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
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凤雅柔,帝红菱的眸子徒地睁大,一声悲痛的嘶吼从口中溢出,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嫂嫂,嫂嫂……”
她不知所措地抱着凤雅柔,想要挡住从她身体里流出的鲜血,可是,鲜血染红了她的双手,却怎么也阻止不了流出的血色。
这一刻,帝红菱的心已经全然沦陷,她死死地抱着凤雅柔,心底却是将她咒骂了无数次,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蠢?可更多的,确实不可思议的震惊与害怕。
“哭什么,死不了!”
凤雅柔咬咬牙,忽视背上传来的痛楚,拉着帝红菱,再次躲过一记杀招。
看着揽在自己腰间的手,帝红菱抬头看凤雅柔,只觉得这一瞬间的她真的好美,分明是柔和的面容,更让人有着一种充满魔力的安心感。
失去了防身的武器又受了伤,并且带着一个花拳绣腿的帝红菱,任她凤雅柔再如何厉害,终究也是抵不过眼前的这些杀手。
而围着她们的杀手,更是忌惮凤雅柔身上那种肃杀之气,不敢轻易靠近,他们的人,已经折了一大半,如今,凤雅柔受了伤,只要慢慢拖着,等她流血而亡,到时候,他们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
“听我说,到时候我拖住她们,你想办法往北逃,记住了,千万别回头。”
两人相互依偎在一起,凤雅柔压低了声音,小声吩咐着帝红菱。
“不行,我不走,我走了你怎么办?”
帝红菱死死抓着凤雅柔的手,虽然害怕,却也没有要当逃兵的意思,她不会将凤雅柔一个人丢下的,她是为了自己而受的伤,她不能如此忘恩负义。
“闭嘴,听我的,能逃出去一个是一个,走!”
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与力量,一声声敲进了帝红菱的心。
凤雅柔看着眼前的黑衣人,眼中是必死的肃杀之意,嘴角勾起一丝嗜血的笑容,好久没有尝到鲜血的味道了,今日,就拿你们开荤好了。
我凤雅柔这一生不知杀了多少人,手上沾染的鲜血都够绘制整个天圣王朝了,就这么死,也够本!
“走!”
凤雅柔打开一道缝,将帝红菱狠狠推了出去,进而继续跟留下来的黑衣人打斗在了一起。
帝红菱转身看向被黑衣人包围在中间的凤雅柔,眼眶泛红,突然,天空划开一道光,一袭白色的身影从眼前一闪而过,落在了凤雅柔所在位置,与此同时,更有一群人落下,挥手之间,便有数个黑衣人倒下。
帝红菱朝着来人看去,只见那人一袭月牙白锦袍,包裹着俊逸修长的身躯,宽肩窄腰,如天上月,水中莲,轻袍如雪,挽袖如云,只一眼,便叫人再也移不开眼。
再看向那人的脸,美若冠玉,隽秀清雅,眉峰秀致,鼻梁高挺,薄唇绝美,肌肤赛雪,脸上的线条如同鬼斧神工般,一笔一划,完美绝伦,如诗如画。
白袍舞动,仿若朵朵玉莲在空中飞舞,而比之容颜更让人无法忽视的,是那通身的气质与风流,清冷中透着优雅,俊逸中透着锋芒,华贵中透着潇洒,内敛而又深沉……
他的身上,有着一抹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那份风骨,加之他的容貌,只一眼,便叫人再也无法移开视线,为之沉沦。
这一瞬,帝红菱忘记了语言与行动,只愣愣地呆坐在原地,眼中只剩下那个白袍翩飞的人。
凤雅柔全身的弦都绷在了一起,看着那些朝着一步步逼近的人,心中早已抱着必死的决心,拼着全身的力气,杀死了想要追赶帝红菱的两个黑衣人,自己却也再次中了一刀。
纵是经历过无数次战场的她,依旧觉得那伤口无比痛,她苦苦支撑着,却终究是抵不过那些人的轮流进攻,身上的血液一点点流失,她的行动力,也变得越来越迟缓。
忽而,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一双大手接住了她就要倒下的身子,一缕熟悉的玉莲花香涌入鼻尖,凤雅柔身子一怔,眼睛缓缓闭上,嘴角更是勾起一丝清凉的冷嘲,她一定是出现幻觉了,那个人,怎么可能会出现?
“柔儿,坚持住!”
清润温凉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无比清晰而又明亮,凤雅柔猛地睁开眸子,看向那张熟悉的容颜,原本干涸荒芜的心,冒出了一丝生机。
是他?真的是他?
凤雅柔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人,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却一句话都不敢说,她怕,这一开口,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她的一个幻象。
“柔儿,柔儿……”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眼神中的深情与担忧是她所熟悉的模样,如果这一切都只是幻象,她能不能就停留在这一刻?
“嫂嫂……”
一声清脆而又焦急的声音打断了凤雅柔的沉沦,迷茫的眸子瞬间恢复清明。
“嘶……”
布条碎裂的声音闯进耳中,凤雅柔转头一看,那人低头替她包扎的模样甚是熟悉,身子一僵,竟一时忘了反应。
“快,将它吞下去。”
手心处多了一粒药丸,凤雅柔看着手心里的丹药,神情之间仍是有些恍惚。
“嫂嫂,你流了这么多的血,快点吞了呀。”
帝红菱在一旁看着凤雅柔呆呆的模样,不由得也急了起来。
一抬手,张口,吞咽,眨眼,一双眼,瞬间恢复成原本的清明模样。
“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站起身来,拂开白泽钰的手,语气是说不出的清冷漠然,连视线都未停留在他的身上。
帝红菱连忙上前扶住她,闻言,抬头看向她,嫂嫂,认识这个人?
白泽钰自是看清了凤雅柔眼中的冷漠与疏离,眼底划过一丝痛楚与懊悔,藏在袖间的手紧握成拳,稳了稳声,“你生辰快到了,我来给你送生辰贺礼。”
生辰?凤雅柔一怔,不提,她自己倒是都快忘记了,今年的生辰过几日便是了。
往年时候,每次她生辰时,她总是孤身一人在外,看着阿钰写给自己的书信,枕着沙漠里的月光而眠,那时候的她,比沙漠里的孤狼还要寂寞。
小时候,阿钰总说要给她过个生辰,可是一年年过去,她的生辰,连她自己都快忘记了的时候,今年,他终于兑现了他的诺言,却是在如今这般的情景之下,当真是讽刺得很呢!
她转过身来,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语气是说不出的讽刺,“有劳国师大人挂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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