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往苏府第二天,苏哲就命苏小小清点祖产,寻找买家。
苏府虽小,地段倒也不错,百余亩粮田也算肥沃,再加上苏小小精打细算,会讨价还价,倒也卖出了个好价钱。
苏哲便用这些钱,招兵买马,最终募得一百五十余名青壮,组成了自己的私兵班底。
叔父苏飞那边,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成功的安抚住了陈氏,不但不再反对,连娘家也不回了,还愿意跟随着苏飞一同前往比阳。
于是几天后,苏哲会同了苏飞招募的二十余名士卒,叔侄二人统领着一百七十名私兵,由襄阳出发,北渡汉水,前往比阳上任。
午后时分,苏哲一行乘船过河,登上了汉水北岸的樊城码头。
刚刚步下栈桥,苏哲就看到一袭靓丽的倩影,正亭亭玉立在岸边,远远的望着自己。
是黄月英。
看她那看到自己时的神情,似乎是专程等候在这里,等了他许久。
“公子,你的桃花运又来了,那黄小姐似乎很惦记你呢。”苏小小胳膊肘子撞了撞他,挤眉又弄眼。
“多嘴!”
苏哲轻轻敲了下她额头,却依旧走了黄月英,笑问道:“黄小姐出现在这里,不会是专程来为苏某送行的吧?”
黄月英却叹道:“没想到苏公子最后还是来了,看来我那天的劝,苏公子终究还是没有听进去。”
“黄小姐的好意,苏某心领了。”苏哲却淡淡一笑,“不过我既已与小姐定下赌约,这比阳就算是刀山火海也是一定要去的,言而无信,可不是我苏哲的风格。”
黄月英苦笑道:“我倒是希望你能言而无信一回,至少能救你的性命。”
“看来黄小姐对我是真没信心呢。”苏哲表情无奈,“看来只有三个月后,黄小姐或许才会对我刮目相看吧。”
黄月英娇躯微微一震,眼眸中掠过一丝迷茫。
就在此时,栈桥那头喧嚣声大作,又有数十艘船靠岸,成百上千装备精良的士卒陆续下船,浩浩荡荡的登岸集结。
那一艘最大的船上,一面“黄”字大旗,骄傲的迎风飞舞。
只见一名年轻武将,下船上马,意气风发的策马而来,擦的铮亮的银色铠甲,晃的苏哲一阵眼晕,直到那武将近前时,才看清原来是黄射。
“黄家果然是家大业大啊,看这阵势,黄射至少带了一千多人去赴任吧。”身边的苏飞羡慕的感慨。
当他看到黄家的队伍中,竟然还有一百余名骑兵之时,更加羡慕的两眼放光。
荆州地处南方,本就缺少骑兵,放眼整个荆州的官军,只怕都不能凑齐一千名骑兵,而黄射一名小小县令,却能带着一百骑兵去上任,实在是奢侈之极。
黄月英见黄射到了,秀眉微凝,便道:“苏公子心意已决,月英只能祝公子好运了,公子珍贵,月英告辞。”
黄月英乃黄氏一族的偏支,理论上见了宗家长子黄射要行尊卑之礼,黄月英不想向黄射低头,便有心回避。
苏哲也不挽留,目送她离去。
策马而来的黄射,一眼看到了苏哲,便勒住了坐骑,扫望了一眼苏哲身后“寒酸”的私兵队伍,脸上顿时便流露出了讽刺的表情。
他便剧高临下藐视着苏哲,冷笑道:“听说苏兄为了招募人马,连祖产都变卖了,怎么才凑了这么丁点人马,恕我直言,你这点人马对比阳那些黄巾贼来说,只怕连塞牙缝也不够啊,苏兄你这到底是去当县令呢,还是去寻死呢?”
*裸的讥讽。
苏哲还没发作,苏小小就气坏了,作势就要出言反击,却被苏飞一把拉住。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忍吧。”苏飞声音压低,暗她连连摇头。
苏小小无奈,只能嘟嘴一哼,厌恶的盯着黄射。
苏哲却不恼,只淡淡道:“兵不在多,关键在将,这么粗浅的道理,怎么黄兄就忘了呢。”
黄射被不冷不热的反讽,呛的憋了一肚子火,一时却不知该怎么反击,只得冷冷一哼:“看来苏兄对自己是自信的紧呢,好,那我就坐看苏兄怎么靠你这一百多号杂兵,去灭了比阳数千黄巾贼,希望苏兄是靠自己的实力,而不是靠招贤会时所谓预断风雨的运气。”
说罢,黄射打马扬鞭,从苏哲身边扬长而去。
黄射先行走过,跟随在后边的家将陈就,却朝着苏飞笑眯眯道:“我说苏兄弟,你那屁股上的伤这么快就好了么?被黄将军逐出军中,没地方可去,竟然跟着你这侄儿去比阳送死去,这可有点不像你胆小怕事的风格啊。”
苏飞看到陈就时,两眼就冒火,被他这么一讽刺,更加怒到紧握拳头,恨不得扑上去一顿暴揍。
到最后,苏飞却一咬牙,硬生生把怒火咽了下去,只低头不语,任由陈就讽刺。
陈就讽刺过后,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苏哲却看出端倪,回头问道:“二叔,看样子你跟这陈就似乎有过节,到底怎么回事?”
苏飞默默道:“为叔跟你也没什么隐瞒的,当日正是这陈就向黄祖状告我玩忽职守,还是这姓陈的亲手打的我军棍。”
竟然是这样!
“我非替叔父出这口恶气不可!”苏哲怒了,愤然转身。
苏飞吃了一惊,忙拉住他,苦着脸劝道:“算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不知道也就罢了,今日被我撞见了,我就绝不能忍!”
苏哲甩开了他的手,朝着远去的黄射,大喝一声:“黄兄留步!”
已在几步之外的黄射,蓦的勒住战马,扭过头来,眼神狐疑的看向苏哲。
“黄兄不是觉的苏哲预断风雨的能力,乃是瞎猫撞死耗子,纯靠运气的吗,那黄兄可有胆量跟我一赌。”
说着,苏哲从士卒手中夺过一面“苏”字大旗,狠狠的插在了地上。
黄射眼中掠起精光,拨马而回,冷冷问道:“你想赌什么?”
苏哲便指着那面垂落的战旗,说道:“眼下无风,咱们就赌我能否预断出什么时候起风,起什么风。”
“哈哈哈——”
黄射发出一声轻蔑狂笑,“你还真是狂呢,还真以为自己运气加身,当日让你蒙对了一次,今天还想再蒙对一次,可笑啊。”
苏哲却不以为然道:“可笑不可笑,那也得你赌胜之后才有资格,只怕你连跟我一赌的胆量也没有。”
嘲笑声嘎然而止。
黄射冷哼道:“赌就赌,我黄射还怕你不成,你想拿什么做赌注?”
“就是我这些人马。”苏哲一指身后百余私兵,“我若是判断失误,便把这些人马拱手送给你。”
此言一出,苏飞和苏小小大吃一惊,吓的神色惊变。
这一百多私兵可是他变卖了祖产,好容易才招募出来的,若是输给了黄射,拿什么去比阳赴任,光杆司令前往比阳,等于是往火坑里跳。
“子明啊子明,你冷静点,你赌的太大了,咱们赌不起啊……”苏飞一脸愁容,在后边低声劝说。
不远的暗处,黄月英担心苏哲跟黄射起冲突,所以并未走远。
当她听到苏哲的赌注时,不由也吃了一惊,不由秀眉深凝,喃喃抱怨道:“这个苏子明,原来是那么沉稳一个人,怎的苏醒后就变的这么冒险激进了,这么大的赌也敢赌!”
她心有担忧,却又不好出来相劝,只能暗自里为苏哲捏了把汗。
苏哲却从容不迫,不为所动。
黄射却眼中精光一闪,冷笑道:“很好,你这一百多人马虽然不怎样,我倒也勉强可以收了,这可是你自己狂妄,到时候去比阳被黄巾贼杀了,可别怪到我黄射头上。”
“很好,既然我开出的赌注你认了,那就该说说你的赌注了。”
苏哲的眼中,却闪过一丝阴冷,鹰目射向了他射后的陈就,“如果我赌胜了,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打这个姓陈的三十军棍,除此之外,我还要你连人带马送我五十名骑兵。”
黄射不由一怔,回头看向了陈就,眼神狐疑,要说苏哲看上了他五十名骑兵他不稀奇,但为什么要打陈就军棍,这就让他有些想不通了。
那陈就却脸色一变,忙低声劝道:“公子,这厮兵马太弱,他是想骗取我们的骑兵,公子莫上了他的当。”
话音未落,苏哲大声道:“如果黄兄没有胆量一赌,那就请烦请黄兄收回对我的诬蔑,从今往后,不管是人前人后,都请不要再诋毁我,说我苏哲在招贤会预断风雨,乃是靠运气蒙的。”
他不说这番话也就罢,这一激将,黄射顿时被刺激到,不假思索道:“我黄射说出去的话,岂能收回来,好,我就跟你赌。”
黄射赌都赌了,陈就只好闭上了嘴巴。
苏哲的嘴角,却掠起一抹不易觉察的诡色。
当下他便闭目沉思,双手掐算,假装推测风云变化,暗中却催动脑电波,连接远在近地轨道上的量子气象卫星。
“叮咚……数据库连接成功。”
“叮咚……气象监测系统开始扫描设定区域。”
“叮呼……扫描结束,开始计算模拟结果。”
“叮咚……开始传输量子模拟结果。”
苏哲脑袋一阵的绞痛,他咬牙暗暗忍耐,过了好一会,方才忍过了数据传输对大脑造成的副作用。
片刻后,他睁开眼,遥指东南主向,缓缓道:“一刻钟后,东南风起。”
话音落地,黄射先是一怔,随后便放声狂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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