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淹死人了,快去看看是不是你们村的。”女人胸口起伏着。
她的话音落下,我打了个喷嚏,浑身一凛,猛地想起昨晚我去东兴水库找我姑,水库有个赤条的黑影。
我本来准备回家就和我爸说,但被这一系列的事情给搞得把这事忘记了。
院子里的人一溜烟的朝着村外面跑去,我也急忙跟了出去。
我可能是真的感冒了,在太阳底下格外的晕头涨脑。
东兴水库的水面上,一个光赤秃溜的浮尸在水面上飘着,那姿势有点奇怪,像撅着似得,头和屁股时不时的浮上水面。
早晨的阳光浮动在水面,我看那尸体被泡的煞白,脑子更加晕沉。
“这是谁?村里谁没在家?”王进财站在人群最前面,急忙回头瞧。
“不知道!”众人一阵紧张,都四下瞧。
这水库养了鱼,自然也有渔船,不大一会渔船就驶了出来,开船的人胆胆突突的把那浮尸拖上岸。
尸体被拖上岸之后,本来佝偻的姿势舒展开,直条条的面朝下趴在岸边。
只是近距离的看这浮尸更加恶心,皮肉已经泡的发胀,紫青的皮肤多处已经被鱼啃咬的破败,一股臭烘烘的味道在空气里飘散着。
“这人估摸着起码死三天了,都泡这样了,怎么才发现?”王进财捂着鼻子,指着那被泡涨的尸体,“翻过来,看看有没有人认得。”
几个人把那尸体翻了过来,尸体的脸似乎是被鱼啃得掉了皮,看起来十分的恶心。
“这也看不出是谁啊!”王进财倒退几步,“报警吧。”
说着,他就掏出电话来。
就在这时,一个人忽然说:“他脖子上挂的啥?”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这尸体的脖子上看去,只见是红绳拴着一枚观音吊坠。
“都闪开!”人群里传出一声惊慌失措的声音,我大伯王得喜挤开所有人冲到前面,蹲在地上瞅了瞅那尸体带着的吊坠,直接晕了过去!
“这……”我爸一瞧这样,同样惊慌失措!
警察到水库的时候,直接把村长王进财一通斥责,说什么尸体要保持现场。
而王得喜被送到村卫生所打了一针,悠悠醒来之后大嚎起来,说什么,那尸体是他儿子王宏伟!
王宏伟是我堂哥,前几天喝农药甲拌磷药死的,尸体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水库里?
而且,这年头都是火化,他那身子不可能土葬!
“宏伟啊!是谁那么缺德,让你死了也不安生啊!”我大伯王得喜嚎啕大哭,猛地起身就把我抱住了!!
我一惊,连忙小声安慰:“大伯,你想多了,那不可能是宏伟哥,说不定是哪个屯子的人!”
“那护身符是他妈去年在县里尼姑庵求来的!埋他之前,我亲手给他带上的!”王得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那也不一定,这附近屯子的人都能去尼姑庵拜佛求护身符,说不定是恰巧同款!”我安慰道。
“宏伟啊!你咋就这么惨啊!”大伯根本不听我的安慰,一边哭一边锤我脊背,就好像他正抱着的人不是我,而是王宏伟。
说实话,王得喜这样子看起来真让人揪心,我瞧着他这样,不免有些难受。
我和王宏伟是堂兄弟,又同岁,长得像,现在王宏伟才死了没几天,大伯可能是太感伤。
可那尸体,绝对不可能是王宏伟!因为当初火化的时候,王晨也跟着去了,回来的时候他还告诉我,原来药死的人,骨头渣子是黑的。
虽然当时的情况是这样,但我心里莫名其妙的有点忧虑,安慰了一阵王得喜,和赤脚医生借了电话,给王晨打了过去。
我想问问他,当时是不是确定火化了!
王晨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光腚娃娃,这几年在城里打工。
只可惜,王晨的电话关机了!
之后,王宏伟他妈一边哭一边跌跌撞撞的跑到卫生所,嘴里骂着哪个遭了天打雷劈的丧门星把她儿子挖了出来!
我在这种状况下实在待不下去,急忙安慰几句就回家去了。
我刚走出卫生所,就听到村广播大喇叭叫大伙去村委会开会,我猜肯定是探讨迁坟的事情了。
我心里乱七八糟,昨晚我在水库看到的那个黑影是谁呢?,难不成真的是鬼?而且是王宏伟?
我越想越后怕,路过村口的大柳树下,忽然觉得后脖子一凉。
这感觉很不好,我莫名其妙的一阵心悸,火急火燎的朝家里走。
回到家里的时候,只见我妈找了幺窝子的一个老太太,叫孙婆婆,是个巫医,听说她家里供了黄大仙,专门能看脏病。
这孙婆婆正在给王甜甜看病,这时候王甜甜浑身一丝不挂的躺在炕上,眼皮还耷拉着,虽然眼睛还睁着,可是那眼底里一丝活气都没有。
孙婆婆的身子姿势佝偻着,蹲在炕上含了一口酒喷在王甜甜身上,随后嘴里呜呜叨叨的念叨着,用手不停的给王甜甜搓身子!
只见那牙缝间的碧绿色韭菜沫子喷到王甜甜白花花的大腿上,搞得我一阵阵作呕。
就在这时,那孙婆婆转过脸,阴森森的瞧了我一眼,道:“你离死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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