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楚都惊呆了!
当街骂爹,这白家四小姐……果然与众不同啊!
“哥,你觉得我给你找的这媳妇儿,如何?”
君慕楚头皮麻了麻,“不如何。本王没有娶妻的打算,凛儿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这话从前我也说过,可现在怎么样?”君慕凛摊摊手,“放狠话的时候那是没遇着狠人儿,一旦遇着了你就会发现,以前放出去的那些狠话,那都跟闹着玩儿似的,一句也不想承认。九哥,要不你试试?”
君慕楚断然摇头,“绝不!”
他不再搭理他九哥,大步冲出玄武门,一边走一边喊:“染染你来看我啦?”
白鹤染扭过头去,“自作多情!我来干什么的你不知道?”
“嘿嘿。”君慕凛搓搓手,“反正我就当你是来看我的,正好我也想你呢,你就来了。”
她很无奈,当初掉进温泉里遇到这人时,也没觉着这么腻歪这么不要脸啊?
“白兴言你给我等着,你一定会后悔的!白惊鸿和白浩宸谁也不能给你养老,到时候你就是一个无儿无女无依无靠的孤寡老人,晚年凄残,孤苦无依!”
白蓁蓁还搁边儿上骂呢,完全没意识到已经有两位皇子过来了,一边骂还一边扯白鹤染:“姐你干嘛呢?打不着他也得骂两句啊!就这么让他跑了我们怎么办?这大半夜的连个马车都雇不着,走回去还不得累死?”
白鹤染告诉她:“你就是骂了,咱们也是得走回去。骂又骂不出马车来,到不如省些力气,留着走路。”
“好歹过瘾不是?”白蓁蓁气得直喘粗气,“长这么大,就是在话本子里我都没见过这种爹,这到底是怎么让我给摊上了的?你说咱俩今天晚上要是出了点事,谁负责?他能管咱们吗?还不得把咱俩剃光了头送到庙里当姑子去。”
“吁!!”君慕凛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把将白鹤染扯到自己身边,“你这妹子也太生猛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啊!”
他这一说话可把白蓁蓁给吓了一跳,“十……十殿下?”她习惯性地想说,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可到底面前的是位皇子,还是位一直活在人们传说中的厉害的皇子,所以白蓁蓁没敢,赶紧行了礼:“臣女给十殿下请安。”说完,又觉得叫十殿下显得生份,她瞅了瞅扯住手鹤染袖子的那双手,改了口:“蓁蓁给姐夫请安。”
君慕凛挺了挺身板儿,“四妹妹快快平身。”
白鹤染跟九皇子很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皆看懂了对方眼里的意思,一个是在说:这个弟弟我是管不了了。另一个是在说:这个妹妹我也真是没招儿了。
君慕凛笑嘻嘻地去拉媳妇儿的手,紫色的眼睛在夜空下好看得惊人。他问她:“染染,我刚听四妹妹在骂爹,是不是白兴言又干招人烦的事了?”
刚握住的手被抽了回去,他锲而不舍,再握,再被甩。某人快哭了,“染染,别这么小气,让我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一会儿也不行。”白鹤染翻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冲着九皇子行礼,“臣女见过九殿下。”
白蓁蓁赶紧跟上:“臣女也见过九殿下。”
君慕楚点了点头,目光拂过面前的两个小姑娘。落在白鹤染那处是探究,落在白蓁蓁那处,是好奇。虽然今日换了衣裳颜色,但昨天的两个白衣身影却依然让他记忆犹新。
他想起刚才白蓁蓁跟他弟弟叫姐夫,于是举一反三地说道:“按照四小姐的道理来讲,你们应该叫我九哥。”
白鹤染憋出一声闷笑来,紧跟着就点了头,“是,九哥。”
白蓁蓁却脑子一片空白,一对上九皇子她就空白,她把这种反应总结为:吓的。
眼见白蓁蓁没什么反应,君慕凛赶紧凑到他九哥身边,小声说:“你把人家吓着了。”
君慕楚不解,“本王很吓人?”
白蓁蓁这句反应过来了,随口就应:“不是很吓人,是相当吓人。”
“恩?”
“不是!不是不是!”白蓁蓁吓出一身冷汗,“我说错了,我真错了。九殿下你就饶我这一回,别吃我别吃我!”
君慕楚都迷茫了,他吃人的消息是怎么传扬开的?到底谁先传的他吃人?他什么时候吃人了?“白……”他指向眼前人,白什么来着?
白鹤染好意提醒,“舍妹白蓁蓁。”
“对,白蓁蓁。”他无奈地感叹,“待本王的阎王殿不忙时,到是可以查查这一代文国公在子嗣方面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你们家有一双继子继女不说,本王瞅着你们两个的性格,跟那白兴言也是不像的。这其中或许有隐情,保不齐你们还真不是他……”
“不是他亲生的对吧?”白蓁蓁瞬间就乐了,“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哪有亲生的被这样对待的,依我看,白兴言他肯定是生不出孩子,我们几个不知道是他从哪儿抱养的,所以没有感情,想扔就扔,想打就打,根本无所谓取舍。”
白鹤染跟着一起分析:“到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可能性还是太小了些。最起码从长相上来看,白家的孩子都是跟他有几分像的。蓁蓁就说你吧!你的鼻子和眼睛同那个爹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浩轩的眉毛和嘴巴也遗传了白兴言七分的相似。我的相貌虽说更多的随了我的生母,可是你看——”她将左手伸了出来,右手指向无名指的第一个关节处,“这个关节有一块骨头是突出来的,不知你有没有留意过,在白兴言左手的这个地方也有一个凸起,跟我这个一模一样。”
前世她这个指关节也有这样的问题,但不是天生,而是六岁那年被爸爸白兴给打的。
那年白兴的小三公然入室,住进白家大宅。才住了一宿就说自己丢了一条珍藏版的项链,直接是她偷了。
白兴不问真相,也不分青红皂白,将她一顿暴打,打折了她左手无名指的指骨,虽然做了手术,但最终还是没能恢复成本来的样子,一生都留了一个凸起。
没想到这个毛病带到这一世来,可却不是后天所至,因为她给自己捏过骨,这个关节是天生就长成这样的,且白兴言在同样的地方也有一小块儿骨头凸了出来,显然是遗传。
君慕楚愈发的觉得这两姐妹实在有趣,他不过随口那么一提,其实根本就是戏弄调侃之意,没想到这两姐妹还当了真,像模像样地探讨起来。
公然讨论自己不是父亲亲生,甚至怀疑自己父亲没有生育能力,谁家的孩子能干出这种事儿来啊!要这么看,这一代的文国公虽说哪哪都不好,但这两个女儿养得真是……奇妙。
听了姐姐的分析,白蓁蓁很是挫败,“看来这个爹不想认还不行了。”
白鹤染也重重地叹了一声,“逃不离,躲不掉,那便只有迎面而上,兵来将挡。你刚刚骂的对,但他到底是你的父亲,所以蓁蓁,既受了人家骨血,有些话就不该从你的口中说出来。可是不说并不代表让你顺从和认命,命是自己的,他如何待你你就如何对他,他既然没有为你的人生着想过,你便也不必为他的命运负任何责任。”
白蓁蓁沉思起来,没有马上接话。到是君慕楚皱了眉,他问白鹤染:“你又何尝不是他的女儿?这些道理能教给你的妹妹,那你自己呢?本王昨日到文国公府去,也未见你对你的父亲有一分半点的尊重之举。”
白鹤染笑了,“我不一样。”
“你为何不一样?”君慕楚看向她,虽没有君慕凛的紫色眼眸,可这双来自阎王殿的眼睛深邃如汪~洋海底,好像一眼就能把人看穿般,纵是她白鹤染,也免不得淡淡的心惊。
她深吸一口气,这种气场在昨日寿宴上她就感受过了,包括对方的审视和质疑。这位九皇子已经被她列为东秦头号危险人物,她该时刻记着,能避就避,能躲则躲。
白鹤染笑笑,看了九皇子一会儿,主动将目光移开,什么都没说。
君慕楚也没有再问,却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他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原本白鹤染的秘密与他无关,但既然自己唯一的同胞兄弟执着于她,那便不能不谨慎,也不能不警惕。
说到底,这天下人心,他总是信不过的。
“染染真是多余给那白兴言求情。”君慕凛似看出气氛不大对劲,于是主动开口转移话题,“你看你好心帮他,结果他自己坐马车走了,把你们扔这儿,明摆着不领情嘛!哎,染染——”他往近凑了凑,笑得一脸邪恶,“左右白家的马车也走了,今晚你就跟我回尊王府住吧!”
“恩?”她眼睛立了起来,“君慕凛,你这一套都是跟谁学的?随随便便就把女孩子往家里领,生活作风是不是有问题啊?”
白蓁蓁也在边上帮腔:“就是,我姐姐还没嫁给你的,你怎么如此随便?再说了,我姐要是去尊王府了,那我怎么办?”
“你?”君慕凛笑得更邪,“你去慎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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