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江玥到了包间外,给服务员交代说让把所有的菜打包带走。张主任去前台结账,没几秒钟就返了回来,说前台说了,账早就结了。
他感叹着说:“有钱就是不一样,人家就是大方。”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还用说吗?”
“好了,再也不用战战兢兢地过日子了,说实话,好些日子都没睡好觉了。特别是你说你已经将自己的变卖之后,我就更加着急了,今天晚上终于能睡个安逸觉了。”
服务员将打包的东西准备好,两个人拿了出了包间。张主任开着车,将汪江玥送到父亲的租住屋,自己先走了。
母亲看她提了一大包菜,不解地问:“去外面吃饭怎么全拿回来了?”
李玥是明拿了个馒头咬了一口,说:“刚要开饭,人家临时有事,就都走了,我就把菜带回来了。”
母亲要给她做饭,汪江玥没让。她喜欢吃凉馒头,她是农村出身,喜欢吃接地气的食物,比如红薯、土豆之类的,怀孕那会的胃口特别好,拿着一个凉馒头就啃,让周围的同事都眼气得不得了。农村出身的的人,不挑食。
汪江玥带了女儿回宿舍。帮张主任办完这件事,她多少也心安了。他和她都得了张长庆的好处,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她相信何小光得到的东西会更值钱,不过何小光是个口特别紧的人,他也从未和她提起。但他对张笑天的事情一直特别忌讳,也很少谈起。
第二天早上张主任一大早就去银行将支票兑了现,又给汪江玥拿了一张十万元的银行卡。汪江玥不要,张主任不依,问她是不是还有别的想法才拒绝收下,汪江玥说我能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是你的该你拿着。张主任感叹地说钱是个好东西,但交情比钱更重要。说实话,自从你到局机关来就帮我了不少忙,我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汪江玥收了银行卡,心里着实不安。她将事情如实何小光作了汇报,何小光说你如果觉得不安的话,将这钱交给单位的廉政账户就可以安心了,汪江玥想了两天,觉得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就将银行卡交到局廉政账户上。
几天后,何小光十分光火地将她叫到办公室,拿了一封由省国资委纪委转来的信,往她面前一扔:“你自己看看吧?”
汪江玥不明白,打开信一看才知道,那是一封匿名信,是反映汪江玥私下参与文物买卖的事情。汪江玥蒙了:“奇怪,这件事情别人怎么会知道呢?”
何小光说:“要让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何小光说:“还亏得你将那笔钱交到廉政账户了,不然的话,到时候都是事。你这下可清醒了,这个社会有多么复杂,有人当面对你是一张笑脸,背后却给你一刀子。”
汪江玥摸不着头脑:“会是谁这样缺德呢?况且这次文物的倒卖主要是张主任经手,我只是陪同他而已。”
何小光说:“你要知道你现在是党委委员,多少人眼红着呢?你不要以为张主任就是好人。”
“总不会是他干的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你做事可要小心些。这封匿名信是省国资委纪委的一位朋友给我打电话,我才让把这封信转了过来,要是传出去这简直就是笑话。再说了,组织部正在准备提拔一位副局长,在这风口浪尖上你可不能再出错了。”
汪江玥连忙向他表示感谢。
何小光说:“世态炎凉,人情险恶。以前的时候,听说有一个朋友一手将自己的手下提拔成了副职,当了他的左右臂,有一次在两个人一起应酬的时候,他的下属先走了,却到派出所将他给告了,说他搞黄色交易。派出所将他拉到派出所,他身败名裂,他的下属成功上位,坐到了他的位置上。这就是人常说的农夫和蛇的故事,处处有陷阱,任何时候都要明哲保身才行。”
汪江玥听了笑着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知道了。放心吧,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方面的事了。”
何小光说:“现在是关键时刻,稍微有些风吹草动都会影响到你的正常提升,所以你要低调才行。”
出了何小光的办公室,汪江玥心里七上八下,她想去问一下张主任,究竟是谁在背后给她捅刀子。又一寻思,去问了他就能承认吗?还是算了吧,一动不如一静。
此后的几天,张主任就很少露面,汪江玥当然不能确定是不是他在背后给她捅刀子,但也确实受惊不小。这些年来,尽管自己没有直接受贿,却也间接地得了不少好处。事虽小,但毕竟还是事情,前车之鉴,她看的实在太多了。
这一天,何昊突然来找汪江玥,说自己打算定婚了,王云快一年时间没有消息,他打算向法院提出诉讼,要求解除婚约。汪江玥神情复杂地看着他说:“王云你不用再管了,你只管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就好。”
“可是这是不是违背《婚姻法》啊?再说了,这事情说不清楚,我又如何能领取结婚证呢?”
“这件事你父母同意吗?”
“我没有和他们说,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不能大小事都让他们审批。”何昊说,他也学会了吸烟,手里拿着一根中华香烟,呛得汪江玥直咳嗽。
“你这孩子,别的事不和父母说可以,可是结婚是大事,能不告诉他们吗?再说了,你不和你父母说,怎么却来和我说呢?”
“何姨,王云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我母亲又一直不让报警,说她去了新加坡,可是为什么却没有音讯?我心里也特别不踏实,经常梦见她在哭,哭得我心神不安,这日子没长没短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从小和父亲一起生活,说实话,我最害怕一个人呆着了。我要结婚,我得有个伴才行。”
“那就结吧?结婚是大事,也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过,我告诉你,婚姻非儿戏,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要有责任心。”
“阿姨,你不反对我这样做?”
汪江玥笑笑:“我怎么会反对?但你必须经得父母同意才好,要知道,人之根本取之于父母,所以,父母的意见你必须遵从。上一次就是教训,当时没有人祝福你这段婚姻,你一意孤行,最后,还是不欢而散。”
“谢谢你,以后,王云如果问起来,你可要替我说话。我这心里也总是七上八下的,老感觉对不起她。”
送走了何昊,汪江玥很是心烦,有好几次她都差点说王云已经不人世了,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认为,王云的死讯应该由宋海伦去和他说。
何昊直接去了他父亲的办公室,何小光立即把电话打过来,让她去一趟。何昊表情不悦地坐在沙发上,汪江玥一进门,何小光就问她:“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地答应他呢?”
汪江玥说:“这又怎么啦?孩子想要新的生活,这不是好事吗?”
何小光说:“我不是说他不应该追求好生活,总得等一等再说吧,着什么急啊?到时候结了婚,又说后悔之类的话,谁能经得起折腾啊?”
何昊吸了口烟:“爸,为什么你对我的婚姻总是持怀疑态度?上一次你就是百般阻拦,这一次又是这样?”
汪江玥见他说话有些冲,劝他:“何昊,你先走吧,这件事情回头再说。”
何昊从沙发上站起来,气乎乎地出去了。
“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就顺了他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惹他不高兴?”
何小光说:“小汪,你不知道,我一想起王云的事情来就心里难受?你说好好的一个女子就这样不清不白地没了。到现我们还不能对他说出实情,这一个尸骨未寒,那一个就要喜结良缘了,这是不是对死去的人不公平?”
“按理来说,这是你们的家务事,不在我的工作范围之内,对王云这件事,原来以为已经过去了,现在看来你还是很在乎的。我何尝不是这样?不过,我看何昊精神也不是很好,这样又没有任何好处,不如就此重新开始。死去的人不在了,活着的人要好好地活。”
“看样子你比我这个男人还要开通,也好,随后我们见了他新女朋友,如果可以,就从了他。小汪,谢谢你,你总是这样善解人意,倒让我放下了不少思想包袱。”
汪江玥笑笑:“我这是苦中作乐。就事论事,在何昊婚姻这件事情上你们夫妻参与的太多了,但结果又怎么样呢?”
何小光又问起大虎和麦草的情况,汪江玥说孩子还不知道他妈妈的事情,也实在是没法说。不过,给他们一点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单亲家庭的孩子一生心理上都有阴影,何昊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何小光点了点头,说钱只能解决生活问题,而人是精神的,失去了精神支柱人就会失去希望。暂时就不要告诉孩子们王云的事情,等他们稍稍长大些再说也不迟。
汪江玥起身要走,何小光问她关于匿名信的事有没有线索,汪江玥说不想追究这些无聊的事情,人非圣贤,自私人是人的本性,不过她知道什么是该拿的,什么是不该拿的。当然了,这件事情还要谢谢你,不然传出去就覆水难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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