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雅柔心底一沉,沈言?
室内的灯骤然变亮,她的身子被沈言死死扣在怀中,双手也被他牢牢地钳制住,动弹不得。
“放开我!”
活动了一天的筋骨,如今她不想再同他动手,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不耐。
听见她语气中的不耐烦,沈言抽出一手,狠狠扣住凤雅柔的下巴,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嘴角冷硬的弧度若钢铁般纹丝不动,深邃的幽眸渐渐眯起,似乎落下一丝温柔,“这张脸倒也勉强能看,只是凤雅柔,你似乎忘记了我跟你说的话。”
他突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量,凤雅柔只觉得自己的下巴似乎都要被沈言给整脱臼了,一张小脸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想要痛喊出声,可是看着那双深沉不见底的眸子,却愈发激起了她的好胜心,她是绝对不会向他低头的!
“放开我!”
凤雅柔艰难吐出三个字,利用还能动作的双脚向着沈言发出进攻。
毫无预兆的,沈言似乎猜透了她的心思,脚还未踢出,另一双腿便紧紧地将她的双腿夹住,如今她双腿双脚受制于人,再也没了招数。
“你究竟想做什么?”
凤雅柔的眸子中隐隐含着一丝怒气,这个人是疯了不成?大晚上的来她这里耍神经。
听到她的这句话,沈言身上的怒气不受抑制地尽数爆发而出,眸子危险眯起,看来他说的话,这个女人的确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凤雅柔,我告诉你,不管你同他有什么样的过去,如今你是我沈言的女人,就该遵守三从四德,注意你自己的言行!”
他狠狠甩开凤雅柔的下巴,却并未放开她的身子,一双眼早已被怒火烧红,强忍着想要杀掉眼前这个女人的心思,胸膛不断起伏着。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再不放开,别怪我不客气!”
凤雅柔此时只觉得下巴疼痛得厉害,哪里还会去深究他话语中的含义,最不喜的便是受制于人,见他没有松开的意愿,低头一口便狠狠地咬在了沈言的脖子上。
锋利的牙齿刺破肌肤,血腥的气息瞬间在她的口腔中弥漫开来,她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他的身上,这一口,咬得不可谓不深,本以为沈言会因为疼痛而一掌将她拍开,却不料,那人却是一动不动地任由她咬着。
不知过了多久,凤雅柔慢慢松开牙齿,一点一点从沈言脖子上抬起头来,想要看一看他的表情,刚抬起的头却被一只大手狠狠压下。
她的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脖颈处的伤口仍有鲜血不断流出,顺着他的肌肤,缓缓沁入深色衣衫,直至成为一滩黑色的印迹,消失不见。
难道,沈言喜欢穿暗色的衣服也是因为这样就看不见鲜血了?她的心,没来由地抽了一下,生疼生疼地,却又不是为何而起。
“你就如此厌恶我?”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沉,夹杂着深沉的压抑,似乎,还有不为人知的痛苦,凤雅柔的心,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了般,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她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怎么会从沈言的语气中听出痛苦,想要抬头看一眼他的脸,却无法如愿。
“可即使如此,你也休想好过!”
他的大手缓缓移至她的头顶,冰冷的声音直刺心头,凤雅柔心底一凉,他该不会是想要杀了她吧?
正想着该如何逃脱,身子却被人狠狠推了开来,她没有料想到沈言会如此轻易地放开她,身子不稳地倒退了好几步,这才勉强撑住身子。
正欲开口道歉,话到了嘴边,看着沈言手中的东西,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发髻,果然,他手中拿的,正是今日船上白泽钰送给她的那枚发簪。
沈言站在她的对面,将她的行为都落入了眼中,声音犹如寒潭深洞中传出般冰冷刺骨,“你喜欢他是不是?我偏偏就要毁了你的这份喜欢!”
话落,他死死盯着凤雅柔的眼,将那根簪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不要!”
凤雅柔飞身扑了上去,这是白泽钰送给她唯一的礼物,不能毁。
可终究是抵不过簪子落地的速度,沈言中途手腕一转,将簪子抛向另一边。
“呯……”
清脆的声音如同山林夜莺般好听,却震碎了凤雅柔的心。
簪子一摔几段,如同一块破镜般,成了一地的碎片,凤雅柔跌坐在地上,连忙爬过去将碎裂的玉块捡了起来,却再也凑不出一个完美无瑕的玉莲簪。
沈言看着凤雅柔失魂落魄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不再理会她一下,大步走了出去。
“不能碎,不能碎……”
凤雅柔低声呢喃着,身形狼狈地在地上寻找着,将那一块块碎裂的玉石收在掌心里,任由碎片割破了手指,也浑然不觉,最终却是怎么也凑不成一根完整的簪子,终究还是少了一块。
月,越深越高,入夜后的冷风从窗口处一阵阵袭来,她却浑然不知地依旧跪在地上寻找着。
“找到了!”
凤雅柔将一块豆大的碎块拾了起来,眼中绽放出欢喜,嘴角上扬成喜悦的弧度,连忙站起身来将它与桌上的碎块一同放在了一起。
将桌上的所有碎石小心翼翼地拼凑在一起,这一刻,凤雅柔的眼中只有它们。
很快,便将所有的玉块都重新归了位,然而不等她露出欣喜,一阵清风拂来,好不容易拼凑好的簪子便随风碎裂开来,四分五裂。
这一次,凤雅柔没有急于拼凑,而是愣愣地看着桌上的簪子出神,不知过了多久,一声低低的笑声在房间里荡漾开来。
她的眼一直不离桌上的碎玉,从那些碎裂开来的缝隙一点一点看过去,嘴角勾起一丝凉薄的冷笑,这不仅是白泽钰送给她的第一份生辰礼物,更是她从小到大收到的第一份生辰礼物,可如今,它就那么静悄悄地躺在桌子上,了无生机。
破镜不可重圆,这碎裂了的簪子即使再重新拼凑回原来的模样,终究还是会有裂痕。
阿钰,如今经过了这么一遭,我和你的感情,是否亦如同这碎后拼凑而成的簪子,不堪一击?我们当真,还能回到过去吗?
暖黄的烛光在微风里不断摇晃着,映得她的身影单薄而又孤凉,她一个人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不知过了多久,天空才渐渐露出一丝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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