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她窘的脸色涨红,因为他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而轻轻颤抖。
“对,就是这样……在我身下,轻轻颤抖……Baby,这样的你,没有几个男人能够抗拒。”他的话越来越暧昧,唇瓣擦过她细滑的脖颈,她低声尖叫,耳边传来他报复的冷笑。
下一秒,他猛地松开了她,狠狠盯了她一眼,转身,大步走向自己家的车,甩上车门,从放下的车窗里扔下一句话:“那些男人里面,不包括我!宁海汐,等着,咱们没完!”
海汐已经从引擎盖上直起身,却还惊魂未定的喘息着,咬着牙瞪着他。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怒视着,缓缓拉开距离,直到韩家的车看不到影子,她的眼前,仿佛还晃动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眼底的光芒,她不得不承认,太意味深长,看不懂。
海汐坐回车里,打开空调,伏在方向盘上轻轻喘息。她不得不承认,方才他要吃了她的样子,吓到她了。
其实,她再坚强冷静,但有的时候,还是会怕。毕竟她只是一个二十六岁的小女人,不是女巨人。
海汐发动汽车,稳稳的往市区驶去。
此后的几天,她得到的消息时,韩少出来后的生活,更加多姿多彩。各种朋友举办的压惊宴、压惊party、压惊歌会应接不暇。
据说,他身边的女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快速更迭,有的时候早晨和晚上看到的,都不是同一个女人。
这样的他,惹的张小姐哭闹了几次,最后知道拦也拦不住,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渐渐也变成了黏在他身边的女朋友之一。
海汐没想到会在商界朋友的酒会上遇到他。
彼时的韩诺,笑意深浓,喝酒爽快,数次揽着巧笑嫣然的张小姐从她身边经过。
她除了第一次出于好奇斜睨了一眼,便再也没放在心上,但只要她一转头,总是好巧不巧的会看到他。
酒会就是一个变相的洽谈会,她是带着工作来的,顾不上跟他斗气。
“谢谢,明天我安排人草拟合同,先给您过目!”海汐与一家外企的负责人轻轻碰了碰酒杯,优雅的转身离去。
一转身,又看到了距离不过三四米的韩诺,此时,他正揽着一位金发女郎,低声说笑着什么,也不晓得牛皮糖一样的张小姐去哪儿了。
海汐转身,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坐下,悄悄脱了十公分的高跟鞋,隐藏在长长的裙摆下,喘口气。
金发女郎说了什么,韩诺没有听清,他也不会去听。追随着宁海汐袅袅离去的背影一直到灯光暗淡处,他才缓缓收回视线,狠狠喝了一口酒,咕咚咽下,又换了一杯,再度大口咽下。
酒精在喉间流连,第一次喝出了苦涩,心口像是有团火,在热烈燃烧,已经膨胀到了要炸裂的厚度。
被无视的滋味,真不那么好受。许是他还记着她的仇,所以,想等她看过来,主动挑衅?
可是,她一直在和各家企业的负责人交谈,笑意盈盈,眼神专注,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已经盯了她足足半场酒会的时间。
即使她忙完了,也没有将视线投驻在他身上,而是躲到角落里偷闲。
海汐低头,轻轻揉着自己酸痛的脚踝,身边的沙发骤然下陷,一个黑影靠了过来。
海汐猛的坐起身,惊见脸色微红,已经半醉的韩诺坐在自己身边,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她。
海汐迅速穿上鞋子,站起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拉回了沙发上。
“你干什么?”海汐咬牙,低声质问。
“后半场……”
“流氓!去你的后半场……”海汐毫不客气的抡起沙发上的抱枕,用力拍了过去,韩诺一动不动,甚至都不伸出手臂阻挡一下。
海汐狠狠拍了几下,拍的他的发丝都凌乱了。他的呼吸异常急促,喉结不停上下滑动,目光如火,却依然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不放,像是依然在隐忍着什么。
“我说后半场,我请你跳支舞!”他是一个字一个字,咬着牙蹦出来的。
海汐眼角抽搐。她能说她误会了,以为他所说的后半场又是指他们那晚没有完成的后半场吗?
海汐抚额,尴尬的揉了揉眉心,躲避他的瞪视。直到她轻轻咳嗽了一下,不耐烦的伸手,敷衍着帮他将凌乱的发丝重新捋顺,他的怒气才有所缓和。
这一支舞曲接近尾声的时候,她是被他强行拉起来的。回到舞池的时候,她还没有准备好,就被他揽住腰,带进了舞池中央。
第一次跳舞,却配合的甚为默契,只不过海汐的视线,一直盯着前方,拒绝看他。
韩诺的目光,一直死死锁着她的脸,有一种混合着荷尔蒙和酒精作用的冲动,几次涌了上来,让他的眼神变了味道,却又被残存的理智狠狠压了下去。
跳了一支,他不松手,她被迫又跳了第二支。第三支的时候,有人绅士的跟过来,请她跳舞,她大喜,正要伸手,却又一次被他直接揽着,带进了舞池。自此之后,再也无人敢来邀请她了,整个后半场,他们变成了彼此的专属舞伴。韩诺的脸色缓和了几分,但她的牙,却咬紧了。
最后一支舞曲比较暧昧,两个人时不时有比较亲密的触碰,这让海汐如临油锅,无比煎熬,但韩诺的脸色,却反而更轻松了,与之前怒火燃烧的时候,判若两人。
跳着跳着,海汐忽然觉得不对劲,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她又咬牙坚持了一会儿,直到跳转到光线稍好的地方,她一低头,不对劲的东西,又硌着了自己的小腹,她的怒火蓦然升腾,一把甩开他的手,一巴掌挥了过去。
韩诺早已防备,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低声耳语:“我不是韶颜,没那么大度。”
言毕,强行拉住她,继续跳。
海汐的目光,像一把利剑,刺了他几百下。
流氓!一边死死握住她的手腕揽着她的腰,一边继续占她的便宜。
海汐的脸红透了,想要用力挣扎,却又怕别人看出端倪。她陪他跳了一晚上,别人看出什么,她能说得清吗?
混蛋,无耻!
“宁海汐!”一声尖利的怒喝,一个红色身影风一般冲了过来,狠狠推了她一把,她猝不及防,重重撞进他的怀抱,连累的他也趔趄了几步,差点跌倒。
海汐趁机推开他,转头看过去,是张小姐。
“张……”
海汐话没说完,张小姐抬起胳膊,一个耳光甩了过来。
所有人都惊呼一声,海汐心底一凛,忙要闪躲,但有一只手,更快的挥过来,一把握住了张小姐的手腕,狠狠一推,将张小姐推的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倒,海汐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那只手用力拉了一把,护在了宽阔的脊背后。
“诺!她是个狐狸精,你一晚上都在跟她跳,只陪我跳了一支!我是你的未婚妻,她算什么?”
张小姐跺着脚,梨花带雨的哭泣着撒娇。
“我想喝牛奶。”他忽然转头,低低耳语了一句。
“嗯?”海汐愣了一下。
“吐出来会舒服一点儿。”
“少贫!快收拾你的烂桃花!”
“还不是你害的?”
“你自找的!”海汐差点被打,自然气恼,狠狠在他腰间掐了一把,毫不留情。
肯定很痛,可是他却奇怪的笑了,轻轻咬了咬唇,又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再将头转了回去。
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不经思考的护一个女子在自己的身后,感觉自己瞬间高大了,虽然本来也很高大。
她的小手,放在他腰间,紧紧揪着他的衣服依偎在他背后的感觉,痒痒的,很好!好的他热血燃烧。这次的热血燃烧与人原始的**无关,是连着心口的。
“你哭什么?首先,你不是我未婚妻,我从来没说过要跟你订婚,你的眼泪不会换来我的退让;其次,我和宁小姐上半场一支舞没跳一句话没说;
下半场接触的多,是因为我们在谈公事,我们之间有恩怨,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我们就是解决这件事;第三,你没有权利动她,也没有权利约束我和谁跳舞。”
“可我和你那样了,你要对我负责……”
“张小姐,这样的话我对你说了很多次,可是你总是不能明白。今天,我说最后一次:我,和你,不可能订婚!那天,你收的纸条,也不是给你的,我不知道它怎么到了你的手里,但在房间里,谁想扑倒谁,各自心中有数,你想让我公开说吗?我一个男人,肯定无所谓,你……”
“你喜新厌旧、无情无义!”张小姐迅速打断他的话,再跺着脚哭,将大家的视线又引来过来。
“我喜新不喜新跟你没什么关系,因为你不是我的旧人,不要把你希望的身份代入到不现实的现实中来,OK?”韩诺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越来越无语。
“你就是喜新厌旧!谁让你招惹我的?谁让你给我那纸条的?”
“纸条?谁给你纸条,你就找谁是吧?好……”韩诺微微转身,看向身后。
海汐涨红了脸,狠狠瞪他,压低声音威胁:“你敢出卖我,我就平媒、网络、朋友圈等等等等360度全方位无死角发布声明,作证那纸条是你亲笔写了托我传给张小姐的!”
“够狠!”韩诺也狠狠瞪了她一眼,正要再劝张小姐,后者忽然跺着脚哭诉:“我不管!反正你是先招惹我的,你要对我负责!你就要对我负责一辈子……呜呜……”
张小姐抹着眼泪,大步跑向韩诺,韩诺脸色一变,猛地转身,一把握住了海汐的手腕,急声提醒:“快走!”
“嗯?”
海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拉扯着,挤过人群,一路狂奔。
“我的脚……我高跟鞋……跑不动啊!”
“我跟你说,如果你不跑,我自己跑了,估计她是不会饶过你这个小三的!她学过摔跤、跆拳道、柔道、相扑……”
“滚,你才小三!”
“跑不跑?”
“韩诺!宁海汐,你们别跑……”
背后忽然传来张小姐的哭泣和张太太的尖叫声,人群似乎更热闹了。
“你丈母娘来了!”海汐抽了抽眼角,一弯腰脱下高跟鞋,提在手里,拉住他的手,低声提醒:“我最受不了她的唠叨,快走!”
新的舞曲开始,音乐欢快高亢,人群沸腾,镭射彩灯忽然摇晃起来,整个会场一片迷离。欢快的节奏声中,一黑一白两个身影,风一般往庄园外奔跑而去。
晚风吹起她的长裙和黑发,丝丝飘扬,他只要一转头,轻柔的发丝就会打上他的脸颊,迷离了他本就恍惚的双眸,让他忽然有了奇怪的想法。
这条并肩而逃的路,如果永远没有尽头,有多好……
许多许多年以后,韩诺依然记得那样的画面。
城郊的绿色庄园,暗黑夜影、迷离灯火下,她赤着双脚,握着他的手,踩着柔软的草坪,一路狂奔。那一夜的她,像逃离人间的仙子,清灵飘逸,妩媚而神秘。
韩诺忽然觉得,这个夜,虽然狼狈,却从未有过的浪漫……
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道到了哪里,是公园,还是误闯了别人家的领地?谁管呢!
朦胧月色下,她踉跄了一下,扑通跪倒在草地上,随即顺势仰倒,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累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也是一样,扶着双膝跪在她身边,夜色掩护下,喘息着,灼灼的凝望着她。
空气中漂浮着青草香气,还混合着玫瑰的甜腻,星光在头顶闪烁,月儿渐渐退回到云的怀抱,世界,跟着静了下来。
他吻上来的时候,海汐毫无防备,她气还没喘顺,根本无力抵抗。
这不是他第一次占她的便宜,却是最温柔的一次,温柔的不太真实。但短暂的晕眩后,她还是如刺猬一般反抗,摸起高跟鞋砸中了他的脑袋。
他从她身上滚落,仰倒在草地上,粗重喘息,她迅速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有光亮的地方跑去,片刻,便消失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后脑很痛,可比不上心口奇怪的感觉。那里似被什么拉扯着,一跳一跳的,疼的轻微却仿佛蚀骨。
韩诺摊开手臂,微微闭了眼睛,呼吸着夏夜的气息,无声的笑。
“宁海汐……咱们,没完!”
这辈子,爷跟你,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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