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想让我和你一起……要是我一直缠着……有很多无辜人,会受伤害,我不敢……那种压力,比和你分手,还要大……”
“柏煜,对不起……”
“和你分手,我一直以来,很不开心……虽然……现在很疼,但却很开心……要是我真的疼死了,我临死前,就能把话,都告诉你了……我在意的,你在意的,我……”
“我不知道自己和袁睿……我不知道……我不是自愿的……我不是……”
看着她流着泪,断断续续的哭成这样,肖柏煜跟着她一起流着泪。
有的人就是犟,就像陆亦桃……
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她觉得她快要疼的发疯,身体难受到极点,以为自己要丧命了,才舍得说出那些话。
这寥寥数语,肖柏煜基本能明白她想表达什么意思。
他心疼死了,这些话里圈着的委屈,在她心里憋的多少年啊!
她这么小的身板,那颗心脏说不定都没他的拳头大,可里面,究竟容纳了多少心思。
他很无措,手也不知道该不该碰她一下,“桃桃你不要吓……”
陆亦桃休克了。
他话都没说完!
“桃桃……”
“桃桃!”
*
之前她很悲伤很害怕,说了许多话,还听到了肖柏煜的声音,可是后来就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里,她又听到了周围嘈杂的外国话,还有男人……沉沉的哽咽声。
等她就要睁开眼睛时,那种声音突然戛然而止,然后又有了熟悉的男人沙哑声线:“桃桃……桃桃……”
就在这时,之前让她一度觉得要死了的感觉慢慢没有了,但是身体也没舒服到哪里去,不想应声。
然后又过了会子,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人难受的时候,时间总是特别漫长,但是有一道声音给这种漫长划上了休止符……
“哇——”
是孩子的哭声。
刚从休克里醒过来的陆亦桃,就在那一瞬间,眼眶溢出了眼泪。
那种感觉是很难言说的,而让她去说的话,就只有一句:原来自己生了孩子后,感觉竟然是这样的啊。
一直守着陆亦桃的肖柏煜,在听到自己孩子哭了后,大脑被刺激的一片空白,他也不知道这坐实了父亲这一身份后的心情该如何去言说。
医生们听他们之前的对话,已经知道了他们是中国人,许是为了让孩子的母亲也知道知道,给早产的孩子做紧急护理措施的医生用英文道:“The-new-arrival-is-a-boy.”
陆亦桃听的很轻松,果然是个小男孩。
之前的摔倒对孩子没造成多钱影响,只是对大人不好而已,以后陆亦桃这种体质差的人,只能好好坐月子。
之后孩子被送进保温箱,因为出生太早了,还有地方没发育好,但孩子不算太小,也够了五斤。
孩子被重点看护时,剖了腹的陆亦桃被送去了病房,她都没有看到孩子。
而陆亦桃生了孩子醒过来后,人基本也是平安了,肖柏煜是有时间看看孩子的,可他除了在产房瞟了孩子那一眼后,就再也没关心过,只是在陆亦桃被送去病房的电梯上,他拿出手机给肖柏凌打了个电话。
这会儿,在德国已经是下午一点,桃桃在产房刨腹救治,前前后后用了三个小时。
国内已经是情人节的晚上,他告诉了自己老妹,桃桃早产了,母子目前还算平安。
他自己交代完后,也不管肖柏凌要不要说什么,直接就把电话切断,所有注意力集中到了陆亦桃身上。
终于卸了货的陆亦桃只想睡觉,这种情况她也不想和肖柏煜说什么,到了病房挂了点滴,给她在身上按了些子管子后,她还是不舒服就靠睡觉消散不适了。
而肖柏煜就一直守在她床边,手抓着她的手,从没放开过。
她睡着后,肖柏煜看着安静了的女人,这才有心情去疏离内心的复杂,他的表情时而有些委屈,但噙着泪偷笑的样子却是最多。
过山车一样的事情结束后,他在心里一遍遍的捋着陆亦桃说的话。
看女人后来熟睡了,他拿出手机,手机上有不少未接来电,有肖柏凌的,还有……他爸妈的?
他手机勿扰模式还静音,自然什么都没看到。
但之后他又给肖柏凌打了电话。
肖柏凌基本是秒接,他还未开口,那头肖柏凌就急匆匆的说道:“老哥,我告诉爸妈了,爷爷都知道了,老爸调出了他的私人飞机,我们准备去德国,你在什么医院给我发个定位!”
他愣了愣:“你说什么,爷爷?”
“啊!你不是说陆亦桃给我生了个侄子吗,我也算过陆亦桃怀孕的时间,七个月多的早产儿,爷爷一听是男孩,还早产,担心的不得了,吵着要去看你儿子,看他第一个重孙子,爸妈也拗不过!”
肖柏煜不懂了,他父母和爷爷并未在一起住着,爷爷哪来那么灵通的消息,他眸子一沉:“爷爷怎么知道的?”
“妈说的。”
他又想了想:“事到如今,你老实给我交代,当初咱妈是不是用很过分的理由,威胁桃桃和我分手的?”
“啊?”肖柏凌依旧很惊讶:“不是吧,陆亦桃都怀孕了,她都没和你说实话吗?我该说她自卑呢,还是胆小呢……”
事情已成定局,肖柏凌就把之前肖柏煜所不知道的事情都托盘而出了。
知道了自己的母亲在十年前就威胁桃桃,他……想起曾经的痛,再看着沉睡的女人,蹙眉轻抚她的脸。
“老哥,你也知道我话说的都不怎么好听,曾经你和她分手后,我跟踪过她几次,她当初很傻,想不开也没朋友诉苦,就靠割腕儿发泄,但她又不敢死,她真的……挺傻也挺爱你的。”
割腕?
他之前就够傻了,看来她也不怎么精明。
突然,他醒悟过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陆亦桃的左手腕,开始戴表了,若是没戴表,就总是戴着一串木头珠子,在她的细手腕上能缠上个三圈或者四圈……
思及此,他拿起了她生产时被医生摘掉了那些装饰品的左手,然后在上面看到了……
一条很浅的疤。
“傻桃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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