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一直睡不着,小玉听到陈俊生三个字时那慌乱和尴尬的眼神不时浮现在脑海里,令他整个下午都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小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即便现在,他也不相信黄老邪这件事是小玉一手策划的,不管怎么说,自己毕竟是她的恩人吧,这一点,她在饭桌上也亲口承认了呀,说我是改变她命运的人,难道是在瞪眼说瞎话?天啊,那这孩子的演技也太高超了,学中医岂不白瞎了这份天赋,凭那俊俏的小模样,考个电影学院啥的,没准就是未来的影后了。
听着身边的魏霞呼吸均匀了,他微微翻了个身,正打算慢慢坐起来,屁股上却挨了一脚。
“翻过来掉过去的,跟烙饼似的,又啥事让你闹心了。”身后传来魏霞嘟囔声,他赶紧转过身,却见魏霞的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有点紧张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白天睡多了吧。”他赶紧说道,说完便后悔了,因为今天下午他根本就没睡觉,吃过午饭就去医院看孩子,从医院出来又特意去了趟商场,因为明天要去民政局登记结婚,所以魏霞给他买了一套西服。
“拜托啦,你胡说之前过下脑子好吗?也算是对我的一种尊重。”话音刚落,魏霞伸手在他额头戳了一下,笑着说道:“咱俩今天在外面跑了一下午,别告诉我,你是边走边睡的。”
这种敷衍之词在魏霞这里肯定是行不通的,不过生完孩子之后,她的脾气似乎好了不少,如果换成从前,估计耳朵早就遭殃了。
“其实,我就为小玉那点事闹心。”谢东无奈的笑了下,叹了口气道:“也别说我,你不也没睡着吗?”
魏霞也不说什么,翻身坐了起来,双手抱住膝盖,歪着脑袋思索了片刻,转而对他说道:“既然咱们都睡不着,那就索性好好分析一下,先谈谈你的想法吧。”
略微迟疑了片刻,他试探着说道:“我先声明啊,我可没打算把书送给小玉,只是感觉这件事有太多说不通的地方。”说完,看了一眼魏霞,见她表情一切正常,这才又继续说道:“首先,我始终认为,一个十八岁的丫头,根本做不了这么大的事。其次,今天在饭桌上,我瞧她说话的那个劲儿,怎么看也不像是装的,后来临走的时候,你提到陈俊生,她特别慌乱,我当时就在想,如果真能办这么大的事,不应该就这么点应变能力吧?被你一句话吓得脸都白了,按理说,这些情况早就应该有所准备才是。”
魏霞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做沉思状,半晌才抬起头,有点无奈的道:“这丫头今天的态度确实出乎我的意外,慌乱的有点过头了,根本就不是个老谋深算的组织者应该有的表现,更像是一个到处装纯情的小丫头被戳穿了谎言。还有今天她非要送给我的那块玉,你知道那块玉值多少钱吗?”
“小姜不是说,起码能值五千吗?”他愣愣的说道,魏霞听罢撇了下嘴,喃喃的道:“五千?五万都不止啊。”
一句话吓得他差点把舌头咬了,目瞪口呆了半天,最后还是摇着头道:“不可能,就那么个小东西,寒不当衣,饥不能食的,别说五千块钱,要我看,五十都不值。”
魏霞没有反驳,仍旧皱着眉头说道:“翡翠这东西你不懂,我过手的太多了,值不值钱,一打眼就看得出来,实话告诉你吧,那东西是民国甚至更早的时期的,别说翡翠本身,就是以年头论,也快够得上古董了,所以说五万都是少的,如果说小玉是个农村丫头,不知道这玩意值多少钱的话,但常晓梅是个行家啊,小玉整天住在家里,她一定见过这东西的,而且会把真实价格告诉小玉,另外,小玉母亲患病住院那么久,缺钱缺到她可以用自己的身子换钱,却始终没有卖掉这块翡翠,说明这东西在她和她家人的心目中,是有特殊意义的,能把这样的东西送给我们当贺礼,这感情可不一般啊。”说到这里,魏霞斜着眼睛瞥了一眼张口结舌的谢东,然后把身子往他这边凑了凑,伸手挽住他的一只胳膊,似笑非笑的继续道:“说真的,我咋感觉这丫头对你有点啥想法呢?不然的话,这也解释不通啊!”
魏霞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谢东就已经开始浑身冒冷汗了,听完最后这句话,顿时跟触电似的一哆嗦,有些惊慌失措的表白道:“天地良心,我可绝对没做啥对不起你的事儿啊,我......”
话还没等说完,后背就被魏霞狠狠的擂了一拳。
“欲盖弥彰、越描越黑!”魏霞沉着脸孔道:“我也没说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儿,你慌着解释什么?你听好了,我是说,感觉这个丫头对你有点想法!听懂没?”
谢东这才反应过来,不禁暗中埋怨自己,本来是没啥的事,让我这么一搞,咋突然就有了几分做贼心虚的味道呢?于是稳了下心神,故作镇定的道:“不能吧......你肯定是多心了,她还是个孩子呀。”
“孩子?我估计,在那个陈俊生的床上,她早就是个女人了。”魏霞冷笑着道:“把他当孩子的,恐怕只有你一个人吧,就连小姜现在都看明白了,也不知道你是真糊涂,还是跟我这儿装糊涂。”
谢东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是挠着脑袋傻笑,心里却如同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魏霞瞪了他一眼,愤愤的说道:“小样不咋地,还怪招人的呢?不过我估摸着,你最多是有贼心没贼胆吧,所以,今天先把这个事放一放,咱们大敌当前,先一致对外,等我忙过了这一段,回头再细细收拾你!”
听魏霞这么说,他才算暗暗松了一口气,于是讪笑着道:“其实,你高看我了,我连贼心都没有。”
魏霞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这件事也怪我,是我当初把问题想简单了,否则早点下手,没准就能查清楚了,可现在是来不及了,再说也没那个精力,不过,从这丫头非闹着跟你一起去这点上看,就算她不是主谋,起码是个胁从,所以,对她还是要加十二分的小心。”
谢东听得心里更乱了,唆了半天牙花子,最后嘟囔道:“既然这么麻烦,不带她去不就完了吗?不光是她,索性老子谁也不带了,就我一个人最省心。”
魏霞笑了笑道:“带上也没什么,是疖子早晚都得出头,憋在里面只能烂出个大脓包。与其让他们在背后捅咕你,还不如都带着一起,正好看看这帮家伙耍什么花招。”说道这里,她略微停顿了下道:“东子,这次会非常重要的,只是不能跟你一起去,我还真有点不放心,所以啊,我把刘勇找来了,他明天就能到省城,有他跟在你身边,起码安全问题有保障,至于别的方面嘛,就让这帮家伙充分表演吧。你就记住一句话,是有你才是奇穴治疗的唯一传人,这就足够了。”
听说刘勇要来,谢东却颇不以为然,在R国共同渡过的那些日子,让他对这个曾经无比敬畏的刘老大失去了信心,事情是明摆着的,真在生死关头,这个大哥还赶不上自己呢。魏霞似乎也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于是笑着说道:“我也知道他没啥用,就像门上贴的门神爷,最多就是个摆设,可这个摆设也很重要啊,起码能吓唬人,另外也让那些想打歪主意的人看看,咱们是有备而来的。”
尽管魏霞这么说,可谢东心里还是有点不以为然,有备而来?用刘勇防备小玉?还是小玉背后的人?我是去开会,又不是去参加鸿门宴,带个张良也许有用,可带个樊哙有啥用啊?会上舌枪唇剑是一定的,恐怕用不上拳头吧......不过既然魏霞安排了,又没法子拒绝,只好默默的点了点头。
不料魏霞却还是异常严肃的道:“让刘勇跟着,并不是防备小玉的,防备小玉是你自己的事,只要管住裤腰带,就应该不会有啥大问题,我是怕张力维有啥举动的。”
谢东被这句话吓了一跳,赶紧问道:“张力维也能去参加这次大会吗?”
魏霞摇了摇头,无奈的道:“为了这两本书,他跟你折腾了快一年多了,现在官司也要输了,你觉得他会这么悄无声息的放弃吗?如果换成是我的话,这两本书上背负着全家三十五口人的性命,我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论用什么办法,都必须拿回来。”
一席话说得谢东心里一沉,默默的想道,要是这么说的话,何必跟张力维争来争去呢?直接还给人家不就万事大吉了嘛......
魏霞说完,也幽幽的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这件事也该做个了断了,一切看这次开会的成果,如果你这次会议能奠定你在中医界的位置,那回来之后,就可以和张力维找个机会和张力维谈一下,不冲别的,就看在对咱们闺女如此尽心尽力的份上,只要是能谈得拢,合作也是未尝不可的。但是......”魏霞话锋一转,加重了语气道:“但是,小玉的身世绝对不能说出去,这事没商量,这丫头身上有太多解释不清楚的事,必须先搞清楚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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