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七浑浑噩噩睡了一夜,连日来照顾苏沫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昨天看苏沫好了许多,她才喝了几瓶酒,原以为会呼呼大睡,谁知道却是做了一夜的梦,梦里似乎看到苏沫朝她摆手,告诉她,他要走了,苏小七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后背都湿透了,大口地喘气。
“老爷子去了,老爷子去了…”房门外,佣人的声音一路喊叫着,苏小七像是被一道雷劈头盖脸,顿时清醒万分,跳下床,鞋子都来不及穿就往苏沫的房间跑。
苏浩轩像有了感应似的,一早就带着兄弟集合在苏沫的房间首着,佣人给他打水洗脸的时候才发现一身僵硬冰凉,苏小七看着他们六个人在苏沫面前深深鞠了躬,感谢他的养育之恩,知道苏小七来了后,都纷纷让了一条路,苏小七双腿灌了铅似的走了进去,在床边停下脚步,“嘭”地一声跪下。
“爷爷…”哭丧的声音顿时响起,兄妹七人随即下跪,大嫂带着孩子与其他妯娌也随即赶来,哭泣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响遍了苏家老宅的各房各厅。
“苏沫去世了。”路易刚睡醒,爱丽就来告诉她这个坏消息,他呆滞了许久,最后深深叹了口气,昨晚那回光返照,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没事,那个傻瓜,一定很难过。
“爱丽,帮我联系巴黎的医生,告诉他们,帮我安排手术,越快越好。”爱丽站在门口许久,才又听到路易说话的声音,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开心地如花儿似的冲过去从背后搂住他。
“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答应手术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就这样死的。”那力度差点没把路易勒死,用力将她抓开。
“你这个疯子,我要是死在手术台上不还是一样会死。”
“那可不一定,那个苏浩杰说了,吉人自有天象,你那么坏一定不会死那么早的。”对于爱丽的话,路易对她翻了翻白眼,这是什么形容词。
“你什么时候和那个苏浩杰什么时候那么亲近了?”路易察觉到她和苏浩杰的关系一定没有表面那么检查,立马追问,爱丽连忙陪笑。
“哈哈,我得赶紧给你联系那个法国医生,让他多加派几个人给你动手,变得他的技术我不够放心,哈哈,我先走了。”爱丽说完赶紧溜之大吉,一看就知道她不知道偷偷隐瞒了什么。
路易看着手臂上的伤口,其实他知道自身的情况,只认为随意活下去,活多久就活多久,可是心里有股不甘心的力量在挣扎,如果他一点希望也不抱,那他就真的没有机会去得到他爱的人,他亲密的人,谁来给他照顾老婆孩子?那可是他生命里重要的人啊。
旧伤刚好又附上新伤,那女人可真狠,原来她早就认出了他是陆子遥,只是他一直对她否认,难怪不管怎么折磨她,推开她,她都不走,非要和他一直纠缠下去。苏小七,你这个傻瓜,如果我拼命的活下去,如何割舍下你?哪怕失去记忆,对我来说,你在心里,已经有了无法悍动的地位,连我自己都感到那股力量的强大,路易眯了下眼,头痛似乎又加深了,最近显得更频繁。
葬礼在家里举行,苏小七舍不得那么快将爷爷送到殡仪馆,她想他可以在他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安详地离开。
叩拜的人络绎不绝,想苏沫活在世上,不曾做恶,为人令人钦佩敬仰,所以那花圈也快把院子塞满了,听说还阻止了不少后面再送进来的。
苏小七跪在棺材前,已经3日滴水不沾了,不管他人如何劝说也没有用,她总是回说她吃不下,整个人看起来只剩下皮包骨,让人心疼,曾孙里苏忘忧最小,他还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懵懂地看着人进人出,昂着小脸问苏小七,太爷爷哪去了,苏小七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路易在苏沫火葬前一日来了,他给苏沫点了香,深深鞠躬,看着那抹身影,消瘦地不像话,一旁的佣人正在劝她吃饭,这女人,怎么可以傻到这个地步,打算把自己饿死了跟苏沫一起去了吗?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苏小七抬头望去,那眼里满满的清冷,这一次,看到路易也笑不出来了。
路易朝苏小七走去,拉起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去,苏浩杰看到这一幕,抬脚就想追,被苏浩源死死拉住。
“我说你,能不能凡事都不要跟八婆似的插一脚?”
“不是,那王八蛋把小七拉走,一定又是要找她麻烦,我得看看去。”苏浩杰着急的说道,苏浩源抬手就是给他脑门一下。
“人家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你一个小舅子,瞎起什么哄?”真没见过这般没眼力的,苏浩源摇了摇脑袋,也不知道当初爷爷怎么看中这家伙,可以和他们并排智商。
“那家伙死活不承认是陆子遥,哪来的夫妻啊。”苏浩杰摸着额头,依然倔强地说着,苏浩源看他的模样实在是没救了。
“苏浩杰,给我安静点,还不快点再去帮忙泡茶,这客人又多了。”苏浩轩也对苏浩杰吼了句,苏浩杰无人相助,只能灰溜溜地去泡茶,还不忘往门口瞧了瞧,看小七有没有再受欺负。
“你爷爷死了,你也打算不想活了是吗?”路易看着她那苍白干枯的嘴唇,敢情这几天都滴水未进了。
“关你什么事?”苏小七的双眸中没了以往的神采,犹如一滩死水,让路易心疼不已。
“我是你的丈夫,当然关我的事,你死了,谁给我照顾苏忘忧。”路易的话让苏小七诧异地看他又立马暗淡下去。
“你这是在哄我吗?别闹了,我的事和你没关系,陆子遥早在3年前就死在巴黎了,他本就没有把我当成亲密的人看,不然怎么会不告而别地把我扔下,我干嘛还对他念念不忘,你是路易,和他不一样的两个人。”苏小七那被伤得彻底的心似乎再也提不起来抱任何希望了,只认为路易不过是怕她挺不住想不开,才会这样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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