赵奎杰瞪了朱立诚一眼,怒声说道:“行,就照朱市长说的办,如果输了,我立即当众道歉,决不食言。”
此刻,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看出了赵奎杰的色厉内荏,但貌似到这个份上,除了硬撑,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了。
朱立诚看到赵奎杰气急脸红的样子,心里对其更是低看了几分,不了解情况就胡乱出招,当着这么多的人,一个副省长竟然如此表现,实在有点让人无语的感觉。
话已经说死了,接下来该给说法了,众人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朱立诚的身上,想看看他能给出一个什么样的合理解释出来。如果到时候赵奎杰睁着眼睛说瞎话,硬说这个解释不合理,他又该如何应对,在场的大多数人还是朱立诚的。这事完全是因赵奎杰挑衅而起,泰方市的这位年轻副市长不得已,才上阵应战的,从同情弱者的角度尺出发,大家有意无意地都站在了朱立诚这边。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朱立诚并没有出言解释什么,而是冲着站在一边的章海龙说道:“章总,麻烦你去把进货单拿来,请诸位领导过目。”
听到这话以后,章海龙连忙大声答道:“是!”说完以后,一路小跑着往其中的一间小屋走去。
听到两人的对话以后,在场的不少人都愣住了,尤其是赵奎杰,呆呆地立在当场,目不转睛地盯着章海龙的身影,生怕他和朱立诚演双簧似的。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水平多么高超的艺术大师,这双簧也是没办法演的,因为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不拿出实实在在的东西出来,想要糊弄的话,那绝对是不可能得逞的。
一会功夫,章海龙从屋里出来了,手上多了基本类似于账册的东东,他快步走过来,直接交到了朱立诚的手上。
朱立诚拿到手以后,看都没看,上前两步,将其中的两本递给了马启山,另两本递给汤泉声,直接无视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的赵奎杰。虽说是他和朱立诚打赌的,但马、汤两人才是在场的最高领导,他就算心里有什么不满,也只能憋着。
马启山和汤泉声仔细翻看了一番以后,很有默契地抬起头来互看了一眼,然后又一起看向赵奎杰,两人的目光中,都流露出几分同情之意。汤泉声结果马启山手中的两本账册,连同他自己的两本一起递给了赵奎杰。
赵奎杰拿到手以后,如获至宝,连忙迫不及待地翻看起来。
这时,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赵奎杰的手上,大家都非常好奇。这几本类似于账册一样的东西里面记载着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朱立诚一言不发,只是把这东西拿出来给大家看?难道这东西能帮他解释猎杀野生动物的事情?不过这似乎有点不太可能呀!大家的疑惑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当事的一方终于忍耐不住,开口说话了。
赵奎杰拿着手中的进货明细表,对朱立诚说道:“朱市长,你拿这个东西给我们看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今天晚上准备请我们吃这些家养的野鸡、野兔,我赵某人没有这么好的胃口,你还是拿点和我们的赌局有关的东西出来吧,大家可都等着呢!”
马启山和汤泉声听到这话以后,不约而同地把头转向了别处了。一个人要是别的地方出问题,那还好说,如果大脑出问题的话,那就没办法了。人家把证据已经放到他手上了,他居然还叫嚣着大家都等着呢,这不是弱智是什么呢?
朱立诚听到赵奎杰的这话,脸上露出了鄙夷之色,他之前的观点一点没错,他儿子某些方面比较二果真是拜这位所赐,遗传的力量无比强大,谁都不可否认。
朱立诚冷笑一声以后,大声说道:“赵省长,你手上拿的就是你想要的答案,这就是这个狩猎场里的所有猎物,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亲自或者让人去数。现在这儿还没有开门营业,除了两只在运输途中出现意外死掉以外,其他所有的都在窝里养着呢。我相信省长和汤省长看到这几本明细表以后,都已经明白了,既然你有疑问,那我就不妨给你解释一下。”
朱立诚在解释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捎带挤兑了对方的一句,这货典型的属于那种你不打到他疼都不知悔改的那类人,既然如此的话,朱立诚当然不介意当着众人的面给他两记耳光。
听到朱立诚的这番解释,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过来了,原来人家这个狩猎园里面猎的都是家养的野兔、野鸡之类的东西,并不是真正的野物,这样一来的话,捕杀野生动物什么的,自然就挨不上边了。
难怪泰方市常务副市长如此笃定,原来人家是有恃无恐呀,有这么个东西在,别说和你赌官职,就是赌家产,赌人命都行,因为稳赢不输,赌注是什么,自然就无所谓了。
赵奎杰听到朱立诚的话以后,整个人在瞬间傻掉了。之前他看到手上的这个东西还有点莫名其妙,现在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看来他不光输掉了这场赌局,而且还被人家当众打脸,真是衰到家了。他只觉得头脑子里嗡的一下一片空白,手上的那四本明细表掉落在地上,口中喃喃地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怎??????怎么会这样呢?”
看到这一幕以后,元秋生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他连忙上前一步说道:“行了,既然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我是不是就到这儿为止?省长!”
自从上午交流汇报以后的那一档子事情出了以后,他就一直想要找到弥补的办法,这时他觉得是个不错的时机,不光可以帮赵奎杰解围,而且马启山应该也不会反对。赵奎杰可是和他一起下来的,如果来个当中道歉神马的,他这个做省长的,脸上也不见得好看。
马启山听到这话以后,虽然想就坡下驴,帮赵奎杰一把,但他心里也有顾忌。在这之前,他可是帮赵奎杰说过话,这会要是帮对方不认账的话,传出去对他省长大人的名声更为不利。
他灵机一动,冲着汤泉声说道:“泉声省长,你看呢?”
这个时候把球踢给汤泉声,无疑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毕竟对方是这场赌局的中间人,现在结果出来了,理应有中间人表态了。
马启山精明,汤泉声同样也不是傻子。赵奎杰是副省长,不能得罪,朱立诚身后站的是卢魁,省委组织部长,同样也不能得罪,更何况此刻在场的这么多人看着,他还真不好帮赵奎杰开脱。马启山点了他的名,也不能充耳不闻,汤泉声略一沉吟,便想到了对策。他笑着对朱立诚说道:“立诚市长,这事,你看??????”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本来就是你们两人打赌的,现在结果出来了,要不要赵奎杰这个副省长当众道歉,你说了算。汤泉声自认为他这样处理,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不管出现什么样的结果,双方应该斗篷怪不到他这个中间人的头上。
朱立诚此刻刚刚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那几本明细表,他用手掸了掸上面的灰尘,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这事怎么处理,我倒是无所谓,不过这事可是关系到赵省长名望的大事,我相信他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说到最后这句的话,他刻意把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既然决定打赵奎杰的脸了,那就要打得高调一点,让所有人都欣赏到他的这个动作。除了这一点以外,朱立诚决定这样做还有一个原因。
这段时间孟怀远正在查赵谢强、郑同飞和陈荫的那件事情,现在事情的经过已经搞清楚了,陈荫说的基本是事实。要不是省长要下来视察,朱立诚已经让孟怀远动手了。既然迟早要和赵奎杰撕破脸,那就改日不如撞日了,何况这次他还站在了“理”字上,对方没有任何可抱怨之处。
听到朱立诚的这番话以后,汤泉声冲着赵奎杰投去爱莫能助的一瞥,那意思很明显,不是我让你下不了台,而是对方不愿意放过你。这要怪的话也得怪你自己,谁让你之前把人家死角里面逼的,现在对方掌握主动了,当然也不会放过你。
赵奎杰见元秋生站出来帮他说话,本以为这事差不多应该就到此为止了。马启山和汤泉声应该不会坐视不理的,元秋生想到的,他也能想得到,如果让他向泰方市以及朱立诚个人道歉的话,那丢的可是大家的面子。
接下来的一幕让赵奎杰大跌眼镜,马启山不愿意开口,将球踢给了汤泉声,汤泉声同样也没有表态,而是直接去问朱立诚的意见。这样一来的话,结果可想而知了。到这一刻,赵奎杰才不得不接受他要向泰方市和朱立诚个人道歉的运命,本来伸手想打别人脸的,谁知道到最后这一巴掌却结结实实落在了自己的嘴巴,这才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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