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明还能说什么呢?沈雨珊说的,与贾晓天完全不一样,简直就是南辕北辙。在姜天明看来,沈雨珊的可信度,自然比贾晓天更高。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感觉再问下去的话,很快自己就要下不来台了。现在,他只想将贾晓天带回来,仔细盘问,不,审问!从沈雨珊的叙述,他下意识的得出一个结论,贾晓天与地下党有瓜葛。
“沈小姐,你提供的情况很重要,谢谢你的配合。”姜天明说,他原本想把沈雨珊带回政保局,但看了李邦藩一眼,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
沈雨珊有李邦藩担保,不会有什么问题。就算自己不带走,李邦藩也必定会保证,沈雨珊不会突然消失。今天的事情,只是开始,并不是结束。
而贾晓天就不一样了,如果他真是沈雨珊所说的地下党,自己就要采取措施。虽然贾晓天曾经是他最信任的手下之一,但现在,他反而更相信沈雨珊的话。
当然,他也不是完全相信沈雨珊,可是,沈雨珊的话无懈可击,完全找不到漏洞。他会派人去查证,但是,他有个预感,沈雨珊所讲的,肯定是事实。
“姜局长,我能提个不情之请吗?”沈雨珊说。
“当然。”姜天明说,他对沈雨珊的话,还是比较相信的。至于贾晓天,早就失去了他的信任。不管贾晓天是不是地下党,至少在沈雨珊的事情上,对自己撒了谎。
“我不想天天待在家里,能与邦藩一起工作吗?”沈雨珊一脸向往的问。
“这个嘛,得看邦藩的意见了。只是,谁舍得让你这样的美人,出来工作呢?”姜天明笑吟吟的说。
沈雨珊天真烂漫,这样的人可以娶回家过日子,但是,让她进入政保局这么重要的单位,保密是个大问题。沈雨珊口没遮拦,说不定别人一问,就把政保局的老底都说出来了。
“今天你很辛苦了,这件事我们回去再商量吧。”李邦藩微笑着说。他也有着姜天明同样的担心,沈雨珊适合去幼儿园当老师,而不是在政保局这样的保密单位上班。
“好,我听你的。”沈雨珊微笑着说,巧笑倩兮的说。
“邦藩,沈小姐就交还给你了。我们先回局里办点事。”姜天明站起身,虽然手下搜到了电台,但这部电台,对他来说屁用都没有。
“多谢局座。”李邦藩恭敬的说,他也有很多疑问,想要问沈雨珊。
姜天明带着一众手下,迫不得已的离开。但是,他刚要走出房间的时候,李邦藩又说话了:“局座,我家的窃听器,是不是辛苦这位谭兄弟,帮忙拆一下?”
“邦藩,你放心,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姜天明勉强笑着说。
李邦藩像一个得胜的将军一样,挽着沈雨珊的手臂,离开了房间。望着李邦藩的背影,姜天明冷冷的瞪了贾晓天一眼,后者打了个寒噤。这一刻,贾晓天有种想逃的想法,但是他却迈不开腿。而且他发现,已经有两人一左一右,若即若离的跟着自己。
阳金曲在路上,碰到了姜天明的车队,他知道情况有异,马上掉转车头,赶回到了政保局。到局里后,贾晓天被马兴标带到了审讯室,而阳金曲得知情况后,马上去了姜天明的办公室。
“局座,贾晓天出什么事了?”阳金曲诧异的问,刚才他并没有看到李邦藩的车子,也没有见到沈雨珊。
如果说今天晚上要审问的话,应该是他们才对,怎么把贾晓天给抓起来了呢?他走的时候,情况还是有利于贾晓天。这才走了一会,形势就被反转了。
“先说说松鹤楼的事,今天施兴民收到的情报,是不是关于扫荡计划的?”姜天明沉声问。
“局座怎么知道的?”阳金曲惊讶的说。情报的事,他一般都不会在电话里汇报,自己还没开口,姜天明就末卜先知一般。
“那张写着情报纸条,是不是折成了一个‘又’字?”姜天明又问。
“好像是的。”阳金曲回忆着说,施兴民上次把情报交给他的时候,字条好像就是折成了一个“又”字。
“走,去见见贾晓天。”姜天明冷冷的说。
在审讯室,贾晓天已经被吊了起来,虽然没有像宪兵队那样,用一外铁钩子,钩住他的下巴。但将他双手吊着,让他脚尖立地,时间一长,会非常痛苦。
“局座,我是冤枉的,那娘们满嘴谎话,你可千万不能信她。”贾晓天大叫着说。他进了审讯室后,越想心越寒,越想越觉得害怕。自己这次本想陷害李邦藩,但却被沈雨珊骗了。自己以前不是**,现在、以后都不会是**。
“她哪句话是假的?”姜天明冷冷的问。看到丑态毕露的贾晓天,倒觉得自己被他的满嘴胡话骗了。
“我从来没有让她去过松鹤楼,更加没有让他送什么情报啊。”贾晓天哭丧着脸,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姜天明相信自己,倒也罢了。如果他相信了沈雨珊的话,自己恐怕再也走不出这间审讯室了。
但看现在这阵势,恐怕姜天明更相信沈雨珊一些。他叫苦不迭,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么急着要扳倒李邦藩干什么,等沈雨珊完全上勾之后,再动手也不迟啊。
“那好,我问你,沈雨珊是不是地下党?”姜天明沉声问。
“她就是个白痴,怎么可能是地下党。”贾晓天苦笑着说。
“她跟你有仇?”姜天明又问,谁都看得出来,沈雨珊涉世未深。像这样的人,谁又舍得为难她呢。
“我以前跟她从来不认识。”贾晓天摇了摇头。
“那她为何要陷害你?”姜天明冷冷的问。
“我也不知道。局座,我真是冤枉的,老马,你给我说句话啊。”贾晓天大叫着说。从金松弄回来的路上,他一直在想,前面沈雨珊回答,还算正常。但越到后面,就越是胡言乱语。
“我知道的,全部向局座汇报了。”马兴标说,贾晓天的事情,性质非常恶劣,他怎么敢随便说话。如果说得不好,恐怕自己也会被怀疑为贾晓天的同党。他太知道姜天明的性格了,从骨子里就不相信任何人。一旦被他怀疑上,一辈子都会留下根。
“你不用再说了,现在所有的证据,全部指向了你,‘科长’。”姜天明说,他突然明白了,贾晓天就是隐藏在政保局的地下党。否则的话,就只有另外一个可能,沈雨珊是地下党。
沈雨珊连抗日组织有哪些,都不甚清楚,又怎么会是地下党呢?贾晓天就不一样了,他以前在军统,后来叛变进入特工总部。在经济处被查后,一肚子的怨气无处发泄,如果被地下党蛊惑的话,还真的有可能投入**的怀抱。
“贾晓天,你是不是经常去松鹤楼?”阳金曲好像也明白了,问。施兴民最近的情报,都是从松鹤楼取的,而且情报上面,都写着“科长”。
“没错。”贾晓天一愣,他不知道阳金曲怎么会关心这个问题。
“你是不是经常在二楼临街的包厢?”阳金曲又问。其实他的手下,早就向他汇报过,贾晓天曾经出现在那间包厢。只是,他对贾晓天从来没有怀疑,并没有意识到,贾晓天真的可能是科长。
“是啊,松鹤楼的老板知道我喜欢清静,只要我去了,一般都会留给我。”贾晓天说。
“老贾,你还是招了吧。”阳金曲缓缓的说,他不知道贾晓天是从什么时候变质的,但此刻,他的判断与姜天明一致,自己一直以来寻找的地下党卧底,很有可能就是贾晓天。
***
政保局的其他人都走了,但朱慕云并没有走。今天的事情,还不算完。
“处座,我给沈小姐另外准备了一栋房子,也在东兴路,离这里不远。”朱慕云说,这是上午就在准备的事,这次由三公子负责,所有的家具摆设,全部与金松弄的房子一样。
“有心了。”李邦藩点了点头,朱慕云做事就是细致,被特务搜过的房间,就算他再住进去,心里也总会不舒服。沈雨珊是个喜欢干净的人,甚至有点洁癖。
“局座,贾晓天居心叵测,我看他不像姜天明的手下,倒像是**的地下党。”朱慕云突然说,贾晓天毕竟是姜天明的手下,又是他从上海带来的,曾经还是军统。说贾晓天是地下党,很难让人信服。但如果李邦藩出手,要坐实贾晓天的罪名,就容易得多了。
“未必。”李邦藩冷眼旁观,虽然贾晓天有很大的嫌疑,但这中间还有疑点。
“沈小姐,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对不起。要不是我让贾晓天布置你的房间,也不会有这么多事了。”朱慕云一脸歉意的说。
“没关系。邦藩,这栋房子,还是还给朱先生吧。”沈雨珊望着李邦藩,说。被十几陌生人到处翻动,她确实很不舒服,哪怕房子再好,也不想再进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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