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难料,你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成了路易,一别就是3年,这3年,小七以为你死了,每天如同行尸走肉地活着,如果没有忘忧,我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撑到这个时候。”说到这里的时候,苏沫深深叹了口气,路易的太阳穴隐隐作痛,最近只要提起以前的事,他就会感觉到头疼,好像什么东西快要控制不住跑出来一样。
“我知道,你是爱她的,她10个月就父母全亡,我带着她长大,亲手将她交到你的手里,我知道你这半生因为你父母那段孽缘,也受尽折磨,但我相信,把她交到你的手里,你一定会帮我好好照顾她的,你说是吧?”苏沫抬头看着路易,路易望着他那沧桑的目光不容拒绝,可他自己却没有保障,可以好好照顾苏小七一辈子,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信你,所以,你也要信你自己。”苏沫的坚定的口气像是在告诉路易,更像是在告诉自己,该放手了,该走了,没有什么可担心了,他的孙女,是那般善良,那般的好,陆子遥,不会舍得伤害她的,她会幸福的。
苏小七的背在墙壁上,偷偷听了苏沫和路易的对话,手捂着嘴巴泣不成声,那是这世上最爱她的两个男人,可似乎都在渐渐地离她远去,她一生拥有了太多,可似乎一直抓不住那最后的幸福,有的人一生都在得到,而有的却是一直在失去,苏小七想,她是不是属于后者。
路易走出屋子就看到苏小七坐在院子里望着天空,那般清冷,好似比上一次见面更消瘦了些,她最亲近的爷爷,以她的性格,应该不知道哭了多少回,真是个爱哭鬼,跟水做的一样。
“忘忧那小子去哪里了?”路易走到她的身边,看了下周围,没有找到苏忘忧的身影。
“和崽崽他们玩游戏去了,有小伙伴在,基本上眼里都没我这个妈了。”苏小七说完拿起身边的啤酒打开昂头就是猛灌,路易这才看到她身边放了一大排啤酒,这女人喝酒上瘾了吗?忍不住将她手里的酒夺了过来。
“还上瘾了是吗?”他口气微怒,苏小七反而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我做什么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了吧。”苏小七有些不爽地夺过他手里的啤酒,昂头继续灌,路易又一次地抢了过来,就着她喝的半瓶也连续喝了好几口,苏小七对他翻了翻白眼,重新拿了一瓶打开喝了起来,两人并排坐着,路易望着清澈的天空,这样她看起来就不那么清冷了。
“谁叫你来这里的,你不是让我有多远滚多远吗?”苏小七酒力本来就不好,只想借着酒来麻醉自己。
“你以为我想来?”路易有一段时间没喝酒了,刚才头痛得厉害,喝了倒舒服了许多。
“要不是你大哥他们五花大绑地把我架过来,你以为我想来听你爷爷乱唠叨?”他本来还在办公室里忙碌着,结果苏浩轩几个杀了过去,不由分说地就把他带来了,现在也才缓过神来。
“爷爷可能是想你了,医生说他日子不多了,可是他这两天精神好了许多。”苏小七随手撇去眼角的泪,真不明白,为什么她一直在经历生离死别。
“是人都有生老病死,只不过是一个轮回罢了。”对比苏小七,路易把生死看得淡然许多,如果没有来这里遇到苏小七,可能他会更淡然,因为他接近死亡的距离太近了。
“都说人不单单有这一世还有下一世,你相信吗?”苏小七转头看他,还是那般模样,才隔几日没见,她却感觉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那不过是人类的幻想,一世就够长了够难了,干嘛担心下一世。”
“是吗?”苏小七将手里那半瓶啤酒一口气喝完,用力一捏,整个易拉罐瞬间变形。
“陆子遥,我希望我不但有这一世,还要有下一世,再下一世,我都不嫌多,因为我希望,下一世,再下一世都还能够遇见你,并且,我要早点爱上你,永远也不要和你分开。”路易看着她,苏小七眼里闪烁着泪光,路易又转回去,冷冷的声音又响起。
“我是路易。”那声音就像石头一样撞进心里,她左胸房那颗玻璃似的心瞬间又一次的瓦解,似乎太痛了,还是喝醉了,她抓起他的手臂低头就是用力一咬,狠狠地,还是那个老地方,路易依旧没有动,任由她咬,好像那痛遍全身的感觉可以让他舒服一点。
“这是我给你的印记,不管你是陆子遥,还是路易,或是哪天再变成了另一个人,我靠着它,都会知道你是谁。”苏小七放开他看着他带着怒意说道,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以为他那过于淡然的口气而恼怒,她望着他那寒星般地黑眸,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双手抓住他拉了下来,那粉唇主动亲上他那薄唇,冰凉得透心,泪也随即滑落,陆子遥,遇到你,我好似一直不停地再流泪。
路易没想到自己是这般眷恋她的吻,多想伸手揽住她加深,多想时间就此停住不要再继续分开,多想不顾一切地和她沉溺在一起,可是,他不能,他不能给她希望,再给她失望,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付了她,不然还有什么办法?还有什么办法和她不要再品尝这分离的痛苦,不再品尝她咸涩味道的眼泪。
路易最后还是伸手将苏小七狠狠地推开,措手不及,苏小七顿时跌坐在地上,手上一阵吃痛让她倒吸了一口气,她略有惊讶地看着他,路易的又恢复了冰冷。
“需要我说几遍?我是路易,不是陆子遥,对付你们苏家这些人我也是很烦,怎么就一次次地说不清楚,我要走了。”说完他便强迫自己转身往门口走,不再去看苏小七那哀伤痛苦的表情,傻瓜,为何要这么执着?为何要死挂在一棵树上?不知道学会自己开心的好好活下去吗?
苏小七坐了起来,看着掌心的伤口,眼泪还在掉,嘴角却勾起冷笑,苏小七,他不要你了,就是不要你了,你为何这般傻?非得伤到千疮百孔才肯罢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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