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天,他们在夏威夷大岛上遇到了大规模的火山喷发,亲眼看着岩浆往空中喷射,再从山顶流到低洼地带,所到之处,一片通红,伴随着风吹的速度,带来刺鼻的硫磺气味,甚至听见了远处的树林被燃烧的啪啪作响。
这个岛屿,被人称作火山岛,以前时常会有小型的火山喷发,一直被当作旅游景点游览,可以乘坐直升机近距离观看火山口里面的岩浆。
大岛属于年轻地质,也是因为几十年前的一场火山大喷发后而增加的土地面积。
刚才剧烈的地震,导致地面破裂岩浆流出,再次出现了如同几十年前的那场爆炸性喷发,大岛一部分土地已经被岩浆熔岩覆盖,临近的房子被烧毁,新鲜岩浆流入大海,出现了水火交融的震撼场面。
喷发出来的岩浆带着极高的危险二氧化硫气体,使老年人和有呼吸系统问题的人出现呼吸疾病。
附近一座地热发电站旁边也正在发生岩溶喷发,那里正储藏着大约五万加仑的易燃天然气。
夏威夷国民警卫队提供紧急援助,要把附近的人撤离到距离东部大约二十五公里外小镇的应急避难所。
夏威夷这样一个被誉为地球上最浪漫的美丽蜜月胜地,就这样成了漫天火山灰的灾难之地,那些花香四溢的微甜空气不复存在,凉爽的海风只剩硫磺味,蔚蓝的海水正把炙热的岩浆变成黑黑的岩石。
秦江澜、于林和李承郁跟婚庆公司紧急交涉后,于当晚带着参加李承郁婚礼的亲友火速离开了大岛。
在生与死之间,经历了一个来回。
谁都没有空去想,酒店洗手间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辗转从洛杉矶飞回国内,已经是在两天后,落地之时,苏文若一打开了网络,就看到各种国内外的媒体在报道,夏威夷火山还在持续喷发。
一群人出了机场,每个人都是劫后余生的惊魂未定,哪怕是已经过了整整两天,这种感觉也并没有减弱多少。
庆幸的是,每个人都安然无恙。
机场外简单话别后,各自回家,苏文若和于林也回到了香草庭。
就刚才在连在机场外,看见秦江澜和简小玖上了那辆路虎车,他也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
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继续过她死水微澜的日子。
苏文若又如往常一样坐在阳台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外面的熙熙攘攘。
她在回忆夏威夷大岛上酒店洗手间里的画面,那晚喝断片了,醉的一塌糊涂,记得秦江澜吻了她,好像自己还跟他说了很多话,究竟说的是什么,她记不起来,想来也是酒后胡说八道的诉苦。
然后秦江澜就这样吻了她?
可她却在这两天辗转的飞机上,跟秦江澜没有任何交流。
因此她觉得自己可能酒后说话太过恶毒,伤害了他。
这更加让她确定,她可以喝酒,也可以遇见他,但不能在喝了酒的时候遇见他。
那样她会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以后要谨记这一条。
她突然觉得自己心里空了。
生生被掏空了。
秦江澜有了女朋友,在她心底保存的那双熟悉的深眸,和那似有若无的淡淡清香, 已经从她的心底生生的被掏了出去,他会交给别的女人保存。
“老婆,晚饭吃什么?”于林在里面整理好带回来的行李,见她一个人在阳台上坐着发呆,以为她还没有从那场火山爆发的恐惧之中清醒过来,很小心的来到她身后,生怕吓到了她。
苏文若转头看见于林满是温情的眼神,她觉得应该把这双眼神收进来,保存在自己心底,让心不会空的慌。
她柔声说:“我不饿,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于林很开心她的温柔乖巧,裹着她进了客厅里说:“如果你累的话,就去睡一会儿,我来做,晚饭好了叫你。”
她说:“我不累。”
然后自己进了厨房,于林跟了进来帮她打下手,一边跟她聊着说:“明天开始,先不用去上班,你好好在家休息几天。”
她忙着淘米,淘的“沙沙”作响,停下来问:“为什么?我说了我不累!”
不上班,让她一个人在家跟影子作伴,什么事都不做,脑子会去胡思乱想,想那些不该去想的东西,那是一种被抛弃的孤独,越想只会越伤神。
于林抢过她手里淘米盆:“不是,公司已经装修好了,这几天要规划调整各部门的办公区,我们的办公室都要搬到三十四层去,这三层办公楼,三十四层是老板和高层的办公区,各个部门按级别分到三十三和三十二层,大概一个星期左右吧,就能整理好,到时你有自己独立的大办公室,也可以配助理。”
公司装修进度这么有效率,这倒是让苏文若很意外:“公司合并的手续都办了?”
于林把米下了锅:“上个月老秦和我们公司已经各自清算,等新办公室弄好,就会召开会议,签了合并协议,就可以去工商办理登记手续,移交资产和修改章程这些都是后面的事了,一步步来。”
苏文若点了点头:“那你去把儿子接回来住几天,想我儿子了!”
说好她来做饭,此刻却是于林放完米开始切肉:“儿子要上学,你要不过去住几天?”
苏文若靠着厨房门边,淡淡的说:“好!你去吗?”
与其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如去香港陪木木,这就是她此刻的想法。
于林说:“公司里很多事情,我送你过去然后我就回来,过几天我再去接你。”
苏文若果真被于林送去了香港,打算在那里住到公司整理完毕再回来。
木木又长高了许多,骨架拉开了,肉就显得少了些,看的苏文若只心疼:“儿子,你怎么痩了啊?”
木木黏在苏文若身上,人小鬼大居然说:“想妈妈想痩的。”
公公婆婆的身体依然不好,还是会每天坚持出去散步,以提高身体机能。
人都这样,年轻的时候,拼了命赚钱养家,老了拿钱来换命。
两位老人家对这个孙子还是疼的跟命一样,吃饭的时候必定是守在旁边,并没有完全交给菲佣,别的可以不管,孩子正在长身体,就怕菲佣对孩子吃饭上会随意应付。
送木木去上学,老师见到苏文若,很委婉的表示,木木在学校属于比较捣蛋的那种,捣蛋就捣蛋了,关键他还以为老师不知道,决不认错的那种,让她回家以后要好好跟孩子沟通。
这可把苏文若给愁坏了,她和于林时常都不在香港,这孩子被爷爷奶奶给宠着,长久下去,性格定了型,以后怕是再难改过来。
晚上搂着木木睡觉,木木跟她说:“妈妈,这里的房子太小了,只有三个房间,不如你带我回爸爸那里吧!”
屁大点孩子,就知道要享受,苏文若简直哭笑不得:“你知道,这个只有三个房间的房子,在羊城可以买多少套吗?”
木木才不管多少套的事:“那我们把这里卖了,回去买个大大的来住,我要在家里骑单车。”
隔壁房间传来公公夜咳的声音,木木其实没有说错,房子的确有点小,空间窘迫,谁上个厕所都能听到冲水的声音。
只有一千多尺的房子,相当于内地一百平左右,在内地住习惯后,会没法适应香港狭小的环境,可这一百平,在香港这么拥挤的地方,已经算是豪宅,市场交易价至少六七千万。
就这样还被木木嫌弃,看来这个孩子,也只能适应内地的宽敞舒适。
木木睡下后,苏文若躺在床上给于林发微信,问他:“可不可让儿子回去内地读书?让爸爸妈妈也回去住,地方大环境好,对他们的身体也有利。”
关于这个问题,曾经她也跟于林提起过,那时于林坚决不同意木木回去,还让她不要走回头路,她想尝试着再沟通一下,说不定就通了。
然而,不管于林在别的事情上对她多顺从,对于木木回内地读书的事,还是坚决反对,他说:“不要总纠结这些了,儿子就在香港读书,你有空过去陪陪他就好。”
苏文若不太高兴,发了条信息过去说:“学校老师都投诉了,木木很捣蛋,爷爷奶奶那么疼他,又不舍得揍他,不带在身边,以后他这性格可怎么办!”
于林过了很久才回过来信息:“儿子性格像你,你以前总跟人怼,现在不也没那份闲气了么?长大思想成熟了,经历多了,自然懂得收敛自己。”
苏文若没有回复于林的信息,直接关掉了手机。
她知道于林说的不止是木木,简直就是在说她!
经历的多了,人变沉默了。
可她是因为心被掏空后孤独的闷痛,才无力开怀,跟于林想的不一样。
难道要让自己的孩子,长大走了弯路,受过伤害,忍着疼痛,失去很多之后,才去思考自己以前做的对或错吗?
她关了灯,在黑暗的小房间里睁着眼睛叹气,于林和她的想法,从来没有一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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