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彪子给我描绘了一个伟大愿景,辅佐我重新夺回堂主之位后,马上就开始对鬼堂内部进行改造,要与时俱进,到时候他再联系台湾那边的无极派,会有大笔的资金和人才注入进来。
张冲一边开车一边兴奋地说:“师父,到时候你给我安排个啥职位?”
吴彪子道:“什么叫我给你安排,那得看堂主的。”还没等我说话,他便道:“你小子挺上道,到时候让你进鬼堂的外联部,专门负责和海外的大佬进行联系。”
张冲乐得都快冒鼻涕泡了。
我懒得去说什么,在车上闭目养神。车子开了一上午,黄昏的时候,快到了星台镇。吴彪子指示张冲在路边停车,他给一个人打了电话,神神秘秘说了一阵话。吴彪子放下电话,对我说:“堂主,我和鬼堂的紫气东方已经联系过了,咱们现在可以上他家,但是多余的话不要说,你看我行事就行了。”
我奇怪,问他为什么这么小心。
吴彪子道:“你不知道,自从素还真和刘家河把控大权以来,以星台镇为中心,形成一个信徒网络。中心是总堂,四周村镇是分坛,十里八乡的老百姓差不多都是鬼堂的信徒。每周有礼拜,定期有入会仪式,那些善男信女都被他们洗脑了,成为鬼堂的外围人员。紫气东方的一家人基本上就全是鬼堂的信徒,他们警觉性特别高,只要咱们一出现,马上就会有人向分坛报告。所以一定要谨慎点,防止打草惊蛇。”
我点点头,没想到鬼堂的组织会发展到这么严密。
吴彪子又叮嘱了张冲几句,张冲开着车进了星台镇。
我原以为星台镇为鬼堂所把控,肯定民不聊生啥的,可一进镇子,真是出乎意料,整个镇子干净整洁,地上一点垃圾都看不着。因为这里靠近大山,空气都透着清新。现在是初夏,路边种满了樱花树,粉红缤纷。
我们的车徐徐前行,能看到汽车站排队的人井然有序,饭店里的食客吃完饭和老板亲热的打招呼告别,老板把每一位食客都亲自送到门口,鞠躬欢送离开。讲文明懂礼貌蔚然成风,像是世外桃源一样。
我目瞪口呆:“这地方还真是好,怎么跟模范镇似的,咱东北还有这样的地方?”
吴彪子哼了一声:“都是笼络人心的把戏,无非就是为了洗脑。”
吴彪子给张冲指路,我们很快就到了一处宅院前,这农家院挺大,到门口就能听到里面的鸡犬相闻,还有孩子的笑声。我们从车上下来,包括张冲的女朋友和白莲娘子,她们两个现在都是尸体傀儡,看上去和常人无异。
到了门口,吴彪子叫门。时间不长门开了,开门的是个小媳妇,用当地的土话问我们:“干哈?”
“我是陈东方的朋友,我姓吴。”吴彪子收拾的立立整整,下身换了一套西服裤,暂时看不出残疾。
小媳妇冲里面喊了一声:“爹,有人找。”
时间不长,从里面出来一个老头,精神矍铄,脑门子铮亮,看到吴彪子笑着说:“老吴,有日子没见了,来,来,进。”
我们几个被请进院子,院子里一家人正在收拾山货,还有个小孩蹬着三轮车,满院子转,咯咯乐着,一幅家和万事兴的景象。
陈东方问我们吃没吃饭,一会儿就开饭。
吴彪子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老陈,大老远来的匆忙,没给你带什么东西。”
陈东方哈哈笑,把我们请进正堂:“看你们这话说的,小雯啊,给客人上茶。”
那小媳妇去忙活了,手脚还真是麻利,时间不长,给我们端来了热茶。
吴彪子和陈东方像是极有默契一样,关于鬼堂的话题一个字不聊,说的都是无足轻重的老新闻。但是我能观察出来,陈东方的眼神时不时飘向我,他正在打量我。
聊了一会儿,陈东方问吴彪子:“来的都是谁啊,给介绍介绍。”
吴彪子说:“这是我徒弟张冲,那是他对象。”
张冲和女朋友站起来和陈东方寒暄,陈东方看着白莲娘子,能看出他的表情极度惊骇。吴彪子道:“这位是白莲。”
陈东方看着吴彪子,半晌没说话,他肯定是认识白莲娘子的。他想不明白,白莲娘子为什么会和吴彪子在一起,举止又这么怪异。
我默默这么一品,陈东方这人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此人城府极深。吴彪子突然来到他家,又带着这么一队怪异的人,他满腹狐疑,却没有着急发问,相当能沉得住气。
陈东方看向我:“这位是?”
我道:“我叫冯子旺,是老吴的朋友。”
陈东方看着我,半晌没说话,伸个懒腰:“你们先坐。老吴,我这里又得了几件老货,淘着了上等烟丝,跟我到后面尝尝去?”
吴彪子笑着说,“求之不得。”
两人说说笑笑往后面去了,正堂的活人只有我和张冲,我们又没什么话可聊,张冲坐在那里气闷,一杯一杯喝着茶。我也觉得闷,便想出去转转透透气,从屋里刚出来,就看到他们家那小媳妇,叫小雯的,正趴在堂屋窗户上偷听我们说话。
我这个不高兴,这人什么人品,还喜欢趴门缝。
我重重一咳嗽,小雯猛然惊觉,看到我出来了,尴尬地笑笑:“你好。”
我没拆穿她,说道:“不好意思,问一下,你们家厕所怎么走。”
小雯道:“堂屋没有厕所,在后面,你跟我来。”
我跟着她从前院转过去,他们家四五间大瓦房,能看出家境殷实,在当地也算是中产阶级,后面还有个大院子。
院子里有个小厕所修在角落,我进去方便,小雯在外面看着。我这个不高兴,探头出去说:“你还有事?”
小雯赶紧说:“里面还有厕纸吗?”
“我是撒尿,你该忙忙你的吧。”我说。
小雯也觉得在外面等个男同志方便,好像是不怎么方便,便说:“我走了啊。你认识回去的路吧?”
我愈发反感,哼了一声。小雯讪讪走了。
我觉得这地方不对劲,看着平和的家庭生活后面,怎么气氛这么怪异,他们家看外人就跟防贼似的。
我从厕所出来,没急着回去,在院子里乱转,每间大瓦房都过去推推门,想找找这里有啥秘密。转着转着就听到一间房里传来吴彪子的声音:“……东方,你觉得他像谁?”
我蹑手蹑脚走过去,蹲在窗户底下听。
“呵呵。”陈东方笑笑,没有说话。
吴彪子道:“你还是这么老奸巨猾,非得等我说是不?你看他像不像咱们以前的胡堂主。”
陈东方“嗯”了一声。能听出来,他一声“嗯”包含了多少情绪。
吴彪子道:“我隐忍了二十年,总算抓住了机会,天赐良机!这次一定可以夺回鬼堂……”
陈东方打断他:“就凭他?”
吴彪子道:“呵呵,哪能呢,我后面还有人,这些年我和无极派的联系一直没有断过。这次过来,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备齐了。老伙计,你心甘情愿那些人骑在咱们老哥们头上拉屎,就素还真这个臭老娘们……”
我正听着,突然门口有人喊:“客人,客人,你在哪呢?”
我一惊,屋里的两人极其警觉,马上停下话头。我知道不好,掉头就走。闷头几步窜到后院,也不知被没被发现。
到了后院,正看到小雯在冲着男厕所里喊:“客人,客人?”
我赶紧道:“我在这。”
小雯疑惑地看着我:“你方便完了,去哪了?”
我这个不高兴,你他妈管我去哪呢。
小雯非常严厉:“客人,你知不知道客随主便四个字。到了人家里,就这么乱窜吗?你有没有家教?”
我火了:“你他妈把嘴放干净点,我到你家还没怎么的呢,就被你像盯贼一样盯着。你有家教?你有家教还趴门缝听别人说话。”
我和她吵吵起来,陈东方和吴彪子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赶忙拦住我们:“好了,好了,有什么可吵吵的,都是鸡毛蒜皮。”
吴彪子对我做个眼神,意思是让我忍忍。
陈东方在批评儿媳妇:“小雯,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咱们家的客人,你拜进堂口,也去开过会,坛主是怎么教的,是不是有一条文明规范是,见到师长主动行礼,遇见客人要礼貌大方,都忘了?”
小雯气呼呼不说话。
陈东方看看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道:“客人请到前面厅堂落座,一会儿就要开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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