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开宇道:“毛师兄以前不是说要去小陈家吗,干脆咱们一起去小陈家吧。”
陈学文眼睛一亮:“好啊,正巧昨晚我还想着要回家去看看呢。”
陈学文家所在的胜利农场距北岸市二十多公里,出了市区,我们坐的客车就上了一条用江沙铺成的道路,本来我还以为这条道路会很颠簸,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一直到了胜利农场,客车都走得相当平稳。这一路上,我看着路两边大片大片绿油油的大豆和玉米,感觉特别的舒服。
到了胜利农场所在地,除了陈学文之外,我们三个都不由生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原因无他,这里太漂亮了,虽然都是普通的建筑,但是家家户户的围墙内外都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朵,姹紫嫣红,赏心悦目。
“文子,你们家这里都是这么漂亮啊?”毛文斌不由开口问道。
陈学文点头,有些自豪的道:“听我妈说,前些年不这样,后来我们这里有户姓马的人家在自家的院外种满了花之后,其他人家看着漂亮,就都跟着效仿,结果后来全村的人都种上了,慢慢地就成了我们这里一个独特的风景,来到我们这的人都会感觉到我们这里非常漂亮。”
一边往前走,陈学文一边跟村里的人打招呼,就这样一直来到了一户人家的大门前停住了。
“我们到啦,这就是我家。”陈学文道。
陈学文的父母显然没有想到自己儿子会突然回来,大概是从屋里看到了自己儿子回来,陈学文的母亲很快的就从屋里跑出来,不过看到我们这三个外人,她的表情中明显带着错愕。
“小文,你不是在上班吗,怎么突然回来了?这几位是……”
“妈,他们都不是外人,是我认识的几位朋友。具体怎么回事,我进屋再跟你说。”陈学文没有多做解释。
陈学文的母亲怀疑地看了我们一眼,最后把眼神儿定在了毛文斌的大光头上,她可能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顿时露出了一丝慌乱,她着急的问道:“小文,你不是在外面惹祸了吧?”
看样子毛文斌的扮相给她的印象并不是太好,被她划到不良青年一类去了。
“妈,你瞎说什么呀,他们几个都是好人,尤其是这位毛大哥,他还救过我的命呢!”
“救过……你的命?”陈学文母亲的脸色顿时变了,她一把拉过陈学文,上下仔细打量着他:“快跟妈说说,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妈,咱们赶紧进屋去吧,我们坐了一路车,正渴着呢!”陈学文遇到的事情很麻烦也很诡异,自然不便在外面讲。
我们跟着陈学文娘俩进了屋之后,我发现他这里的房屋格局也和我们家那边差不多,都是那种东西房中间加个走廊的结构。
从简单的家具摆设上就能看得出来陈学文的家庭条件,不过虽然看着简陋,但是收拾得却非常干净,一看就知道这家的主人是一个非常勤快能干的人。
在屋里的南炕上,一个非常瘦弱的男人正躺在那里,他见我们进屋,忙挣扎着想从炕上爬起来。
陈学文忙道:“爸,这都不是外人,你还是安心躺着吧。”
毛文彬道:“是啊,陈大叔,我们就是和小文过来看看,都不是外人,你就别客气了。”
陈大叔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了,我的身体实在是太糟糕了,你们坐,到这来了就算是到家了,都不要客气。”
陈学文问母亲:“妈,我爸的身体现在怎么样?”
陈大婶脸上露出了黯然神色:“还能怎么样,就这样维持呗!”
陈学文听了,露出了一脸的愁容。
这时毛文斌突然道:“陈叔,陈婶,我学过一些医术,要不你让我看看?”
陈学文的父母都吃惊的睁大了眼睛,陈婶道:“你说你会医术?”
毛文斌点头,微笑着道:“如果陈叔陈婶你们以后有机会去鲁东,任何稍微大一些的城市应该都能找到一个名为陈家医馆中医诊所,那就是我们家族的人开办的。我们陈氏家族祖传的医术,不是我自吹自擂,你可以随便找人打听自然会知道。我自幼就跟着家族中的长辈学习,虽然说不上多么精通,但是耳濡目染之下,一般的病症我还真不在话下。”
陈叔和陈婶自然不会因为他这句话专门跑趟鲁东,不过,既然毛文斌毛遂自贱,而他们现在又走投无路,自然不会拒绝毛文斌的好意。
“那就麻烦你了,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们沏茶。”陈学文的母亲没有了先前那种怀疑的态度,马上拿起桌上的茶壶,去给我们沏茶了。
毛文斌走到炕沿边,坐在了陈叔的身边:“陈叔,把你的左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陈叔依言伸出干瘦的左手。
毛文斌伸出手把手指按在了陈叔手腕上的寸关尺部位,闭着眼睛开始把起脉来。
这边他正用心把着脉,那边陈婶拎着暖瓶和茶壶走了进来,她见毛文斌这动作,忙放轻了脚步把茶壶和暖瓶放下,然后两眼定定的看着毛文斌。
过了几分钟之后,毛文斌放开陈叔的手腕,又让他张开嘴伸出舌头,看完之后,毛文斌又转头看向陈婶:“大叔,这两天的排便是个什么情况?”
陈婶照实回答了。
毛文斌略微思忖片刻,开始把自己诊断出来的结果跟陈学文的父母说了出来。
刚开始的时候,陈学文的父母表情还很正常,可是随着毛文斌的讲述,他们二人的表情慢慢开始严肃起来,然后越来越吃惊,尤其是陈婶,竟然惊讶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毛文斌把病情说得非常详细,即便是我这个外行也能听出来他说得言之有物,看陈学文父母的表情,我知道,毛文斌的诊断肯定是极为准确。
毛文斌把病情说完,陈婶一下子就握住了他的手,只听她语气中带着希望:“既然你能看出你叔的病情,那他的病你肯定能治,是不是?”
毛文斌点了点头:“这病我确实能治,不过因为大叔病的实在是太久了,这个治疗过程可能会比较漫长。”
陈婶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确认的又问:“我不是听错了吧,刚才你说我家老陈的病能治?”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陈婶道:“只要他的病能好,过多长时间都没有关系。”
毛文斌微笑着道:“那行,我给你写个药方,你先吃上三天,如果能见到效果,那他这个病治好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说完他从兜囊中掏出了纸笔,然后在上面写的很多中药的名字,写完之后他把药方交给陈婶:“你按照这个药方抓药,把药抓回来之后,我告诉你怎么去熬药,这几天我们先不走,正好看看效果。”
陈婶自然是满脸喜色的应了。
就在她拿着药方想要出去的时候,陈学文突然道:“妈,我这里还有一些钱,我拿给你。”
因为我们的关系,陈学文离厂之后,马老板就把他的工资给结了,虽然不多,但是抓一两付药应该还够。
陈婶接了钱,对陈学文说道:“你先在家陪好这几位贵客,我现在去你二叔家,让他家小四到市里跑一趟,把这些药抓回来。等会儿我回来我帮你们准备晚饭。”说完她手捧着药方急匆匆的出去了。
我们自然会了解她急切的心情,就坐在屋里跟躺在炕上的陈叔闲聊。
很快,陈婶返回来,我们见她手里拎着一个方便袋,歉意地道:“我们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吃的,我买了一块肉,还有一些熟食,你们几个就随便对付一下。”
王开宇忙道:“陈婶,你就不用客气了,我们跟学文也不算是外人,你就把我们当成家里的晚辈就行了,家里有什么就吃什么,不用刻意去准备。”
陈婶道:“你们头一次到家里来,头顿饭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们吃粗茶淡饭啊!只是可惜,要是你叔没病,让他出去给你们弄点野味回来。”
毛文斌笑道:“那个不着急,我估计等我们下次再来的时候,我叔就能去弄野味了。”
陈婶很显然非常喜欢听这样的话:“那就借你吉言了。”
这里家家户户都种着园子,肥沃的黑土地上各种植物长得特别好,光是园子里的萝卜柿子的个头,也要比我家那里的大出一大截。
陈婶这手脚非常麻利,没过多长时间,她就把饭菜做好了,虽然大部分都是自家园子里的青菜,但吃起来,我感觉比宾馆饭店里的饭菜更要顺口。
吃过饭之后,陈婶把碗筷收拾下去,这才问自己的儿子:“小文,这事儿我都憋半天了,我问你,刚才回来的时候你说自己曾经被你毛大哥救过命,是怎么回事?”
陈学文挠了挠脑袋,有些为难的说道:“妈,这事说起来有些悬,我说出来你别害怕……”
陈婶一瞪眼睛,照着自己儿子的头上就拍了一巴掌:“你哪来那些废话,我这辈子见过的事情多了,有什么事还吓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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