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什么?”肖柏凌一脸愕然,但是她又明显要比别的女生更世故,自己想了想就大概明白了点什么。
之后他们都默契的看向了蹲坐在地上,头发被抓成鸟窝,脸上都是巴掌印,然后身上病号服还有脚印的宋薇。
然后肖柏凌又说:“妈,这事儿您要怎么解决。”
穆怀之冷冷看着宋薇,眼神里全是鄙夷,“我做长辈的去计较?再说了,也犯不着。”
的确犯不着,因为一个宋薇和姜家或者司徒家有些什么。
肖柏凌秒懂了这个道理后,她又说道:“姜赛儿是为陆亦桃出气的,可见宋薇应该是把那个女人打着了,那我哥……现在应该是和那女人在一起的。他真是够了,十年如一日的,在那个陆亦桃面前一直是……”
说到这里,肖柏凌抬起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很是心累:“妈,要不你就顺了我哥的心意算了,他那人多固执啊,要是能放下,早就放下了,我后来想想,我觉得我哥怪可怜的。”
穆怀之白了她一眼,然后就朝病房外走了去,和宋薇一句话也没说,出去后才对肖柏凌道:“爱来爱去管什么用,你看看那些属于你哥的东西,你爷爷给了你堂兄后,你大伯家是什么光景!”
“你堂兄娶的是什么人,那是挪威皇室,他妈每天是怎么趾高气扬的在你爷爷面前晃悠,你爷爷又是怎么看我和你爸,你没看到?我可不甘心比你那个堂兄强百倍的煜儿,天天因为点儿女私情,把事情败尽。那样的女人,就是害人精。”
肖柏凌鼓了鼓腮帮子,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又一句话没说出来,最后憋了句:“您高兴就好,我只希望,您别把你儿子逼出病来!”
“你这丫头什么意思?”穆怀之寒起了脸。
“没,感觉和您有代沟,那个宋薇是您自己找来的,这事儿您自己处理吧,我和朋友有约,先走了!”
说罢,肖柏凌也不等穆怀之说什么,就跑走了。
她跑的很急,宋薇的病房就在五楼,她没有去乘电梯,而且飞速下了楼梯,一路就跑了下去。
康德医院的隐秘性很好,没有记者狗仔能闯进来,也没多少来这里看病的病人会去八卦什么,所以司楉和姜赛儿离开后也就大大方方的走在了医院内。
站在康德医院的喷泉边,姜赛儿背着手努着嘴问司楉:“你怎么会跟来?怎么还帮我?你不觉得我打人很过分?”
司楉跟在她身后看着树荫透过的阳光,淡淡道:“世上很多事情是无道理可言的,有时候,就需要做点过分的事,才能将更过分的事压住。”
“人总是觉得自己越来越高级,才会被各种规矩束缚,可在人……定义不就是动物么,谁比谁高贵,谁比谁低贱,有分别?”
司楉反问姜赛儿。
这话说的隐有深意,可听在姜赛儿心里,却很畅快。
是的啊,她可以在更大的事上去做别人觉得对的事,也能在小事上去做自己和身边人认为对的事,哪怕过分,可芸芸众生,哪有什么过分不过分,只不过立场和私心不同罢了。
她因为心中对司楉的那些小心思悸动不已,眯起眼睛没有回答,而司楉看着她笑而不语的眼神,以为她想歪了。
站在喷泉旁,溅在周围的小水洼能隐约映出人的倒影,他看着自己那张脸,突然又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有一身本事么。”
姜赛儿一愣,才知道他说的应该是身上那些她都过不了三招的格斗术。
“为什么啊?”
“曾经我小时候,我妈教育我,面对伤害,也要善良,总有一天上天会看得见。我把她的话记在了心里,可直到她十二年前离开的那一天,我推翻了我妈的一切言论。”
他主动说起自己的母亲,姜赛儿往他身边靠了靠,垂下头,也从水洼里看到他那张安静下来面如冠玉的脸。
她没有讲话,就等着他说。
“我小时候很像女孩子,长的很漂亮又很瘦小,曾经有个比我年纪小的女生还保护我,可在这之前,我混在男孩子堆里,我得到的都是伤害。”
姜赛儿一惊。
“被人扒过衣服,看我是不是女孩,我从那里得到伤害,我也要善良,我要告诉自己,他们说我像女孩是对我面容赞美,是因为我好看,你觉得……这种做法对吗?”
姜赛儿是个急性子,她摇头,“我觉得不对,这样很懦弱。”
“嗯。”司楉淡淡的应道,“但是后来我才明白,那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保护,因为那个母亲一无所有,浑身都是非议,她靠自己保护不了儿子,只能想办法,把儿子可能会承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
“那个母亲知道,如果当时,那么瘦小的我和别人打架,我一定是受伤最重的,与其教会我骨气,不如教会我如何排解压力,我和我妈当时的处境根本没资格玩骨气,除非不想活下去。”
听到这里,姜赛儿没有被司楉的话所震撼,她只是突然想到,他还是没有学会排解压力,他有抑郁症的啊!
“长大之后,我依旧很好看,发育也迟缓,声带迟迟不变,我又爱主动做些事,打扫、帮助别人,可没人会觉得你好,那时候开始有人嘲讽我娘炮。”
姜赛儿心虚了,“对不起。”
这次她可是老老实实的道了个歉。
“那些人说我娘炮,会忽略我所有的特质,就因为我父母给我的这张脸,就把我归类到最不耻的一种分类里。那时候,我母亲已经不在了,我也不会再去找借口自欺欺人,但是我也没有去反抗。”
“为什么不反抗呢?”
“没用。”两个字,司楉说的她心都颤了颤,“我一无所有,我连家都没了,反抗后即便我赢了,背后连个为我擦汗擦血的人都没有,做那些又有多少意义,可能失去的更多,我只能把那些伤害记在心里,然后去使劲消化。”
司楉的话说的很平静,可在旁人听来,却是大写的心疼。
“那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从来不会善待温柔善良的人,可是……人不能忘却初心,人也不能忘记保护善良和温柔。”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着姜赛儿,“你做的很好,你保护了陆亦桃的善良和温柔,你也让我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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