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的刺激
回到家,看到电脑,我才知道,原定5点半与小池通话,结果我忘了。现在打电话,也晚上十点多了,估计她已经回宿舍,不方便。
打开QQ,想看她在不在线。
仍然不在线,也没新的留言。这是什么情况?
酒后的大脑运转飞快,情绪的纠结此起彼伏。我想梳理这段感情,但始终理不清头绪。头有点重,管它呢,明天再说吧,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给她发个短信:今天休息,约不约?
“你想好,再约,给你半天的时间,下午,在我校门口接我。”她秒回。
昨晚,我是和衣躺下的,上午,洗澡换衣服,折腾半天。没有想,也理不清,反正,下午见面再说。
到了她校门口,她已经在门口等了。
很平静,直视我:“庄哥,我要去你家。”
“好的”我马上拦个出租车,向我家进发。在车上,我提前打个预防针:“我是与别人合租的,房间还没整理,有点乱。”
她笑笑,没有回话,一路无语。
到房间,她转了转,在卫生间发现了我昨天给嫂子买的洗漱卫生用品,敏感的问道:“这不是你的吧?”
“不是,不是。”我把昨天嫂子来的事简单讲了一下,并且也给她介绍了我和班长的故事。但是,话一旦开头,就收不住了,我几乎把我的家庭、经历全部都讲了一遍,中间还没忘记给她泡茶。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我的房间:“倒还整洁,毕竟当过兵的,我就坐床上,你继续。”
“我讲完了”我端着茶具,放在床头柜上,本想在床上和她并排坐下,看她没有关注我的意思,盯着我的书架看,就随手拖过一把椅子,面对面坐下了。
“这电脑是你的?可以打开吗?”
“我来开,你要看什么?”我不解地问道。她笑笑:“连上你的QQ,我要侦察一下。”
我打开QQ,她一看,脸上活现出了狡黠的微笑,偷瞄了我一眼:“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哟,删得很干净的。”
“没没,没删过,我哪里知道,你要到这里,就是家里来。”我有点结巴了,这是怎么回事,我没做错什么啊?心怎么虚了?
“哈哈,诈你的,怕了吧!”小池得意地笑了起来。
“庄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突然到你这里来吗?”她正色道:“昨天等你电话,你放我鸽子。什么原因呢?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还是有别的女人呢?全被我猜到了!我厉害吧”
“你说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玄乎?”我不解。
“重要的事情就是关于班长,他的事肯定重要,你讲了故事,我懂。别的女人,就是你那个嫂子。算了,原谅你,昨天一夜没睡,本姑娘睡一觉先”她拉开被子,就准备躺下,忽然又坐起来:“我要脱外套了,你出去,控制邪念,不准东想西想,三个小时后进来喊我,带我出去吃喝玩乐。”我被迫出来,带上门,在客厅闲坐。
一人坐在那里无聊,想想我和她的关系。感觉太快了,有点不真实的感觉。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没经验和心理准备,她就突然闯进了我的生活。她带给我非常刺激的激情,但也让我摸不着头脑。但是,理智告诉我,对自己不理解的东西,最好不要拒绝,尝试着深入理解。
对于昨天的事,我发一句“多情却被无情恼”,她却说我欺负她,这是为什么呢?难道,她认为我这是虚情假意地骗她吗?反过来想,当时我回这句话时,确实没有走心,对这段感情,我当时并不是多情,而是多疑,所以言不由衷,有点调侃的意思。对于她这个注重灵魂契合的人来说,不走心就是调侃,调侃就是欺负吧。
她今天到我家里来,是不是只想证实昨天我失约的原因?还是想看看我是否诚实坦荡?还是比较她在我心中的地位?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能够理解我的想法,却让我无法把握她的脉动;她能够交给我的身心,却无法让我融入她的感情;她能够纠结我的情绪,却无法让我产生归宿和平静。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有着青春的热情却喜欢在经典故字中寻找机锋;她有着远大的前程却喜欢破坏的力量和刺激的疯狂;她有着姣好的外貌却不屑于身边帅哥俊男的追求;她看似尖刻的话语却透露出对人性的洞察和坦荡。
悄悄进门,坐在床边,细看这个熟睡的人。我能看到什么呢?我看到她堆云的秀发胡乱盘绕在头边,光滑的额头在下午阳光中看得出细细的绒毛,散发着温暖香气的蜷缩的身体如此娇小,呼吸,细微的呼吸,我听到了她的频率,并且我也尽量跟随这个频率,仿佛这气息能够带我到一个神圣的地方。
我的天!我看到了神圣!
一个用全部青春和热情来追求情感巅峰的神圣,忠实于自己的感觉而不顾一切的神圣。
她太娇弱了,尽管她心理自觉强大;她太锋利了,我怕她在现实的石头上卷刃。
我盯着她看,渐渐迷失了自己。相信任何人,在神圣的照耀下,也会主动丢掉自己,融入一遍光,让自己融进去,自己也会进入神圣。
我能给她什么呢?做一个忠实的刀鞘保护利刃?但利刃如果不展露它的寒光、刺杀斩断黑暗,利刃的意义何在?做一个利刃出征的牺牲,用自己的热血让刀锋的功绩变得更加沸腾,那我的人生何在?
我看着她,渐渐迷失了她,巨大的光芒和幻想,让一切变得虚无。
“看什么呢?胡思乱想!”她醒了。
“没,没,我走神了,醒了吧,起来吗?”我急忙掩饰到。
“你想了解我吗?庄哥,我脸上有没字,看不出来的,你也不问问我的过去,你不想了解吗?”
“不,我不想了解那么多,我只想感受现在的你”我说的是真的。
“算你聪明,过去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现在心有把握吗?”她调皮地一笑:“你们男人才不管心呢,先占住身再说,不是吗?”
“瞎说,虽然现在心不可得,但我也要试着感受一下,但是,但是,我忍不住了”,扑了上去,尖叫和纠缠随之而来,温度升腾,**排山倒海而来。
经过,才知道,表面老练的她其实是笨拙的,这令我大为震惊,难道?“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这句话,是在影射什么吗?
她对自己的身体是认真的,在遇到我之前?
不去想吧,且过今日欢娱;人生苦短,难得两情相悦。
“想不想出去吃饭呢?”我问道。
“再等会,庄哥,陪我说说话,我有点不真实的感觉。”她细声回答,柔顺而低眉,仿佛已经投降。
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当她回头仰望我的那些周易的书籍时,她又犀利起来:“你算过自己的命吗?”
“我不敢”我老实回答。
“意思是,你算得很准?”她反应果然快捷。
我得理智对待她的问题,坦诚而又实在:“话分两头说,如果算得不准,我没有算自己命运的必要。如果算得准,更不能算了。”
“说说你的逻辑”她象一个老师,拷问学生的论文答辩。
“也许你听说过一本《了凡四训》的书吧,那里面描写了一个叫袁了凡的人,提前就被一个神仙算准了命运,十多年验证,分毫不差,于是,他就安心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心如死灰,不起波澜,盘腿独坐四个小时而不烦,参加科举考试后不去看榜,这样的人生有意义吗?”
“我道是个圣贤,原来是个凡夫”,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太熟悉这本书了,这是一名和尚当时评价袁了凡的一句非常经典的话。
“先生何将处?”我问道。这句是庄子山木篇的话,意思是,请教先生,该怎么办才好。
“周将处乎才与不才之间”,她笑道。她用了这篇文章中庄子的原话,明显属于回避问题。
“说了等于没说”我调侃道。
“你先转文的,不要怪我。想那么多干吗?况且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而已,你我凡夫,从心所欲而已。”
“堕落!自甘堕落!”我刮了刮她的鼻子:“起来吧,我们吃喝玩乐去!”
“不去!你给我带点麦当劳来,我赖床了。”
“不是你说的吗?要出去,现在变卦了?”
“从心所欲,我就变了,在我变心前,麦当劳打发,如果我过会想吃法餐,你可别后悔。”
“我去我去,你等着我。”
等我带着全家桶回来时,她仍然不床上,不过,估计洗漱了一下,头发整齐了些,完全素颜,正在看我的推背图。
看我进来,她惊喜道:“庄哥,你这本书是古版呢,哪里来的?”
“董先生留给我的遗物,也是他老师传给他的,你对它感兴趣?”
“对它的内容不感兴趣,对纸张、文字、装订感兴趣,古人对书花了多少人工?你这书又有多少人翻过?手印和体温记录了多少代的人生?想起了一句古诗: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别乱抒情,吃东西吧,你”我把麦当劳摆在床头柜上,看她狼吞虎咽,坐起来、站起来、拍面包渣、抹嘴上可乐的残渍,粗俗得非常真实,真实得可爱。
“今晚上我要睡你这里,你睡哪里随便,明天送我到学校,不准拒绝!”她就是这样,把请求搞得如此粗暴,模仿出一股江湖气息。
她洗澡,回屋,关门,她再开门时,我看见她穿上了我的睡衣“怎么样,有没有女扮男妆的感觉?COSPLAY?”
我的衣服有点大,她张开双臂,唱道:“带我飞,飞到天上!”
“别飞了,戴你墨镜你就是蝙蝠侠,内裤外穿你就是超人”我走近她准备把她抱起来,结果她双手把我脖子一缠、双腿往我腰上一盘:“我不是超人,我是蜘蛛精”。
正在打闹,听到越来越大的敲门声,赶快拉上了我的房门,出了客厅,打开了大门,小苏回来了。
“你不是还有几天吗?”我问道。
“打扰了,庄哥,本来不准备回来的,所以也没给你提前打电话,回公司拿个东西,在甲方调试时急用,明天一早就走。”他放下包,刚准备换鞋,看见了小池的鞋子,突然想起来:“刚才我听到里面的声音了,什么情况,不是说是班长嫂子吗?还是你有情况?”
“班长嫂子早就走了”我也不想掩饰什么了,“里面有我一个朋友”。
“如果不方便,庄哥,那我在外面去住,反正,明天我还要起早。”小苏很懂事,我一直这么认为。
“别别,既然来了,就认识一下,你先进来。”等小苏在换鞋子,放行李时,我进房间,赶快跟小池说了情况,她本来不想出来见面的,我劝她说:“如果你以后到我这里来,总是要见他的,怎么样?”她连忙换了衣服,然后来到客厅。
“小苏,出来一下”当时小苏已经在他的房间里了,我把他叫了出来。
“这是小池,我的朋友,这是小苏,我的兄弟。”我介绍完毕,看见双方礼貌致意后,小池就回屋子了。小苏扯着我的衣服,低声道:“庄哥,有本事,小弟景仰之情如滔滔江水”
“别瞎说,才刚刚开始”我制止到。
“刚刚开始,就...”小苏欲言又止,“庄哥威武!”
我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去死吧,你!”小苏回屋了。
等我回到房间,看到穿戴整齐的小池:“我要回学校,送我。”
“你不是要留在这里的吗?怎么突然变卦了?”
“我又不是第一次变卦,好像你用周易算命时,每一卦都有变卦吧?”
“不动不占,那确实,那还是占卦的主要依据。别说这个了,是不是小苏来,你觉得不方便?”
“不是不方便,我不管别人方不方便,只是怕你放不开,你不方便,不是吗?”
我正在犹豫,该组织什么评议呢?她又说话了:“别想多了,庄哥,岂不闻乘兴而来、兴尽而归吗?”
我送她出门,小苏又追了出来:“我马上走,庄哥,叫小池别走了。”
“她回学校还有事,我送她,你别管了。”
车上,我俩都坐后排,她用一根指头点了一下我的手心,我牵住了她的指头,看见她偷偷地在笑。
送她入校,我独自走了一段,虽然灯光刺眼,但我依然看见了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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