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所内,一声毋需隐藏的声音从羁押室内响出,霎时,负责监控的警员后背阵阵发凉。
杜育明噤若寒蝉的动弹不得,他的脚边,玻璃碎片碎了一地,他几乎能感觉到男人那已经蓄势待发的怒火正在噌噌燃烧着。
“我还真是小看了他们,好,挺好的,敢这样做,行啊,好啊,我奉陪到底。”夜苍宸双手紧握成拳,目光阴鸷的瞪着身后的男人。
杜育明蓦然心惊,小心翼翼道,“根据在场的警员阐述,那个潜入别墅的男人不像是普通人。”
夜苍宸冷笑,“把人送到弗杰西那里。”
“弗杰西?”杜育明语塞,弗杰西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过问一个小小杀手的身份?
“把人送过去,我想弗杰西应该清楚这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可是老大,弗杰西会帮咱们吗?”杜育明还真的不明白了,老大和弗杰西斗了十几年了,什么时候开始友好成这样?不再互相伤害,转成互相帮助了?
夜苍宸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他需要冷静,只有冷静才能更好地判断这件事是秀曼所做,还是有人趁乱浑水摸鱼。
半晌,夜苍宸摁熄了手中的烟蒂,倒上一杯水,喝了一口缓缓地道,“接下来的事就按照我们的计划,让江家把事情搞大,越大越好,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夜家出了这个烂摊子。”
田伯旭一收到传唤就在夜苍宸的安排之下坐私人飞机过来,经过连夜的抢救,他从手术室里走出,摘下口罩,看着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女人,默然地走上前。
察觉到身边有人的靠近,袁美艳抬起头,一整晚保持着同样的动作,他都觉得自己的手脚失去了作用,僵硬麻术。
田伯旭声音有些干哑,“手术很成功,不用担心,休息几天就会没事了。”
袁美艳愣愣地望着他,终于紧绷的神经放松,整个人咚得一声,两眼一闭就倒在地上。
一旁的蓝珞璃赶忙蹲下身子,轻轻地拍着她的脸蛋,“美艳,美艳,你醒醒……”
“快点送到急救室。”田伯旭当机立断,让护士把袁美艳放在推床上直直地送进抢救室急救。
刚刚赶到的雷哲扶起蓝珞璃,“这件事情,是我们大意了。”
“或许是对方太狡猾。”蓝珞璃有些疲惫地说道,“你帮我好好地照看着美艳和麦可,不用理我,我让田医生给我在医院里安排了一个病房,我今晚会住在这里不让你们分心,我会照顾我自己。”
雷哲点点头。
……
翌日,天色阴沉,蒙蒙细雨湿了整座城市。
平日里还算安静的医院走廊,不知是谁刻意走漏了风声。蓝珞璃刚刚走出病房,还没有来得及进入电梯,就被一群蜂拥而至的记者重重地包围。
所有人如同围困猎物的猛兽那般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将她堵在电梯前。
蓝珞璃护着肚子,尽量的避免他人的接触,语气平静道:“请各位保持安静,毕竟这里是公共地方。”
“蓝秘书能说说夜先生为什么要谋害江董事长吗?”
蓝珞璃面无表情的看着问话的记者,冷笑道,“请你注意措辞,现在事情没有定论,你就这么诬陷他人,可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不是我故意这么说,视频曝光过后,我想哪怕夜苍宸再有通天本领,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跟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事关人命,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
“所以呢?”蓝珞璃目光灼灼地瞪着记者,“所以你们就觉得他应该判刑?”
“证据面前,我想人人平等。”
“Q娱乐,我记住了。”蓝珞璃道。
记者蹙眉,“你记住我也没关系,我相信犯罪的人都会受到法律制裁。”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现在不会对你做什么,等事情光明正大过后,我想你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句误导他人的话,都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蓝秘书是坚信夜先生没有犯罪了?”另一记者问道。
“你们不懂他,所以只会误认为他就是那种只会靠权势只手遮天的人,如果你们懂得他,就会发现他也不过就是一个人,该做什么该做的,不做什么不能做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谋害什么人,恰恰相反,他一直隐忍着那些伤害他的人。所以我想你们都注意下自己的话语权,别用自己那所谓的善意去绑架他人的思想。”
蓝珞璃想要脱离这群人的围堵,奈何,这些人就跟吃了激素似的,越围越近。
她感觉到有一双手不停的在推搡着她的后背,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手猛地一拽,她失去平衡的倒在地上。
“啊。”有人一慌,什么东西直直的冲着她压下来。
蓝珞璃双手蒙住头,仪器重重的砸在她的手背上,瞬间疼的她失去反抗。
“你们在做什么?”雷哲站在人群后,急忙地推开还在往往里面挤的记者。
那群记者就像是故意扑上去那般,人人都想拍到这独家画面。
“究竟是谁把这些人放进来的?”雷哲吼道,周围的护士慌乱地跑上前将人分散开。
蓝珞璃捂住被砸的青紫的手腕,一一看过这些人。
有人比她还狼狈,因为突如其来的一幕,就像是被人推波助澜一样所有人都挤了过去,一时之间,情况失控。
有人被踩到了脚,有人被踩到了手,还有人因为跌倒而被踢到了头。
雷哲将她扶起,“有没有伤着?”
蓝珞璃擦了擦脸上的灰土,一个一个地看向众多狼狈的记者。
最后目光落在角落里的一个摄像师身上。
男人不明,惶恐地抬头直视着。
蓝珞璃看向他的工作证,“我这个人没有别的优点,但是我家夜总曾经教过我调酒,所以我对酒精的味道很敏感,这位先生,刚刚是你推我的吧。”
男人面上忧色一闪而过,急忙解释道:“我为什么要推你?别以为你丈着夜总的身份就可以找借口冤枉人吗?你要知道现在的夜总已不再是夜总了,奥托蒙都已经对外宣称了,现在新上任的总裁是夜大少夜风隐。
夜苍宸已经被踢出夜家了,连夜家都这么认为他大逆不道做出这等罪恶,已经是过了气候,你凭什么还敢在这里无耻地胡乱污蔑人?”
“你身上不但有威士忌的酒香还有一股杏仁的芳香,那是安摩拉多酒的味道,你来之前喝过‘教父’这种鸡尾酒。”蓝珞璃抬手指向头顶上的监控,“要不要我们调取一下画面确认一下,我到底有没有冤枉你?”
男人低下头,咬牙道,“是我又怎样?我就是见不惯你们这种随意草菅人命的资本家。”
“其一,你没有理由因为憎恨资本家就妄图伤害我,其二,你可以伤害我,但没有资格伤害我的孩子,难不成你们这些人就喜欢用着扭曲的思想去仇视无辜的人?”蓝珞璃揉了揉手腕,淡然地道,“你说我家夜总草菅人命,那是伤着你的人了,还是伤着你了?”
“没有,我只是抱打不平。”
“你有什么资格抱打不平?”蓝珞璃冷笑,“你说夜总草菅人命所以你抱打不平,那你在妄图伤害我的时候,我是不是也得找一批人来为我抱打不平?你如此行为伤害到我肚子里孩子时,你是不是也正如你口中可恶的草菅人命的坏蛋?”
男人被堵得语塞。
蓝珞璃看向旁边的记者群,问道,“刚刚那一幕有没有人拍下来了?”
有人摇头,也有人点头。
“我觉得有必要把刚才那段画面放出来,我也要看看所谓的公道是靠嘴说的,还是靠证据说的,你们都说了证据面前,人人平等,没错,现在我也想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公平。故意伤害孕妇,是不是该担起责任。”
“你——”刚刚推她的男人为之气结,脸色涨得通红。
“雷哲,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应该请这位记者去警局时唱杯茶了解了解?”蓝珞璃再道,清晰的言语一字一句地落在场的每一个人耳朵里。
雷哲回过神,眼角余光瞥向赶上来的保安。
保安明晓,一个个走上前将男人围住。
蓝珞璃揉了揉额头,“刚刚可有十几个人压在我身上,别说我怀着孩子,就算是普通人也会受伤吧,所以还请各位媒体给我一个大大的特写,把脸上,身上,还有手上的伤全部拍下来。”
“……”满堂死寂。
蓝珞璃毫不客气的挽起袖子,别说她身上那些伤可能作假,但手腕上红肿的程度任谁都看得出那是真的被砸坏了。
“如果你们家里有人被欺负成这样,你们会息事宁人吗?不要吝啬你们的菲林,把我拍下来,我要上热点,标题就写夜总刚解任,其秘书医院被堵,有心之人趁机伤害,天理不公,人心叵测。”
雷哲听后很想笑,可还是忍下来了,这个女人真的是个人才。
“还有——”蓝珞璃话音未落,两眼一翻,整个人失去意识直接倒在地上。
这下不需要她提醒什么了,所有摄像头全方位对上她的那张惨白到毫无血色的面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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