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花园,众天骄神色各异,高瑜、孙廉之面色灰败,不时看向谈笑风生的袁飞几人,目光中充满怨毒之色。
史家司马睿,铁笔挥舞,众侍女顾盼生辉,勾勒出一幅有趣的晚宴景致!
“今日乃琉璃公主成道之日,何必聊些扫兴之事?”
就在两人下不来台之时,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
众人侧目望去,只见一艘彩船破浪而来,船首盎然而立三男五女,风姿超卓,气度不凡!
为首者,一男一女,男的正是长皇子赵书航,女子则身披彩衣,面带淡金色薄纱,凤冠霞帔,娇躯若隐若现,引人遐思!
“见过长皇子、琉璃公主殿下!”
无论是正满心怨气的高、孙二人,还是没个正形的贾胖子三人,亦或是在座的京师天骄,即便是古板如司马睿,无不起身一礼。
“呵呵,诸位不必多礼,今日乃是赴宴而来,没有长皇子,只有学宫末学后进——赵书航!”
赵书航洒然一笑,若春风秋日,令人顿生好感。
配合那一身超凡气度与精致到极点的俊脸,登时让在场的几位女子美眸微闪,还有几名定性不佳的侍女,粉腮泛红,险些瘫软。
“本宫今日设宴,若有招待不周,还望诸位海涵,金玲,去通传一声,宴饮开始!”
那凤冠霞帔的女子截然不同,雌威凛然,一举一动无不充斥着高贵典雅,那是与生俱来的气度,旁人根本学不来。
“不敢,多谢公主赐宴!”
众人连连稽首一礼,这才纷纷落座。
“这丫头也来了!”
吴明眉头一挑,目光在船上几人周遭一扫,却发现多半都是熟人。
三个男子中,有过一面之缘的锦清,五女中,除了琉璃公主,一个好奇张望,清澈眼眸中满是纯真的柳依雪,还有一女,赫然是当初第一日回家,皇宫晚宴上见到的皇家女子,赵宇坤的长女,帝姬——赵缨络!
至于另外两女,却是不认识,一个同样带着面纱,一身白色敞篷遮身,看不清真容。
另一个手挽花篮,身穿粗布衣衫,头戴花巾,一条简单粗黑如墨的马尾直垂腰际,竟是一副村姑打扮的样子。
最后一个男子,则是一副道士打扮,头戴平天冠,腰挎紫金剑,面白无须,年约二十岁许,同样的英挺剑眉,刚毅无双。
只是嘴角若有若无的淡笑,平添了一分放荡不羁!
“崂山太清宫洛无花、郢都纪南许秋澜、长公主赵缨络,那位是~难道是二公主?”
见他神色,贾政经随意一撇,咧嘴介绍,但当说到最后一个吴明可能不认识的人时,以他的眼力,都有些捉摸不定了。
吴明还在琢磨,心中暗暗记下这几个人名,这可都是大宋天骄,日后百年,不出意外,独领风骚的人物!
“敢问公子,之前所吟之诗何名,是哪位大家所作?”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那挎着花篮的女子莲步轻移,径直向这边走了过来,盈盈一礼,声若莺啼道。
看着眼前皮肤白皙,脸上唯有几个小巧雀斑,却透着一股令人莫名亲近之感,宛若邻家大姐的女子,吴明瞳孔微缩。
他可是记得,刚刚念诗之时,湖上的船离着老远,她竟然能听到,这是何等耳力?
如此惊人的耳力,代表着相应的实力!
“呵呵,仙子何出此言?难道不能是小子所做吗?”
吴明面上从容不迫,恬不知耻的摆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虽然没有明说是自己所作,但言行去给人一种,正主就是他!
“许仙姑,不必理会这黄口小儿,此等悲天悯人之诗,必然是高德大儒所做。”
“仙姑有所不知,此子言行,粗陋不堪,行止乖张,毫无礼数,切莫污了仙姑视听!”
高、孙二人以为找到报复的机会,当即朗声道。
在座诸位,倒是有大半人认同的点了点头,毕竟吴明太年轻,跟不可能有如此阅历!
许秋澜蹙眉,清澈如水的美眸中闪过一抹不悦,倒不是对吴明,而是对高、孙两人。
熟识之人都清楚,许秋澜为人恬淡,素来不喜争斗,之前隔着老远就发觉了这边的事情经过,对二来言行举止身为不满。
“哼,如果不是明哥哥作的诗,难道是你们吗?”
柳依雪横插一杠子,漂亮的大眼睛中满是不善之色。
察觉到吴明诧异的看了自己一眼,登时俏生生的翻了个白眼,更俏皮的吐了吐香舌,娇躯一晃的闪身到了三女身后。
显然,这丫头还在‘记仇’,只是怎么也不想看到自己的‘明哥哥’被人欺负!
“这丫头,还真是可爱的紧!”
吴明摸了摸鼻梁,还未说话,便被一道阴冷的声音打断。
“仙姑,此子我倒是知道一二,前不久在月华斋曾大放厥词,辱及神秀大师,如今又在家姐道宴大放厥词,更是恬不知耻的盗窃佳作,此等人,不配与我等同坐。
来人啊,将此人乱棍打出去!”
锦清神色阴冷的挥了挥手。
“锦清,你胡说什么?这里何时轮到你发话了?”
琉璃公主冷声斥道。
“姐姐,我可没有胡说,那日之事,心素妹妹也在场,不信的话,大可以问她!”
锦清眼中闪过一抹不悦,强忍怒气的指着靠近的楼船。
只见十几艘大船,驶入湖中,其上人影幢幢,正是之前在园林中谈笑的众多京师青年天才。
这些人的修为都不弱,离着又不远,虽然不知道开端,但却看到了后面半段。
此时,见锦清这锦绣园‘半个主人’针对吴明,不由议论纷纷。
远处一艘船上,与赵瑶、穆沁儿并列的兰心素,秀眉蹙起,一时犹豫不决,不知如何应对。
“小王爷!”
胡仓生怕吴明吃亏,想要越下船头,却被几名气息强横的武者,死死拦住。
似乎他动一动,就会招致可怕杀机!
不知何时,金正已然立在了贾政经不远处,立在阴影中越发显得瘦削,一言不发。
“胡说八道,那日我也在场,小和尚不过是与我俩在斗禅机而已,何来侮辱之说?”
贾政经怒斥道。
“贾胖子,谁都知道你和神秀禅师相交莫逆,若非是那日因这小子恶了禅师,他今日岂会不露面?否则,大可请他出来解释一下,便一清二楚!”
话音未落,船上又有一人高喊,正是当初被吴明扇了几巴掌的赵洪,眼见引得众人看来,眼中得色一闪,继续道,“诸位不知此人是谁,我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乃是五年前被送入金国为质的吴王府世子吴明,其母病殁,皇家感念吴家满门忠烈,特耗费大笔财货将之赎回,可此子非但不感恩,反而在守孝期间屡屡抗旨出府宴饮,而且在府中逞凶,打伤义兄,更是将忠仆尽皆赶出府,更有许多被抄家送入刑部大牢,可怜那些家仆拖家带口,不知毁了多少家庭!”
“赵洪小王爷说的不假,我可以作证,那日我等登门拜访,却被恶语相向,驱赶出府,恶言恶行,难以名状。”
说话的青年是齐侯府的姜修,也是那日闯吴王府之一。
吴明不由翻了个白眼,这些小年轻真会睁着眼说瞎话,当事人可不知是他们,还有柳依雪、照耀等人。
临近楼船上,湛王府的赵誉似乎在估摸形势,眼见吴明处于不利境地,眼神闪烁了下,悄然隐没到人群之后。
“胡说,事情不是这样的,分明是你们~”
柳依雪顾不得生气了,急声为吴明辩解,却几人接连呛声拦住。
“依雪公主,你还年轻,千万不要不要被此子骗了!
他但凡有一点向善之心,岂会刚回府,便驱赶忠仆?若有一点尊卑,岂会屡屡不尊圣旨,今日岂会出现在宴会之上?若非与贾政经同流合,出卖祖业,贾政经岂会为了此子而恶了神秀禅师,并屡屡为他出头?”
赵洪语重心长,痛心疾首道。
“不错,赵兄所言甚是,刚刚就在门前大街,此人横行街道,纵奴行凶,打伤我膺候府数名忠仆,而贾政经当街要挟于我,可怜我膺候府势单力薄,招惹不得,只能忍气吞声。
但今天在这里,我要大声说出来,你贾胖子表面与人为善,和气生财,实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而已!
为了这丧良心之人的祖业,连至交好友神秀禅师都不惜出卖,我等羞于与尔等为伍!”
旁边,王林跳了出来,一番声情并茂的发言,就差声泪俱下来点缀自己是受害人这一事实。
“袁飞兄弟,我好意请你来参加宴饮,认识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没想到你这忠臣之后,竟然甘愿为此等不忠不义、不知廉耻之人为奴,真是羞煞我等!”
原本已经有心躲远的袁飞四人,此时被相熟之人认出,痛斥连连。
显然,这些人也倒向了高、孙等人。
“好好好,你们一个个~”
贾政经气的须发皆张,浑身肥肉一圈圈的连颤。
怎么也没想到,他也有被逼迫到这份上的地步,但众口铄金,若今日之事无法转圜,明天就会传的满城风雨。
跟这些人打交道久了,他可是很清楚,什么阴损手段都使得出来。
此时,莫说跟吴明不熟的人,就是刚刚对他感官有所改变的齐开,铜铃环眼也有些变化,更遑论那些不知就里之人?
许秋澜原本对自己不过一次问话,给吴明引来不便,深有歉疚。
如今见这么多人指摘吴明,美眸中不由闪过狐疑的看着吴明,心想这少年莫非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一时间,呼喊着将吴明赶出去,贾政经更是受了牵累,大有被千夫所指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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