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是烟花,是王爷许诺的烟花,真是漂亮啊!”
“要是出嫁的时候有这么一场烟花,该多好?!”
“相约琼花下,厮守伴终生!明日我便亲自去向伯父提亲,让你嫁给我!”
不止南外城百姓,全城百姓差不多都能看到那照耀星空的火龙,无不为之惊叹。
带着孩子的父母,激动的为子女解说着,行人呼朋唤友,吟诗作赋,更有忍不住寂寞的青年男女,在灯火中发下白首之约!
春耕祭祀,龙族行云布雨,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日子,又有如此应情应景的火龙烟花降世,如此种种,无不让人备受鼓舞,精神振奋!
“皇叔手段果然不凡,舍下一枚龙鳞,如此一来,此子与东方世家成为死敌,那位就算有擎天之能,也会束手束脚,再无力与你相争。只是可惜如此人才,不能为我所用!”
皇宫养心殿前,赵宇坤面色平静,古井无波的眸子中倒映着着天空中游弋的火龙,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虽说着可惜,可口气却森冷可怖,令人不寒而栗。
似乎对东海楼中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早有预见!
“呵呵,此子虽然才智不凡,可终究年轻,以为有圣道庇护便行事毫无顾忌,却不知圣道之争是一个死亡漩涡,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神魂俱灭的下场。”
殿中盘龙柱赤金色光影闪动间,金鳞妖皇的化身走出,面露嘲弄,目中得色一闪而逝。
“圣道……庶子可恶,气煞我也!”
赵宇坤微笑颔首,刚想说些什么时,目光陡然一凝,身形踉跄的吐出一口鲜血。
只见其面色一红一白瞬间连变,死死盯着天空中火龙散去之后显现的四个星光大字。
“昏君无道!”
金鳞眼疾手快的将其扶住,凝目望去,眉头紧皱,目中光芒闪动,似在推演什么,面色陡然一沉。
若在平时被人指着鼻子骂,赵宇坤绝不会如此失态,但今天乃春耕祭祀之日!
先是有火龙游走星空,再幻化这四个字,在寻常百姓看来,不啻于是天降异象,根本不会去想这是吴明做的手脚!
再加上之前‘三人成虎’的余波还未散去,如今再弄这一出,怎么堵这个口子?
要知道,光是为了平息北金妖蛮要求赵缨络下嫁才会释放质子之事,就耗费了赵宋皇室无数精力!
还有今日春雨不足,虽未形成舆论风波,可市井之间已有流言蜚语。
常言说的好,听风就是雨!
若被有心人引导,那就不是风波,而是风暴了。
而风暴中心,便是足以摧毁任何人的舆论漩涡!
原以为吴明今日大好的日子,再有诸多后手布置,没精力防备,可偏偏来了这一出。
“看样子,应该是早有准备,但却是仓促发动,只要阻止的及时,不会有太大关碍。”
金鳞推演一番后,沉声道。
“哼,今日过后,此子便再无翻身之力,对你是没有影响,但满城百姓都看到了这四个字,让朕如何交代?如果你的后手是以朕退位为代价,休怪朕翻脸不认人!”
赵宇坤寒声道。
一想到那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哪怕身居皇位多年,赵宇坤就觉不寒而栗。
“现在多说无益,为今之计,就是全力镇压此子,你我才能腾出手来应对民间的流言。
只要没有此子在背后兴风作浪,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金鳞冷静道。
“皇叔说的对,是朕关心则乱!”
赵宇坤深吸口气,平复下心绪,知道这是出于对吴明的忌惮和对陆九渊的恐惧才如此失态。
“好,你明白便好,如今那小子被嵩阳书院的天骄程景玉和石鼓书院天骄秦松之盯上,光是在这两人麾下的儒家学子,就能让这小杂种疲于应付,我们有的是时间布置!”
金鳞满意的点点头,丝毫没有在意之前被指责,说完之后身形一闪的融入盘龙柱中消失。
“可恶,可恶,庶子欺朕太甚,朕必灭你吴氏满门!”
赵宇坤狠狠拍着墙壁,面色狰狞若厉鬼般可怖,猛的沉喝一声,“来人啊,传朕旨意,东海楼发生命案,刑部即刻严查,不得有误!”
“奴才遵旨!”
木春闻声而来,听得此言,明显一愣,转而飞奔而去。
……
与此同时,东海楼中剑拔弩张,正寸步不让的三方,皆是被天空久久不散的四字唬的愣神不已。
贾政经和龙商一方还好,毕竟一个是保护吴明,一个是要严惩吴明,而桑钟代表的巡捕房,则是要秉持法理!
“你……你怎么敢?你可知道,会惹来多大风波?”
桑钟几乎在一瞬间,就想到了各种可怕后果,不由脸色铁青。
虽然与桑菁菁是亲兄妹,可对吴明一向感官不佳,更因那次在刑部大牢中的谈话,一直耿耿于怀。
在这位神捕大人眼中,吴明就是一个无法无天,我行我素,自私自利的赌徒,行事根本不计后果!
“桑大人言重了,本王只是为百姓放一场烟花,可没有毁坏或者伤害任何人。”
吴明浑不在意道。
“哼,你如此目无法纪,就没有想过引起大宋动荡,无辜百姓受牵连,会死多少人吗?”
桑钟怒斥道。
“大宋子民何止亿万万,本王还真不知会死多少人,但吴王府死了多少人,我心里清清楚楚!”
吴明淡漠道。
“你……”
桑钟气的浑身发颤,目光陡然一闪,没有再说什么。
“桑大人,如此目无法纪的凶徒,你还等什么,速速拿下此獠,以正视听!”
赵海涛喊道。
可惜,根本没人理会他,即便是皇子,也不够资格指挥桑钟这等修为和身份的存在。
“好一个不将大宋亿万子民放在眼里的吴王,来人啊,将此獠拿下入监,听候刑部发落!”
就在此时,一队散发强横气息的遁光瞬间降临,赫然是四名金捕和一名与桑钟同样官服的神捕!
“谁敢?”
吴福手执龙淼枪,厉声道。
贾政经随意挥手,金正与同行六名先天存在,将吴明护在身后。
“贾六少,本官奉旨办案,缉拿东海楼命案凶手,希望你莫要插手,否则休怪本官以干涉朝廷命官办案,协同凶手……”
那神捕冷着脸道。
“好跟老子废话,你铁圭什么德行,本少一清二楚……”
贾政经不屑的打断。
“行了,不就是要抓我嘛,没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话未说完,吴明淡淡道。
“兄弟,这铁王八很不是东西啊,哥哥我绝不能让你落他手里!”
贾政经以为吴明是不想他难做,急声道。
“呵呵,没想到吴王如此明事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还愣着干什么,上枷带走!”
铁圭皮笑肉不笑道。
“铁圭铁神捕是吧?能否容本王交代几句?”
吴明看着四名金捕上前,从容问道。
“有什么话到了刑部大牢再说不迟!”
铁圭不容置疑道。
在来之前便得到了旨意,哪里会让吴明有时间安排?
“呵呵!”
闻听此言,吴明毫无意外,皮笑容笑的看着铁圭,“听闻铁神捕老来得子,腋下三肋处有一颗红痣!”
“黄口小儿,你敢威胁本官?”
铁圭瞳孔微缩,勃然大怒。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吴明这都要被关进刑部大牢了,怎么敢如此毫无顾忌的得罪地头蛇,就不怕被弄个暴毙而亡?
而且,如此隐秘的事,他们毫不知情,但看铁圭的神色不知吴明此言不虚,不由对吴明更加忌惮三分!
“铁神捕误会了,本王只是好意提醒,小孩子嘛,总会有个头疼脑热,若是一个不慎早夭,岂不是让铁大人白发人送黑发人,人间惨剧啊!”
吴明啧啧有声道。
“好一个悯农世子,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不仅手段凶残,动辄灭人满门,还敢以幼子威胁朝廷命官,若让百姓知晓你是这等人,不知会何等失望!”
就在此时,一名丰神如玉的青年儒生,朗声道。
众人皆是点头不已,颇为认同。
正所谓,祸不及家人,吴明的行事风格,着实让人不能接受。
哪怕,换做他们,也会选择斩草除根,绝不会宣之于口!
“呵呵,原来是嵩阳书院程景玉,听说你好男风,不知你这学弟中,有几个得你宠幸啊?”
吴明斜睨一眼,玩味笑道。
程景玉面色铁青,恼恨的指着吴明,愣是被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噗!”
贾政经没忍住,瞠目结舌。
“牙尖嘴利,混肴视听,如此污蔑程兄,端的是歹毒,似此等心性凶残之人,人人得而诛之!!”
又是一名俊朗不凡的青年走出,义正言辞道。
“此等目无王法,视百姓如草芥之人,人人得而诛之!”
“素闻此人颇有文名,又得百姓爱戴,却不想是这等人,我等应发起口诛笔伐,绝不容此等宵小玷污视听。”
“对对,对此等妖言惑众,目无法纪之徒,就该口诛笔伐,遗臭万年!”
两大书院上代天骄出面,众学子无不应和。
更何况,儒家当代年轻文人,大半都对吴明心怀芥蒂,此时又编排他们的偶像,岂能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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