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回纽约养胎?!”林熙音原本颇有些棱角的瓜子脸现在成了小圆脸,双眉倒竖便没了原来的凌厉劲儿,倒变得可爱了起来。
“纽约冬天太长太冷,不一定合适,或者在西海岸找个好点的私人医疗中心?要不大溪地?”郑希夷皱着眉头,手指敲着桌面认真的思考着。
“呀!郑希夷,老……我才刚怀孕两个月,养个……呸!胎都还没有呢,养什么养!”林熙音被郑希夷的煞有其事的样子气得快膨胀了。
郑希夷抬起手往下压了压,“(放松),,我是很认真的,姐姐你不要担心钱的问题,我全包了!呃,这么说好象抢了姐夫的台词……”
“谁担心钱的事儿了!”林熙音觉得郑希夷和自己完全处在两个不同的频道,要不是肚子里有了个麻烦的小东西,她早就侧踹、鞭腿再接个大劈腿过去了,“到底是我怀孕还是你怀孕,你这么开心是几个意思?喜欢孩子自己滚去找个女朋友先啊!”
郑希夷笑容微微一僵,旋即又笑了起来,要不是林熙音一直怒瞪着双眼盯着他还真看不出来,她心里一跳,莫名的一酸,忙生硬的转开话题说:“你这么着急让我脱离少女时代项目是不是真的对这个组合很不看好?”
郑希夷看着突然变得小心的林熙音,心里暖暖的,不想让林熙音内疚,便跟着她的话题转了过去,反问道:“难道不是姐姐在我来美国前叮嘱我千万别和女IDOL、女模特们混在一起?怎么现在自己却忘了呢?”
林熙音脸红了一丝,有些扭捏的说:“用你的话说,这不就是屁股决定脑袋么。”
郑希夷拍手大笑。
早在郑希夷初次回韩国之前,东亚文化研究系的高材生林熙音就叮嘱他少和女IDOL们混在一起,免得闹出什么绯闻招来ANTI,但等她当上S.M理事,成为少女时代项目发起人之一,却把少女时代推上郑希夷的庆生会打算让他和女IDOL玩暧昧,这真是屁股决定脑袋,站在哪个立场就为哪个阶级说话了。
两个人笑了一阵,刚才那点小纠结也消散无踪,郑希夷才收敛笑容说:“我并不觉得少时会失败,不过……”
“不过?”林熙音把头凑近了一些说:“不过什么?”
“不过,金英敏太急功近利,连姐姐你也被他传染了。”郑希夷语气轻飘飘的,视线也离开了林熙音的脸,转向阳光不再那么暴烈的窗外。
“急功近利?怎么说?”林熙音往后一缩,重新靠在椅背上,眼中带起了几分思虑。
郑希夷的视线依然放在窗外,声音就象从远方飘来,“少时几乎一网打尽了S.M80和90代的精英,至少未来十年内,S.M都无法再聚集起这么多优秀女练习生了,可以说奢华到了极致,如果稳扎稳打,一年时间扎根,两年挤入一线,五年内登顶不是什么难事。”
林熙音是练习生室监事,对于S.M的练习生资源心里有数,自然明白郑希夷说的是事实,默默的点了点头。
“可惜,金英敏为了明年竞争S.M社长的宝座,恨不得少时一出道就成为一线女团,明年就登顶,这样的心态还不是急功近利吗?姐姐,庆生会那天原定的台本是不是会暗示她们和我很亲密,甚至有暧昧?”郑希夷看向林熙音,眼中凌厉的光芒逼得她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林熙音的气势被郑希夷所夺,说话越发小意,“那个……计划的确是这么计划的……”
郑希夷也不想让林熙音太窘迫,又把目光移开,话语却依然锋利如刀,“用几张一看就有问题的照片做为证据,李沇熙和我在媒体上炒作了两周绯闻便多了几百个ANTI,这次却要两百名我的核心粉丝,亲眼见证我和少时有暧昧,S.M的公共宣传部都没有做过风险评估吗?还是仅仅不想提醒金英敏和姐姐?”
林熙音双眸一凝,脸上蓦然变色,“你的意思是……?”
郑希夷勾动嘴角笑了笑说:“S.M被称为韩国第一偶像经纪娱乐公司这么多年,连这点风险都预估不到,那早就该破产了吧?”
林熙音眯起了双眼,长长的眉眼间透出一股杀气,郑希夷轻轻敲了敲桌子说:“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如果你们不是自己太心急,他有机会吗?”
沉默半晌,林熙音长长的吐了口气,脸色恢复了正常,“李秀满?”
郑希夷耸了耸肩说:“这幢小破楼里能遮住你们眼睛,让你们对危险视而不见的,除了WULI亲爱的满叔之外还能有谁?”
林熙音咬了咬下嘴唇,“为什么?”
郑希夷还是一付不关我事的表情说:“表仁峰社长NIM怎么也是李秀满的人,这两年S.M也慢慢从神话集体解约、.baiyuege.解散的泥潭中缓过劲来,表仁峰虽然无功但也没什么过,金英敏这么明目张胆的打算抢班夺权,吃相也太难看了,不敲打敲打他,以后真等金英敏坐进了社长室,眼里还能有李秀满吗?”
林熙音没注意到郑希夷话里的重点,瞪着郑希夷拍了拍桌子说:“我问的是,既然你早就猜出来了,庆生会后为什么不告诉我?”
“李秀满敲打金英敏,我告诉你干什么?再说姐姐你也没有告诉我,会让少女时代在我的庆生会登台啊,台本我完全不知道,这些都是庆生会后我琢磨出来的,事情都过去了,再告诉你也晚了啊。”
“那为什么要我回美国去,我是练习生室监事,少女时代也才刚刚出道,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郑希夷直起腰,神情严肃的说:“姐姐,S.M即将进入重新分配权力和利益的权力更迭期,李秀满和金英敏都将竭尽全力互相攻击,少女时代会成为他们斗争的焦点,这次公共宣传部不提醒你们只不过是道小小的开胃菜,更险恶的伎俩还在后面呢。”
林熙音皱着眉问道:“我们难道不能选一方加入吗?”
郑希夷冷笑了两声说:“帮李秀满赢了姐姐你当不上社长,帮金英敏赢了姐姐你也当不上艺人总监,既然没有半分好处,我们为什么要加入进去?不如借着你怀孕的机会离开韩国隔岸观火。”
林熙音有些失望的说:“金英敏这两年和我合作的还不错呢。”
她刚才其实是暗示郑希夷能不能去帮金英敏,却没想到郑希夷只谈利益,半点也不接她的话茬。
“到现在还没有学会背叛盟友,”郑希夷摇了摇头,略带着不屑的说:“姐姐你可真不是个合格的商人啊。”
林熙音一楞,郑希夷叹着气说:“金英敏自己没有股权,能当上S.M理事靠的是艾回和金家,但是,换一个代言人很难吗?崔胜浩就是他的前车之鉴啊,所以他才会这么焦急的想成为S.M社长,这样即使艾回和金家不再支持他,他也有了立足之地。他现在唯一的依仗就是少女时代,从我在庆生会上割裂了自己与少女时代的关系后,金英敏就不会相信姐姐你了,如果姐姐你现在去和他说会站在他一边,只怕他还会怀疑你是想伺机夺取少女时代啊。”
怪不得庆生会以后金英敏就再也没有再和自己讨论过少女时代的事,林熙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缓缓的吐了出来。
她是学霸,智商情商都很高,这几年在S.M学习和成长的也很快,但对于现代企业高层的权利斗争和人心变化,还只能算是小白花。她唯一经历过的高层争斗是当年对付崔胜浩,对方还一击即溃毫无还手之力,林熙音心中不免有些轻视了公司权力争斗的复杂性和残酷性,直到刚才,郑希夷冷酷的把一切都揭露出来,林熙音才发现自己还是太单纯了。
“话说回来,你何必在庆生会上那样对待孩子们,现在你在她们眼里的形象只怕毁了一半了。”既然金英敏已经疏远了自己,林熙音也懒得再说他,只是对少女时代的孩子们还是有些牵挂。
郑希夷苦笑了一下,把刚才在楼外遇到少时的事对林熙音说了一遍,最后加了一句,“只怕我在她们眼里的形象已经全毁,而不仅仅是一半了。”
林熙音半张着嘴看着郑希夷,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你这么拼命的割裂与她们的关系真的没问题么?那些孩子也不容易,难道就这样看着她们陷入身不由己的境地?万一李秀满下死手,毁了这些孩子们怎么办?”
郑希夷摆了摆手说:“公司内部斗争的重点在于斗而不破,双方的目的归根结底是一样的,在保证公司利益不受影响的情况下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罢了。真要毁掉少女时代,公司利益就受损了,李秀满不会这么做,公司其它理事也不会容忍他这么做。更何况,李秀满这次其实只是想给金英敏些教训,打掉他太过于旺盛的野心,免得他当上社长以后不听指挥。”
林熙音终于抓住了重点,惊讶的说:“你的意思是李秀满其实并不反对金英敏当社长?”
郑希夷呵呵一笑说:“表仁峰这几年虽然无过,但硬要说有功也太不要脸了。东方神起和SJ都是李秀满亲自抓的,表社长NIM做过什么?甚至还不如许大信,就是个泥塑的菩萨,摆设。”
林熙音歪着头想了想,才发现表仁峰这几年来好象真的没什么成绩可言,完全就是个传身筒,虽然李秀满要的就是一个传声筒,但完全被动的工具只会被毫不留情的抛弃,因为可以利用的价值实在太少了。
“但金英敏一直都针对李秀满啊,李秀满怎么可能放任他当社长?”林熙音和金英敏合作了这么久,自然知道金英敏的心思。
郑希夷轻蔑的一笑,轻浮的摇了摇手指说:“金英敏在某些事上其实和姐姐你一样,图样图森破。”
林熙音杀气腾腾的瞪着郑希夷,手摸到了咖啡杯上,怀孕虽然不能剧烈运动,但丢几个杯子肯定不成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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