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诺却依然举着手臂,一动不动。海汐无奈,只好轻启红唇,咬下了他给的牛排。
鲜嫩的牛肉,居然吃出了淡淡的甜。
“什么时候回来呢?”海汐轻声问。
“三天。明天一早走,大后天晚上就能回来。”
“好吧!”海汐轻轻点点头,虽然心底有些失落,但她终究什么也没说。
韩诺幽深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看了片刻,轻声问:“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别做梦了!”海汐脸颊烫了一下,撇撇嘴,低声说:“我还在想,你会带什么礼物给我。你不出差,我怎么有理由要礼物?”
“那迎接我回归的礼物,会是什么呢?你吗?”韩诺压低声音,问的暧昧。
“是啊!”海汐脱掉高跟鞋,脚尖轻轻点在他脚面上。长长的桌布遮挡住了桌下的风景,让暧昧点燃了激情,却又不被发现。
“妖精!”他的眸色果然变了,咬着牙,用目光,将她狠狠调戏了一番。
海汐的脚尖渐渐上移,撩起他的裤角,用脚尖轻轻蹭了蹭他小腿的肌肤,轻声问:“你一去三天,我是不是可以实现我的梦想了?”
“你的什么梦想?”
“红杏出墙。”
“……”韩诺咬着牙点头:“好,你可以试试!”
海汐坏笑,在他伸手想要悄悄抚上已经搁在他大腿上的小脚丫时,她迅速收了回来,韩少扑了个空,脸立刻就黑了。
“不跟你闹了,说正经的!张家那边有什么动静?”海汐喝了一口水,轻声问。
“暂时没有。”韩诺也叹了口气,低声说:“张锐宏的情人和张锐宏见面的次数并不算太多,和张锐扬就更少了。根据线人的消息,那个女人约张锐扬三五次,他能答应见一次就不错了。基本上老大在公司有什么动作的时候,那个女人约他,他们才会见面,平时根本就没有联络。”
“他和那个女人交往的目的,大概也只是为了得到老大的动向。”
韩诺点点头:“这是肯定的!从眼神也能看得出,他对那个女人,是没有感情的。只是陷在爱情里的女人,往往昏了头脑,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该做什么,忘了自己的初衷是什么。人已经完全改变了,自己却还没发觉。”
海汐的目光颤动了一下,举着杯子的手,也顿在半空中。
耳边嗡嗡的,像是飞机在响,又像是时光的年轮,疯狂的旋转。韩诺后来说了什么,她完全不知道,耳边全是他那句话:
陷在爱情里的女人,往往昏了头脑,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该做什么,忘了自己的初衷是什么。人已经完全改变了,自己却还没发觉。
这不是她吗?
“海汐?海汐!海汐……”韩诺连唤了几声,海汐才蓦然回神。
“在想什么呢?”韩诺疑惑的问。
“哦……”海汐轻轻吐出一口气,低声说:“在想张锐扬会做些什么,又会怎么要挟我。”
“别想那么多了,咱们也不是没有他的把柄。只是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咱们就尽量不再让它发生,等到可以掌握主动权的时候,我们再出手。你也不要太担心,对你太过分了,对他没有好处。”
“我想,他一定在想,拿着我的照片,既控制了我,也控制了你,说不定还能从宁家捞到什么好处,所以,他一般情况下,还不舍得拿出来呢!”
“对!”韩诺点点头:“但凡他准备用到了,一定是能够获得比较大的利益。”
晚餐后,海汐和韩诺便回了韩诺的公寓,因为一别要三天,这一晚,自然又是火热缠绵难舍难分。
海澜走出餐厅,与一起用餐的同事挥手告别,伸手拦车,可现在正是用车高峰,等了许久,都没看到空车,她索性放弃了打车的打算,沿着长街,步行而回。
一辆白色卡宴在她身后不紧不慢的缓缓跟随,片刻之后,与她并行,车窗慢慢放下。
海澜起初并没有发觉,她意识到不对停下脚步转头去看的同时,那辆车也缓缓停了下来。
路灯昏暗,她看不清那人的容颜,正要开口询问,车门打开,一个颀长的身影走下来,迈开长腿,站立在她面前。
妖孽一般动人的容颜,恍惚见过,但是记不清了。但那双眼睛,深的像湖水,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脑中有根弦轻轻弹跳了一下,那个平安夜关于雪的记忆,蓦然跳入脑海,海汐眼睛一亮,轻声招呼:“哦,是你?”
男子没有动,淡淡一笑,唇略弯,笑容却透着清冷。
“真巧!”海澜单纯,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想不了太多,觉得既然是在宴会上遇到的,又聊过,自然也算是熟人了,遂嫣然一笑,轻声问:“你路过?”
男子轻轻点点头:“路过。”
海澜点点头,想说点什么,又觉得无话可说,遂笑笑,指指前方:“那你继续路过,我先走了。”
“我送你。”那人真是惜字如金。
“不用了。”
男子左右看看,低声提醒:“人很少……”
一句话说的海澜忍不住左右扫了一眼,果然!天气冷,加上时间也不早了,路上安静的的确有些可怕。
“可是上了车,会不会更危险?”海澜笑着打趣。
“会!”
“你会说三个字以上的话吗?”
“……”
海澜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
车内像是一个小暖炉,她早已冻的麻木的手脚,顿时有了知觉。摘了毛线帽,一头长发倾泻而下,她微微转头,微笑着道谢:“谢谢你。”
“不客气。”三个字果然是上限。
汽车稳稳的往前开,海澜倚靠在座椅上,微微转头望着窗外倒退的霓虹,忽然有些说不清的凄凉感。
姐姐和韩诺感情甜蜜,韶颜远在异乡,父亲外出度假,母亲不在身边,陌生的城市,好像只有她自己。试着学会独立真是让人头疼的事情,因为二十一年的时光里,她从没这么孤独过。
他不知道何时开了CD,音乐声缓缓流淌,是一首她没有听过的英文歌,很轻缓,有些忧伤又有些浪漫。
“是什么?”她轻声问。
“电影的片尾曲。”
“什么电影?”
他沉默,车内气压略低。海澜等了足足一分钟,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便垂下眼眸,没有再问。
“怦然心动。”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忽然开了口。
海澜愣了一下:“什么?”
“电影的名字。”
海澜轻轻“哦”了一声,两人又久久无话。
也不知道是回家的路太漫长,还是他的车速太慢,许久许久,还没有到达目的地。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又是没有答案的问题。
海澜挑挑眉,便再也不出声。
长街寂冷,车内却是温暖的小天地,她轻轻咬着唇,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给姐姐发了一条短信。
“和同事聚餐完毕,回家路上。”
“坐出租车?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让韩诺去接你。”
“不用啦,我遇上熟人了。”
“谁啊?”
海澜略微转头,看了一眼他雕塑一般冷硬的侧脸,在手机上写道:冰雕。
海汐纳闷的看着手机,知道是妹妹在开玩笑,还以为是她的同事,便笑着回道:“融化他!”
海澜笑着回了过来:遵命!
车在小区门口稳稳的停下,他虽然话语不多,人也冷漠,但依然很绅士的为她打开了车门,甚至贴心的用手挡在了她车顶。
海澜站定,轻声说:“谢谢你。”
他没有回应,平静的关上车门,海澜咬咬唇,轻声道别:“再见了。”
“Let It Be Me。”
他忽然冒出一句英文,已经转身的海澜蓦然一惊,猛地转回身来,有些慌张。
让我爱你?
“那首歌的名字。”他脸色依然平静,眼底无波,淡淡解释了一句,点点头,便转身上了车,冷漠的连一声再见都没有留下。
海澜轻轻松了一口气,默默目送他离去。
车已经消失不见,海澜还恍惚着。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话那么少,人那么冷,但又很绅士。
不过,她到底心思单纯,回到家一个热水澡之后,便把这事儿忘到了九霄云外。
海汐不在的早晨,她又毫不意外的起晚了,匆匆忙忙洗漱,来不及吃早饭,拿了一盒牛奶,就急急忙忙往外跑。
因为太慌张,黄色的绒线帽戴歪了也不知道,她也顾不得许多,站在马路边沿,伸长手臂叫车。
尼玛,又是早高峰,怎么这么倒霉?老爸也真是,为什么要买一套距离公司这么远又这么偏僻的房子?养尊处优的她完全不懂,这里依山旁水,附近有本市最好的几所重点小学和中学,真正的寸土寸金。
白色的卡宴,无声无息的停在她面前,海澜险些惊掉了下巴。
车窗缓缓放下,那张冰雕就的脸转向她,淡淡的问:“我要去中心商务区,你去哪儿?如果顺路的话,我捎你,如果不顺路,我可能没有办法……”
海澜惊喜的狂点头:“顺路顺路!我也去商务区。”
说完,好像很熟的样子,迅速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轻轻吐出一口气。
马上就月底了,今天和明天不迟到,这个月的全勤奖就保住了,奖金保住,姐姐的额外奖励也保住了,太好了!
海澜报出了地址,他依然没有吭声,径直稳稳的向前开去。海澜抽出吸管,一边喝牛奶,一边微笑着说:“我昨晚看你说的那部电影了,很不错,很动人,我喜欢那种风格。”
男子没有吭声,海澜自顾说自己的:“我喜欢外公说的那句话……”
“Some of us get dipped in flat, some in satin, some in gloss.... But every once in a while you find someone who's iridescent, and when you do, nothing will ever pare。”
“你也知道?”
“有一个人用另外一种方式翻译,很动人:有人住高楼,有人在深沟,有人光万丈,有人一身锈,世人万千种,浮云莫去求,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海澜眼睛亮了,惊喜的问:“你也喜欢韩寒?”
没有回应,仿佛别人的问题,他喜欢就回答,不喜欢就没有回答的必要,看心情。
“我叫宁海澜,你呢?”海澜轻声问。
没有回答,海汐耸耸肩,倒也没有在意,反正她也习惯了。
车在PCH楼下停稳,海澜匆匆解开安全带,想要推门下车,手臂却忽然被握住了。
她疑惑的回头,又对上了那双幽深的眼睛。
“有事?”
他没有说话,视线一动不动的落在她清澈如水的眼睛上,足足有十秒。就在海澜有些慌乱的时候,他忽然伸手,轻轻扯了一下她的毛线帽,平静的提醒:“白领丽人不该戴这种帽子,既然戴了,也该戴整齐。”
海澜扑哧一笑,轻声问:“你是处/女座?”
他没有回答,但表情已经是答案。
“谢了,拜!”时间不多,海澜飞快的道别,下了车,风一样往办公楼跑去。
这就是年轻的好处,可以肆意张扬,但有些人的青春,没有飞扬,就进入了寒冬。
海澜跑到楼前的台阶上,回头望过来,那辆车还停留在原地,那个冷沉的男人和那双幽深的眼睛,依然望着她的方向。
张锐扬一直等到她的背影消失,才缓缓发动汽车,开启蓝牙耳机,沉声嘱咐:“帮我查宁海澜的资料。对,PCH的宁海澜……”
刺耳的刹车声,突兀的响起,白色的卡宴,刚刚开出去没多远,猛地刹在了原地。
张锐扬湖水一样幽深的眼睛,荡起了圈圈涟漪,薄薄的唇微微张启,冷声重复:“你刚才说……宁海澜是谁?”
“宁家二小姐啊!您刚从国外回来可能不清楚,她也刚来本市没多久,又低调,好多人都不认识她。”
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收越紧……
白色的卡宴在海边缓缓停下,他下了车,大步走向海滩,岩石后闪出穿着黑衣的女子,一把将他拉到岩石后,扑进他怀中,抱住他的脖颈,柔声轻唤:“好想你……”
他眯了一下眼睛,掰开挂在脖子上的手,后退几步,抽出香烟,点着,淡淡的问:“有事吗?非得这么着急的见面。”
“我想你……”她扑过去,紧紧抱住他的后背。双手飞快的解开他的大衣纽扣,顺着衬衣的缝隙,钻进了他的衣衫里,抚上胸口。
这种暗示,他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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