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忠则没能见到江怀准,心情有些沉重,恰好,杜鹃又打来电话,便约了晚上见面。
一见到骆忠则夫妇,杜鹃就泣不成声:“骆大哥,嫂子,这可怎么办才好呢?他们非说怀准买凶杀人……这、这怎么可能啊!”
旁边,江芷芯紧锁眉头,一言不发。
延冬梅安慰了几句,扭头看丈夫:“你说呢?”
骆忠则始终坚信江怀准是无辜的,“清者自清,就让他们查去!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定会还他清白的!”
“这……”杜鹃看眼女儿,江芷芯说:“话虽如此,可那吴勇一口咬定就是我爸爸花钱雇他,死也要拽个垫背的,再找不到证据直接定罪,对我爸爸的影响就太恶劣了。”
杜鹃一个劲地点头:“是啊是啊!骆大哥,嫂子,你们可得帮帮我们啊!”
骆忠则刚要说话,延冬梅在一边扯扯他,然后说:“吴勇为什么一口咬定就是怀准?怀准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人家手里呢?”
杜鹃脸色胀红,江芷芯的脸色也是青一阵红一阵,最后,咬牙回:“我妈好心给柳萱萱介绍男朋友,没想到这个女孩不洁身自好,居然……居然联合吴勇,把主意打到我爸头上了!”
提及此杜鹃也是咬牙切齿的:“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结果连累了涛子,还害了老江!”
延冬梅淡定开口:“这么说,还是怀准沾了那姑娘,不然,这诬告也是告不成的。”
杜鹃和江芷芯都是一脸难堪,骆忠则皱着眉沉默。
延冬梅又说:“如果怀准无故被牵连,凭着我们两家的关系,我们二话不说就算倾家荡产也要为怀准讨个公道!可是……”她看眼丈夫,缓缓说:“倘若这里面有什么隐情,我们就算有心,也是无力。”
杜鹃一听就急了:“嫂子,你可别听外面人胡说八道!能有什么隐情啊?就算是我们老江把那姑娘给睡了,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人都死了,凭什么还来诬陷我们老江?那吴勇老婆有病,还是老江借他钱做手术,到头来,好心不得好报,这叫什么世道啊!”
江芷芯看一眼母亲,抿着唇不吭声。
延冬梅摇了摇头:“话可不能这么说,听说那姑娘比芷芯还要小上几岁,怀准完全可以做人家父亲了!要不是他立场不坚,也不会让人有机可趁。”
“好,就算是老江的错!可老江也没杀人啊!还有逸南,他和芷芯说分手就分手,芷芯就算受了委屈也咬牙往肚里咽!他倒好,连问都不问就带队来抓人,不讲一点情分!”说着,又委屈地掉眼泪。
骆忠则面有愧色地低下头,“这件事是……”
延冬梅听着觉得不痛快,接道:“撇开他们年轻人感情的事不谈,逸南那是职责所在,怨不得他不讲情分。再者,说句你不爱听的,怀准如果洁身自好,会发生这种事吗?”
“行了!”骆忠则瞪她一眼。
延冬梅眼神调向别处,也是一肚子不乐意。
江芷芯垂眸,不管怎么说,她父亲和柳萱萱有婚外情这是事实。现在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她在公司里被人指指点点,姚淑岩嘴上不说什么,可看她的眼神总让她不自在。如今,在逸南的父母面前更是抬不起头来,她都快要受够了!
杜鹃也不敢再提骆逸南半个字了,连连说:“骆大哥,现在是救老江要紧啊!你认识的人多,一定要帮我想想办法啊!”
延冬梅始终没调回视线,骆忠则郑重道:“只要怀准真的是被冤枉了,我说什么都会帮他!”
杜鹃红了眼圈:“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离开江家,延冬梅上了车就开始抱怨:“你帮?你拿什么帮?江怀准到底有没有买凶杀人咱们还不清楚呢,你别再惹了一身腥还连累了儿子!”
骆忠则坚持道:“怀准不是那样的人。”
延冬梅淡声:“是啊,他能包养小女生这件事,确实没想到。”
骆忠则不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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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勇虽然没有造成柳萱萱的直接死亡,但做为既遂犯,刑罚还是免不了的。现在只希望警方能够尽快破案,找出真凶。
江芷芯来到少关分局,又找到了骆逸南。
“我能见见我爸爸吗?”
“对不起,按规定不可以。”
江芷芯并未坚持,又问:“他状态如何?”
骆逸南说:“精神还不错。”
又是一阵沉默后,她问:“你相信是我爸做的吗?”
“从私人角度,我不相信。不过,我们只能相信证据,它是不会说谎的。”
江芷芯坐在椅子上,缓缓道:“他没道理这么做,这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骆逸南站在旁边,看了她一会,说:“如果……你发现了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她昂起头,视线里的他背着光,脸颊漫上一层浅白光晕。她又默默低下头:“我很想做些什么,不论是帮助他还是你,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他没说话,只是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江怀准的律师刚好从看守所回来了,江芷芯立即上前去找他了解情况,骆逸南说:“你们聊着,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待他离开后,律师说:“江总有话让我带给你。”
“什么话?”不知为何,江芷芯有些紧张。
“他说,你上次在他办公室里看到的那份合同,已经到了该签约的阶段了,希望你能代替他接手这个项目。另外,马上就要入冬了,厂房排水始终是个大问题,你最好尽快解决,否则,损失无法估量。”
江芷芯一怔,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攥紧双手,手心里全是汗。
离开警局,她在路上漫无目的地开着,一直到天黑,她才将车突然停在路边。杜鹃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她始终没接,转眼就十几个未接来电。自打江怀准出事以后,杜鹃就像没了主心骨,凡事都得要江芷芯亲力亲为。
江芷芯双手紧握方向盘,她挣扎再三,终于下定决心,调转方向驶向公路。
独自来到江怀准租住的房子里,里面黑咕隆咚的,她打开灯,屏住呼吸走进去。来到厨房,不大一会,传来一股刺鼻的酸臭,然后是哗哗地水声……
疲惫地回到家,一进门杜鹃就赶紧迎出来。
“你去哪了啊?打你电话也不回!你爸爸那边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江芷芯抬起头看她一眼,低头往楼上走:“这会,他应该好着呢。”
杜鹃紧跟几步:“你说得这是什么话?你爸爸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啊?他还有高血压,那看守所里是人待的地方吗?他在那儿怎么会好?”
江芷芯突然站住,扭头大喊:“那我有什么办法?是他自己做出这么丢人的事,害得我在公司抬不起头,被手底下的人瞧不起!我为什么要去管他好不好?有人问过我现在好吗?!”
杜鹃愣在原地,“你……你发什么疯啊?”
“对!我就是疯了,你们最好都不要理我!”
她蹬蹬蹬上了楼,砰地关上门,靠着门,放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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