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几乎一天都跑在外头,姜宝青等人等得有些昏昏欲睡,差一点就要睡过去的时候,姜宝青听到了窗柩那一声极为轻的叩击声。
姜宝青几乎瞬间精神抖擞起来,奔到窗边,将窗户推开。
宫计似笑非笑的翻窗进来,上下打量着穿了一身寝衣的姜宝青:“行啊,长出息了,竟然敢喊我深夜过来跟你私会了。”
姜宝青关上窗户,任他打趣着,推着宫计往内屋走。
宫计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屋子里的布局,还是有些嫌弃:“……勉勉强强。”
姜宝青自个儿是挺喜欢这屋子的布局的,听得宫计这般说,撇了撇嘴。不过,思及今晚要商议的事,她决定还是不在这等小事上跟宫计起冲突。
姜宝青正琢磨着,宫计突然说:“不对劲。”
“啊?”姜宝青道,“哪里不对劲?”
宫计上下打量着姜宝青,嗤笑一声:“自然是你不对劲。今晚上你这也太老实了……你就说吧,找我来要商量的事是不是我不会同意的?”
这厮也太敏锐了吧!
姜宝青笑得甜甜的,将宫计按在椅子里,殷勤的帮宫计捶着背:“……我觉得像您这般通情达理的人,只要我说的在理,不可能不同意的。”
宫计十分冷静的反驳了姜宝青:“不,我不同意的事,你说得再通情达理,我也不会同意的。”
“……”
姜宝青神色僵了僵,嘟着嘴索性不说话了。
宫计看了姜宝青一眼,将姜宝青往自己怀里一带,让姜宝青坐在他的腿上,漫不经心道:“你先说说看,到底是桩什么事。”
姜宝青决定牺牲一下色相,她十分自觉的搂住宫计的脖子,靠在宫计的肩上,轻声曼语:“就是之前有人打砸了我家那事,我决定使一招釜底抽薪……”
她话音刚落,宫计就冷笑一声,送给了她两个字:“休想。”
姜宝青愤怒了,这年头出卖色相都不好使了?!她白长这么好看了吗!?
“你都还没听我的计划!”姜宝青直起身子,愤怒的指控。
宫计盯着姜宝青:“但凡冠上釜底抽薪这名字的计划,有哪个是不用以身犯险的?在我这里,只要会让你涉险,就什么计划都不行。”
姜宝青感动归感动,还是要据理力争:“……说是釜底抽薪,其实我真的挺安全。你最起码先听我把话说完吧?”经由此事,她得了个教训,以后给什么计划取名,都尽量取得吉利一点,喜庆一点。
宫计见姜宝青一脸坚持,这才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那你就说说看。”
艰难的革命取得了第一步的胜利。
姜宝青平复了下心情,把她了解到的左岱芙自尽一事同宫计讲明白了:“……我思来想去,最近惹到的可能就只有这桩事了。”
宫计脸色有些阴沉,他何等敏锐,一下子就发现了实情的核心。
这是有人故意拿姜宝青做筏子。
他亲了亲姜宝青的脸颊,低声道:“你查到这里就可以了,接下来交给我。”
姜宝青断然拒绝了宫计:“不行。”
“这事由不得你任性,”宫计反而出奇的冷静,他同姜宝青说道,“这事涉及到了朝中官员,官场黑暗,背后盘根错节。我不能任由你一头闯进去弄个遍体鳞伤,明白吗?”
姜宝青也直视着宫计:“我没想闯进去,只是眼下这事已经是由我开始了,这会儿矛头直指向我,有了头一次就有第二次,我若不把这事给解决了,旁人还以为我是好捏的豆腐?”
宫计顺手捏了姜宝青一把,漫不经心道:“有我护着你,谁也别想捏我的豆腐。”
宫计素来是有些大男子主义的,姜宝青知道,她也很是心平气和:“与其这样,还不如我不要当豆腐。宫计,我知道你一直想把我好生护着。你看那位左岱芙左小姐,她从小到大,难道没人护着她吗?还不是被外头那些流言蜚语给逼死了?”
“你跟她不一样。”宫计道。
“我自然跟她不一样啊,我虽然不怕那些流言蜚语,可是,我想好好的嫁给你啊。”姜宝青凑上去亲了亲宫计的脸颊,她自个儿的脸也有些红红的,“有人想拉我下水,我猜下一步就是要坏我的名声了。我若不亲自把这名声给洗清了,日后怎么清清白白的嫁给你?我知道你心疼我,难道我就不心疼你吗?难道要让人嗤笑你娶了个害死过人的夫人吗?”
宫计定定的看向姜宝青:“我不在乎。”
姜宝青毫不退缩的看向宫计:“我在乎!就像你心疼我,担心我会受伤一样。我也心疼你,你看看左小姐的下场,被流言蜚语逼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可见她有多么的绝望。恶语如刀,我不愿意旁人非议你。”
姜宝青又软软的亲了宫计的脸颊一口,“宫计,我知道我受伤你会心疼,所以我也会尽量保护好自己,不会让自己受伤。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宫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
第二日天还未亮,是个水滴成冰的天,天色灰蒙蒙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给姜宝青赶车的车夫很是老道,只抬头看了一眼天,便断言:“今儿怕是要下大雪了。”
姜宝青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觅柳有些担忧的扶着姜宝青上了马车。
姜宝青说自己不过去是旁人家吊唁,不用带丫鬟,因此指使着觅柳跟寻桃留在府里头,为此姜宝青还跟觅柳跟寻桃布置了个任务,让她俩找绿梅剪窗花去。
“姑娘,今儿都说有大雪,您可得早去早回啊。”觅柳很是担忧,寻桃虽然没说话,却也用眼神表示了对姜宝青的担忧之情。
“放心,我办完事就回来,不在外头多耽搁。”姜宝青丢下一句,钻入车厢,将车帘放平,同外头的寒气隔得严严实实的。
“去勇亲王府。”
马车里头传来了少女隔了窗帘有些闷得声音。
车夫得令,甩开马鞭,马车轱轳轱辘压过青石板,往勇亲王府的方向驶去。
到了勇亲王府,马车停在离大门十几丈远的对面墙根下。
姜宝青撩起窗帘的一道缝,看向紧闭的勇亲王府大门。
等了大概小半个时辰,勇亲王府那紧闭的朱漆大门终是开了,几名骑马的侍卫护送着一辆制式规格极高的马车从王府里驶了出来。
姜宝青这才下了车,往那车队走去。
王府的侍卫警觉的手放在腰间长剑上,警告道:“什么人!止步!”
姜宝青微微一笑,扬声道:“郡主,我是姜宝青,找你有事相商。”
马车的车帘掀开一角,露出一张同样裹得严严实实的小脸来,不是蔺昱筠又是谁?
蔺昱筠见着姜宝青也很是惊喜:“宝青?快进来,外头冷得很。”
姜宝青便这般上了郡主的马车。
郡主的马车极为宽敞,车子里面烧了暖炉,烟筒顺着马车将烟倒出去,马车里暖暖和和的,却没有半丝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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