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花园,里面已是闹哄哄一片。
楼少棠和乔宸飞扭打在一起,两人脸上都挂了彩,谁也没占谁上风。夏佩芸和Yvonne又急又恼地在拉扯楼少棠衣服,企图阻止他打乔宸飞;
徐曼丽和汤小姐各自抱胸,一脸看好戏地站在旁边围观,汤小姐嘴里还吧唧吧唧地嚼着口香糖,那腔调特别市井;
露露也在她们边上,但不同是她看上去手足无措,显然是想去拉架,但又被这激列的战况吓得不敢乱动,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别打了!”我大喝一声,朝他们疾步走过去。
听见我声音,原本打得不可开交的楼少棠和乔宸飞像突然被人点了穴,一下停住,随即同时扭头看向我。
趁楼少棠注意力在我这儿,夏佩芸一把将他往旁边一拉,楼少棠向后趔趄了2步。
我心头一紧,刚要上前去扶他,就见沈亦茹搀着老爷子从一旁的小径向我们走来。老爷子脸色铁青,满面怒气的,沈亦茹面色也很难看,狠瞪了我一眼。
我立刻收住脚,和所有人一样,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
片刻,老爷子沉着步子走到楼少棠和乔宸飞中间,盯视他们的目光凌戾得像把刀,“兄弟俩为一个女人打架,成何体统?!”他气怒地把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敲,“给我跪下!”
他震声一喝,我们全都惊愕住,万没想到老爷子会让楼少棠和乔宸飞当众下跪。
不过楼少棠和乔宸飞倒是很镇定,也很无所谓的。两人相互轻视地白了眼对方,正准备执行老爷子的话,屈膝下跪的时候,夏佩芸心焦的声音突然响起,“爸,这天要下暴雨了,就算要跪,也让他们进屋去跪吧。”
她这边刚说完,天上就乍现一道闪电,紧接着响起一声震耳的惊雷。
大家身体都不禁打了个颤。但老爷子却丝毫没被影响,更不为所动,冷哼一声,“下雨好,正好让他们清醒清醒!”又目光严厉地扫视了我们一圈,警告道:“你们谁要是敢给他俩打伞送吃的,就陪着一起跪!”
老爷子在这个家里说话向来一言九鼎,没人敢不从。目前唯一违抗过他的大概就只有楼少棠。
夏佩芸听老爷子这样说,脸色一白,不敢再吱声。沈亦茹眉头也皱得很紧,对楼少棠的心疼和担忧一览无遗地写在脸上。
我也很担心,听天气预报说这场雨要下到明天,而且雨量很大,如果他们真要在这里淋雨跪上一夜,肯定会生病。
再说,他们是为我打的架,我不能袖手旁观。这么想着,顾不得现在是和楼少棠“冷战”,我立刻对老爷子说:“爷爷,这事是因我而起,要罚就罚我吧。”
“涂颖!”
“小颖!”
见我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楼少棠和乔宸飞焦急地同时出言制止。
但老爷子只冷瞥了我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了。
“贱货,扫把星,非要把我们楼家搞得鸡飞狗跳,鸡犬不宁你才安心!”老爷子身影刚消失,夏佩芸就指着我鼻子破口大骂。
“你骂谁?”
听夏佩芸骂我,楼少棠也不管什么演不演戏的,阴怒着脸问她,声音里充满危险的警告。
此时,他虽跪在地上,但身体却挺得笔直,气势一分不输站时的强盛。
夏佩芸缩了缩脖子,但很快又不怵地扬起下巴。就在她刚要开口回怼楼少棠时,乔宸飞生气地截住了她的话:“妈,你能不能别再这样骂小颖!”
“你……”看乔宸飞还像从前那样维护我,夏佩芸气得语塞,狠狠剜了我眼。
“哎?这兄弟俩都鬼迷心窍喽。”一直憋到现在没说话的徐曼丽突然坏笑地叹了声,语气十分幸灾乐祸,然后望了眼雷云滚滚的天,对身旁的汤小姐说:“Lily我们快进去吧,再不走就变落汤鸡了。”
笑咯咯的风凉话一说完,她立马转身,脚还没来得及抬,黄豆大的雨点就杂乱地落了下来。
“哎哟~”她嗓门尖细地叫了声,把手往头上一遮,拉着汤小姐疾步小跑地走了。
“你们都进去吧。”楼少棠这话是对还站在他周围的一干人等说的,但目光却是攫在我脸上,眼神袒露着担忧。
事已至此,沈亦茹也无能为力,只好进屋去了。露露连忙跟上她,搀上她手臂,一副听话小媳妇样,沈亦茹倒也挺受用的,任她这么搀着。夏佩芸又唉声叹气了一番才走,临走前还不忘咬牙忿恨地瞪我眼。
知道她是心疼乔宸飞,我也不跟她计较。别开眼,看见Yvonne和我一样站在原地没有动。
她面上虽像往常那般冷傲,但眼中藏不住对乔宸飞的忧虑,看样子也是要留下来陪乔宸飞。但乔宸飞正眼也不瞧她,更别说劝她进去了。
此时,雨势已渐渐大起来,知道我是要陪他,楼少棠既心疼又不悦,语气有些严厉地说:“快进去,别着凉了。”
“哼,你现在知道关心她了?背着她跟别的女人乱搞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同样笔直跪在地上的乔宸飞对他嘲讽地冷哼了声。
“姓乔的,我的事轮不到你管!”楼少棠语气极为不善地回敬。
乔宸飞冷蔑地扯扯嘴角,“你的事我当然不管,但这是小颖的事,我就非管不可!”
楼少棠冷笑一声,没有解释。看他受了委屈而不能言,我很过意不去,思索了下,决定还是把这事告诉乔宸飞。于是转头对Yvonne说:“你能回屋拿2把伞过来吗?”
大概是没料到我会主动同她说话,Yvonne愣了下,但到底也是心疼乔宸飞,不舍他受罪的,所以她没再像以往那样与我为敌,听我话地转身走去屋子。
等把她支开,我将事情和盘托出,乔宸飞听后大吃一惊,“你怎么不早说?”
楼少棠轻蔑地哼笑,“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凭什么要跟你说?!”
可能自知错怪了他,乔宸飞眉头微微蹙起,表情看上去有些窘迫,紧抿着唇不说话,像是在思忖什么,又似是在酝酿接下去该说什么。
半晌,他清清嗓子,又深吸了口气,道:“楼少棠,一码归一码,这件事我可以跟你道歉。但其余的,休想!”
一开始他语气挺理亏,可到了后面半句又恢复以往的不服和硬气了。但我和楼少棠都没在意,只被他前半句话给诧住了。
没想到他竟说要给楼少棠道歉!
我和楼少棠对看一眼,都是满面不可置信的。
楼少棠比我先反应过来,很不屑地轻哼了声,明显是不把这份歉意放在眼里。
应该是料定楼少棠会这样回应他,乔宸飞也同样冷冷一哼,又用警告的口吻说:“这次就当给你敲个警钟,以后你若真做了什么对不起小颖的事,我会打得比今天更狠。”
听乔宸飞这样说,楼少棠立刻讥诮地笑起来,反击道:“就你这点花拳绣腿,刚才若不是看在你是关心她的份上,以为我会对你手下留情?”
乔宸飞也不示弱,冷笑,“那要不改天再打一场,看看到底谁厉害?!”
“肯定是你输!”
“少说大话!”
看他俩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让谁的唇枪舌战,像极了两个幼稚的孩子在拌嘴,我无奈地抚了抚额,内心发笑,但表面装得心烦,说:“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跪着还不太平!”
楼少棠和乔宸飞同时朝对方轻蔑地哼了声,各自别过头,不再理睬。
这时,Yvonne撑着伞过来了,她走到乔宸飞身旁,把手上乔宸飞的大衣给他,“Hugo,把衣服穿上。”明明是句关心的话,可她性子向来傲,所以口气一如往常强硬。
乔宸飞冷哼,不理她,把脸转向我们。
虽已习惯他对自己这种态度,但Yvonne脸还是不免沉了下来,像是与他赌气似地强行把衣服披到他身上。
“滚开!”乔宸飞表情极厌恶地一甩手,把她往后一推。
啊——
Yvonne穿着高跟鞋没站稳,惊叫了声跌到地上,乔宸飞却一眼也没瞧她,一脸的无动于衷。
虽然这一切都是Yvonne自找的,是她活该。但此时见她狼狈地倒在雨中,不复先前的冷傲,满目受伤的,脸上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我突然觉得她有些可怜。
想要上前去扶她,但又想她一定不会领情,只好对乔宸飞说:“宸飞,Yvonne也是好意,怕你生病。你就把衣服穿上吧。”
乔宸飞意外地看我眼,估计是没料到我会帮Yvonne说话,但很快捡起地上的大衣穿上了。
因为乔宸飞听我的话,Yvonne恨瞪了我一眼,从地上站起来,重又把伞打在乔宸飞头顶。
见她手肘破了还出了血,却一点不顾自己,眼中只有乔宸飞,我心底暗暗叹口气。
“老婆,你进去吧,不用陪我。”片刻,看雨越下越大,楼少棠再次劝我回屋。
“是啊小颖,进去吧,别管我们。”乔宸飞难得和楼少棠同一阵线。
但我想陪着他们,“不行!我得看着你们,省得你们一言不合又打起来。”
知道我脾气倔强,他们便不再劝我了。
在雨中待了3个多小时,管家过来传话,说老爷子准他俩进屋了。我们诧异,原以为老爷子会让他们跪上一夜的,看来也是嘴硬心软的主。
因为跪的太久,楼少棠和乔宸飞的腿都麻了。我搀扶着楼少棠起来,Yvonne也要去搀乔宸飞,可手指刚碰到他手臂,就被他无情甩开。
望着乔宸飞自己吃力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屋子,Yvonne担心地紧跟在他后头,我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不由想如果乔宸飞能爱上Yvonne,或许他们也会是很幸福的一对。可惜……
回到书房,我立刻去放洗澡水给楼少棠泡澡。
“老公,你好好泡泡,我去楼下拿药箱。”把睡衣搁在浴室沙发椅上,我对舒适地躺在浴缸里的楼少棠说。
楼少棠拿开脸上的毛巾,“不用下去,这儿有,就在书桌抽屉里。”
许是被热气蒸腾,又或是浴室里的灯是暖色的橘,他脸看上去格外柔和,脸上的淤青和伤口丝毫没影响到他的俊朗,他声音也温柔,望着我的眼波更是柔得沁出水。
我整颗心瞬间就化在了他满是柔情的眉宇间。
“好。”扬起唇角,我将心间幸福的感觉毫无保留地写到脸上,点下头,转身出去。手刚碰上门锁,就被楼少棠叫住,“等等。”
笑容始终挂在唇边,我扭过头,“怎么了?”
他嘴角斜勾,朝我勾勾手指,“过来。”
见他笑得有些狡黠,我疑惑地蹙下眉,朝他走去,语气调侃地问:“还有何吩咐,大少爷?”
话音落下的时候我已站定在了浴缸边,眼睛不自觉就朝水下他某處看去,那条龙明明是沉睡着的,但不知怎么我却吞咽起口水,脸也开始有些发烫。
“是不是又想了?”
楼少棠戏谑的笑音拉回我注意力,我干咳了声,装没这回事,问他:“叫我干嘛?”
“有话跟你说。”他又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凑近点。
这么神秘?
虽有点疑惑,但我还是听话地俯下了身,“什么……”最后那个“事”字还含在嘴里,楼少棠就仰起头,扣住我后脑,吻住了我的嘴。
我有半秒的错愕,旋即反应过来,在他温柔勾缠的引领下,与他热情共舞……
这个吻不长,却消魂至极,待离开他唇的时候,我早已面色嘲红,呼吸不稳,还有潺潺暖流在某處流淌。
楼少棠也是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轻拍了下我屁股,“好了,去吧。”
“……”我暗咬了咬牙,这个混蛋,挑了火就不负责灭了?!
但想想他有伤在身就算了,失笑地勾勾唇,我转身出了浴室。
因为认知中药箱是比较大的,所以我先拉开了书桌最下方的大抽屉,但里面除了几个文件夹,并没有药箱,于是我又找了其他几个,也都没有,最后就只剩左边最上面那个。
我怀疑楼少棠是不是记错了,这个抽屉体积是容不下药箱的,而且据我所知这里全是他放最重要东西的。
不过想归这样想,我还是拉开了抽屉。
当一个背盖着的相框映入眼帘的时候,我心瞬间像被什么东西猛砸了下,整个人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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