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连夜赶制的彩蝶双栖图,你且拿去应付过去。”
周婉好奇接过,摊开一看,双蝶交缠而飞,栩栩如生,就好似要从画中扑闪而出一样。
“这……这是……”
这画真的很美,而且画工了得,没有几十年的功底绝对练不出来。
“阿晓,实话实说,你从哪弄来的?”
“这是公主殿下给你的赔罪礼呀,辛儿说太后娘娘年轻时对彩蝶双栖图情有独钟,念在上回害死了你的狸花猫,所以这就当是赔罪,聊表歉意,解你燃眉之急。”
周婉很是鄙夷,甚至生疑。
她同这个公主小姑子处的并不怎样,说白了还是因为云子若那摇摆不定的心,一回护着她,一会护着妹妹,搞得她争宠的对象根本不是后宫嫔妃,而是他这个妹妹啊!
“这……”
周婉犹豫着要不要收下。
“哎呀婉姐姐你就放心好了!辛儿她是骄横了点,但总归还是恩怨分明的吧?你若是不收,还真打算拿这破云扇去参加寿宴么?”
周婉思索了一番,觉着有理,毕竟若是拿云扇也邀不着功,指不定还会给太后一番冷嘲热讽,讨不着半点甜头啊!
“那好吧,谢谢阿晓!”周婉甜甜笑了。
“谢我做甚!你该谢你小姑子!”
她掩嘴偷笑,“是是是!”
一番盛装打扮后,周婉一身轻粉宫装,明眉皓齿入艳三分的模样真真是美如谪仙。
这么端庄贤淑的模样还给太后嫌得一无是处,若换作自己,是不是出场就给炮灰了?
忠储殿中,太后娘娘的寿宴甚是奢华,金碧辉煌的宫殿还有流水般的食物呈上,简直让人两眼放光。
殿中宾客除了皇家子女后妃王公贵胄外便是贵族千金小姐居多,毕竟有皇帝在的地方谁不想推自己的女儿上位呢。
肖晓左瞧瞧右看看,余光中竟瞟见一眼十分熟悉的身影。
顾城!
她猛的望见某男竟在帷帐后头偷偷朝她浅笑,这厮不会是担心她在宫中闯祸或者给人欺负了吧……
肖晓无奈的拖着下巴,好了,这下英俊公子哥一个都看不得了,连偷偷撇一眼都不行,有顾城死死盯着……敢起色心,她回府定没有好果子吃。
云辛儿又是压轴登场的,如前皇后生辰一样,还是那支舞,还是那群乐妓舞队……
显然她并没有用心准备,只是照搬旧的东西罢了。
不过人家终归是公主,捧场还是必要的。
一曲终毕,场下起伏掌声连绵不断。
“母后,女儿祝您永远年轻,长命百岁。”
坐于云子若身侧的便是太后娘娘了,这个女人虽然步入中年,但是仪表温顺,仪态大方,着实令人敬畏。
“辛儿嫁了人果真是长大了。”太后很是欣慰。
肖晓瞧着这太后也并没有周婉说得那般吓人呀,看着挺慈祥一大娘。
接下来照例是虚礼献媚,各式奇珍异宝,应有尽有。
其实最受瞩目的还是周婉,都说太后与她不合,如今在坐的定是在看她与太后的虚以逶迤。
周婉羞红了脸,起身行礼。
“母后,臣妾自是不如公主殿下心思细腻,这副画是臣妾特地托人寻来的,还望母后莫要嫌弃。”
她使了眼色,宫女便小心呈了出来。
太监小心接过画品,恭敬呈到太后手中,她脸上并未有何神色,而后小心展开。
肖晓原是想想太后先会有欣喜之色,而后赞赏周婉的好眼光和心思细腻……
“臣妾听闻母后最爱彩蝶双栖,所以这副蝶恋花……”
“你闭嘴!”太后大怒,“周婉!你……你拿的是什么东西!?”
她盛怒的甩在了地上,吓得场下所有人都匍匐在地,一动不敢动。
云子若也是怔住了,命人将画捡了起来,阅毕拍桌而起,龙颜大怒。
“周婉!你怎会有前朝罪物!?”
在场宾客吓得纷纷跪地,低着头颤颤巍巍的一动不敢动。
肖晓与周婉几乎是同时呆愣住的,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这个彩蝶双栖是前朝兴复的代表,这是宫中最隐晦的事物,所以也鲜有人知,至少对于周婉和肖晓这样的年轻女子来说。
周婉扑通一声跪地,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肖晓是转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她们被云辛儿设计了!!
她怒瞪一眼在旁悠悠看好戏的云辛儿,这个惹事精正给自己的母后拍着胸口顺气呢,那一脸无辜担忧的模样,不知是演给谁看的!
“皇儿,你难道就要任由这个周婉如此欺负哀家么?”
周婉低头不语,知道自己被云辛儿设计了,澄清只会越描越黑。
“陛下息怒……臣妾……臣妾不知……”
婆媳僵持的场面实在是让这年轻的帝皇左右为难,不处置周婉实在说不过去,场下还有王公贵胄看着,若是他包庇了她,定会落得天下人口舌。
“爱妃,朕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说,是谁把这画给你的?”
周婉紧咬牙关,不肯将肖晓供出来,说是云辛儿给的恐怕太后会更急,说不定再给她个栽赃陷害的罪名都有。
肖晓轻轻撇了一眼顾城,他果然在帷帐后面正严肃的盯着她看,似是在警告她。
敢帮你就试试,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可是朋友讲究的当然是仗义了,况且这事本来就是她害的周婉。
肖晓毫不犹豫的跪了下来,向云子若磕头道:“陛下,肖晓罪该万死,不知这画竟是前朝罪物才无意赠给婉娘娘的,千错万错都是肖晓一人过错,不关婉娘娘的事。”
“你!!”
云子若真是气得半死,对付周婉,他舍不得。对付肖晓,顾城不肯。
真是急死个人。
顾城虽是没有立刻从后跳出来,其实脸上已经阴沉得不行,双手紧紧握着,真是巴不得把肖晓现在就抗回府上好好教训一番。
“肖姐姐!”云辛儿当下就不乐意了,“你乱认罪做甚?这事明明就是婉娘娘一人所为,你又何必担责?”
周婉哭着点了点头,“陛下,此事确是周婉一人所为,与阿晓无关。”
太后头晕目眩的在一旁让太监给她揉着肩,见云子若还是舍不得对付周婉,那就自己出手罢。
“周婉你身为皇贵妃,非但没有在哀家面前给众妃立个好榜样,还如此气哀家,你至皇室颜面于何处?”
“臣妾知错。”
“知错?一句知错便了得么?”太后娘娘这下就发狠了,场下王公贵胄不少,如此逼得她下不来台面,肖晓可算明了她的作风了。
“臣妾愿凭责罚。”
太后就是要听到她说出心甘情愿这句话,否则别让人觉得是她这老女人欺负了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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