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林在这种时候,居然真能忍住自己的冲动,躺了下来,抱着她安安静静的睡觉。
他的呼噜声起来后,苏文若哭湿了自己的枕头,却不敢发出一点点抽泣的声响,害怕会吵醒熟睡的于林。
他很苦,很累,一个人撑的很艰难,所有的坚强,来源于他心底那份挚爱,而她在做什么,在他累了一天之后,她莫名其妙的推开了他。
愧疚的她连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曾经有一段时间,于林从她的回忆里淡忘,甚至她以为已经消失,可是现实告诉她,事情不是她原先想的那样,于林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以外,最爱她的人。
那是当初在她认定于林算计她之后,为恨而恨,为怨而怨,才把记忆的碎片强行埋葬,等她看到了真正爱她的于林,再回去追逆到从前的时光,她依然会心疼他。
剩下的也只有心疼。
她决定再也不能这样去伤害于林了。
他不懂得为自己辩解,也不舍得发她脾气,如果有令他感到难过的事,只会自己收藏在心里,无声的消化,这样的他,才越发让她心疼。
第二天一早,于林起床下楼后马上去找了吴泽远,把秦江澜会派生物学专家来的事告诉了他,吴泽远略微思忖后表示,可以尝试。
苏文若又开始在农场里跑步锻炼体能,一个上午都没有看见Sean,直到午饭后Sean才回到了农场,居然真的跟晴天听音乐会去了。
Sean回来后,苏文若没有在他的脸上搜寻到跟美女约会后意犹未尽的欢喜,显然是因为答应过的事情,只是遵守承诺去完成,而不是真心想跟晴天约会。
于林依然在治疗室内跟吴泽远探讨着实验。
而只有她和Sean才有空闲聊。
“萧离,谢谢你!”
Sean很意外的问她:“宝贝,你为什么谢我?”
Sean可能学精了,在于林和秦江澜面前,从不喊她宝贝,而是Sara,只有两个人单独聊天的时候,他才会喊宝贝。
她抠着自己的指甲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晴天,但你因为我的事,却难为了自己。”
Sean轻飘飘的说:“宝贝,我是男人,怎么会难为自己?跟美女约会不是很多男人都觉得很美好的事情吗?”
苏文若撅起嘴:“死萧离,你就继续嘴硬吧,不过我要提醒你,晴天跟我不对付,不会这么好心专程来通知狄克做手脚这件事,你要是真喜欢她,就当我没说。”
Sean神色立刻暗淡了些:“我知道,我妈妈跟晴天一起在我面前演戏,她们却差点害了你。”
苏文若很意外,Sean居然也看出其中的猫腻:“你知道?”
Sean点了点头:“我没关系,我跟晴天不会走到一起,再怎么约会也没有用,只要你没事就好。”
她无法直视Sean的眼睛:“萧离,我希望你找到自己的幸福。”
Sean凝望着低头的苏文若,片刻之后微笑着说:“我很希望找到一个单纯的中国女孩做我的妻子,曾经我以为你会是我的,可你是别人的,我不能夺人所爱。”
她头都不敢抬:“对不起,萧离,我不是单纯的女孩,我一直都在利用你。”
Sean继续笑着说:“你又何尝知道我有没有私心?”
苏文若这才惊讶的看过去,Sean蓝蓝的眼睛还是那样清澈。
Sean也看着她的眼睛:“我很希望我的妈妈变回以前的样子,所以希望找到一位心灵美丽的中国女孩,希望能唤醒妈妈的回忆让她找回自己,可是,没有用,连你这么善良的女孩,她都容不下,我很抱歉宝贝,其实我才是利用你的那个。”
苏文若眼珠流转,她很自信能观察到别人的举手投足之间,是否会有别的用意,也时常一猜一个准,这是她敏锐的直觉,可Sean刚刚说出来的话,却令她始料未及。
Sean在她的眼里,从他一出现,顶着月光骑着白马救了她,然后发现他干净,纯粹,绅士,连他的呼吸,都是漏过阳光间隙清爽的微风,几乎任何时候都会觉得,利用这样一个男人,心很内疚。
可意想不到的是,Sean竟然说他也在利用她?
苏文若突然仰起头摒住了呼吸无声的笑,笑到满眼泪花,她笑Sean竟然如此的静默如迷,也会耍小心机。
Sean眼神紧张了起来:“宝贝,你生气了吗?我……很对不起!”
她笑的憋红了脸,直到自己能喘过气才说:“萧离,谢谢你!”
Sean吃惊的看着她笑,却没想到她笑完说的是这样的话:“……”
苏文若深呼吸了一口,收起了笑容,非常认真的说:“你为了不让我感到内疚,怕我会拒绝你的帮助,就编造这样令我无法反驳的理由出来,所以我要谢谢你,萧离,希望下辈子,我们还能是好朋友。”
Sean辩解道:“不,我说的是真的。”
她端起了咖啡,碰了碰Sean的杯子:“如果是这样那就好,我很希望这个是真的你,你的单纯让我担心,总是会愁着你哪天被晴天那样的女人欺骗,现在,为你的孝心干杯吧,你的真诚会让你拥有真正的幸福。”
本想安慰一下他,不想Sean真的那么坦诚,连骗都不愿骗她一下。
这样也好,起码她敢跟Sean做一个真正的朋友,不用总想着怕伤害他而刻意保持距离,也再不用怕不敢对视他,而总是躲闪他充满爱意的眼神。
Sean望着自己面前的咖啡:“这个干了?”
她含笑点头:“有什么问题?只要是杯中的东西,都可以干!”
想当初,有个人,因为喷雾器爆炸后一直找不到作案的人,那天终于有了点线索,半夜回家端起她泡的茶说要干杯,一大口喝进去才想起来是滚烫的茶水!
Sean笑的像个孩子那样开心:“那就干杯吧!”
……
一晃又过了十多天,苏文若已经能每天坚持跑两个小时,体力明显好了许多,只是每回出了汗就要赶紧回房洗澡,因为哪怕她没有吃一些刺激性的食物,如果没有在太阳底下做好保养防护工作,同样会出现过敏性皮炎引起的红疹。
吴泽远检查过她起的那些红疹之后,脸色越发的凝重,让于林用生理盐水纱布帮她湿敷,交代尽量避免接触过敏源。
虽然吴泽远没有过多的告诫,但从不懂掩饰的于林那脸上,不难看出来,她的病已经越来越严重,说不好在什么时候,或许就是下一刻,她就会闭上眼睛再也睁不开。
于林越来越沉默。
就在这天下午六点多钟,秦江澜指派的生物学专家许老师,带着一位自己的男学生小常,风尘仆仆的来到了农场。
同时带来的,还有在这个秋季用太阳自然日晒干燥的中草药,因为许老师说,秦江澜请教了一些老中医,认为有条件的情况下,最好不要用机器烘干,选用日晒自然干燥,让草药吸收天地灵气更能保持药性,才等到现在才一起带过来。
秦江澜没有来!
许老师和吴泽远似乎一见如故,带着学生小常一头扎进治疗室,连晚饭都想不起来吃,对于许老师这样的生物学专家来说,科研就是他的生命。
事实证明,秦江澜把自己公司实验车间里的专家派过来的决策是正确的,不论从人品或者专业上,都可以完全信任,因此很快出来了成果。
许老师只用了三天时间,对鲎血进行实验后,成功分离了第一批鲎血变形细胞颗粒。
而这三天里,苏文若除了跑步锻炼身体,还坚持每天把淡淡的中草药汤当水喝,晚上睡觉的时候梦少了,第二天醒过来也不会有头脑晕沉的状况。
吴泽远又花了数日的时间,用许老师分离出来的变形细胞颗粒,对小白鼠进行注射,没有发现排斥作用,小白鼠的毛发渐渐的还显的有光泽了些。
因此吴泽远得出一个结论,这些分离出来的变形细胞,不会对苏文若的身体造成负担和危害,可以尝试进行治疗。
而许老师需要等苏文若开始治疗之后,看过她的身体反应,才能确定他所分离出来的细胞颗粒有没有不足,或是会不会饱和过剩。
这天所有人都很紧张,毕竟这项研究史无前例,这个农场里的所有人都等在了大客厅里,连黄鼠狼手里都一直攥着手机不放,只等治疗室里面的吴泽远出来后能跟他说明一下情况,黄鼠狼才好打电话给秦江澜报平安。
吴泽远只用很小的剂量,通过血管注射,苏文若一直清醒的躺在那里,偶尔会被吴泽远要求坐起来喝草药汤,以稀释血液的药量。
三十分钟后开始测量血压,收缩压在正常值范围。
吴泽远走到窗前解下了口罩,给自己洗了把脸,才发觉已经浑身冷汗。
许老师和小常一直在旁观看,希望能帮忙做些什么,此刻看吴泽远似乎已经接近完成,许老师小声问道:“吴医生,这个需要观察多久才能下结论。”
吴泽远抹了把汗回头说:“于太太精神状态良好,且心脏收缩压正常,如果没有其它不适,两个小时后可以抽血化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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