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张家的二小姐都没发现手上软软的纸团是怎么出现的。带着疑惑打开,她捂着嘴,惊喜的呆在那里。
“怎么了?”重新拿起酒杯的宁海汐微笑着探过头来,好奇的追问。
张小姐迅速后退两步,脸颊绯红,轻声敷衍着,迅速转身离去。
海汐笑意加深,步步后退,渐渐隐入漆黑的暗影中。
三二三,约定的信号准时响起,韩诺的情绪,刹那间激发,一发便不可收拾。
门开了,一个身影闪了进来,漆黑的夜里看不清。
他一把将她拉过来,抵在门后,火热的唇,立刻落在她脖颈上,手也滑上了她软软的腰。
但宁海汐好像比他更热情,一瞬间便被点燃了,急不可耐的踮起脚尖回应他,伸手去拉扯他的礼服,解他衬衣的纽扣,解不开便用力撕扯,纽扣崩坏了也不去管。
韩诺猛地抬头,灼热的眸子想要锁住身下热情的丫头,却被她主动覆上的吻弄的头晕目眩。
味道不对!他清楚的记得,之前吻上她脖颈的时候,在花园久坐的她,肌肤上染了淡淡的花香,而现在,居然苦苦的,像是涂抹了太多的面霜和粉底,浓腻的让人想吐。
“诺……”低低的呢喃,急促的喘息,让韩诺蓦然瞪大了眸子。
这个声音,怎么那么像一直对他死缠烂打的同城张家企业的二小姐?
韩诺瞬间如吃了几口猪油,恶心的想呕吐,忙用力推开她,不料她却又用力扑了过来,一把将他抱住,热情似火的去取悦他。
“放开我……”韩诺又羞又怒,用力推开她,她再次像牛皮糖一样黏了上来,让他推都推不开,情急之下,他一脚踢了过去。
可怜的张小姐,惊呼一声,跌倒在地上。
休息室的门,忽然被大力撞开,刺目的灯光,蓦然亮起。
韩诺本能的用手臂挡住,不然眼睛实在适应不了。
“哦上帝,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天呐……”海汐高声惊叫着,后退几步,瞪大了眸子看向衣衫不整的两个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韩诺眼睛还刺痛着,无法去欣赏她脸上,是多么幸灾乐祸的表情。
“天啦,双双!你在做什么?韩少、双双,你们……”张太太尖叫着扑过来,一把抱住女儿,拼命去拉扯她凌乱的衣服,终于赶在大批客人被吸引过来之前,保存了女儿的部分颜面,而震惊的韩诺,还衣衫凌乱着。
“怎么会这样?到底怎么会这样?你们……韩少,你怎么可以对张小姐做这种事?”海汐惊呼着奔过来,扶住方才“一见如故”的张小姐,痛悔不已:“我说你怎么忽然离开了呢,原来是和韩少……”
“宁海汐!”韩诺脸色铁青,恨不能将她生生咬碎,咽进肚子里。
他还真是小看了她!
他还以为她跟其他招惹他的富家小姐没有太大区别,任性高傲,假装矜持,但扯下盛装华服,不过也是被男人握在掌心里的玩偶。可是现在,他给她挖了坑,她却有本事让他活埋了自己。
“妈……我不要活了啦……”被这么多人看了一场香*艳好戏,张小姐再热情颜面上也挂不住,当即抱住母亲,痛哭失声。
后面的发展,与海汐的预料一模一样。
张小姐拿出了邀约的纸条,上面是韩诺的笔迹,他有嘴也说不清。
张家要韩家给说法,韩诺坚持说是误会,而且他和张小姐并没有实质发生什么。
韩耀东勃然大怒,将他痛骂一通。
张家在本市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么多人证面前,早就对韩诺心心念念的张小姐,更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哭哭啼啼以死相***的韩耀东只能暂时答应劝服儿子,他日一定给对方一个说法。
海汐轻移脚步,缓缓后退,想要悄悄离去。
背对她的韩诺,忽然转身,眸光嗜血,死死盯住了她。
海汐却依然在微笑,面不改色,平静坦然。
她缓缓转身,背后传来压抑的冷喝:“宁海汐!”
本就是今夜最动人的女子,这一刻,还未完全散去的宾客们的视线,更是齐唰唰的被吸引到了她的身上。
海汐从容回首,四目相对,她嫣然一笑,拍拍张小姐的肩膀,婉转轻语:“张小姐不要担心,韩少顶天立地,该负的责任,一定会负。”
言毕,笑意深深再看韩诺一眼,袅袅后退,淡定转身,从容离去。
韩诺垂落的手,紧紧握了起来。
宁海汐,今日我韩诺失却的颜面,他日,一定要你十倍偿还!
一出门,海汐的笑容便唰的落下了,手轻轻抚上心口,那里还跳动的急切。
紧张死了,生怕哪一个环节出了纰漏,又怕时间没有掐准,错过了那么几秒,好在,事情的发展,完全在她的预料之中。
海汐回头,望着那间休息室的窗口轻笑。
韩诺,我等着喝你的喜酒哦!
一只手臂忽然被人紧紧抓住了,海汐回头,正对上宁茂菁略显惊慌的眼神。
“快走!”宁茂菁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便拉着她,匆匆往大门外走去。
“怎么了?”
“A市章家的人来了!我们刚刚看到。”
宁海汐脸色突变,忙左右扫视。
宁茂菁压低声音解释:“被爸爸拖住了。他也没有料到章家的人远隔千里,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他让我带你快走。”
“他们不一定能认出我!”海汐试图劝说:“当年的我已经死了,不是吗?更何况,那时候的我那么胖,脸型、身材、甚至眉目,与现在不那么相像,他们不一定能认出我……”
“他们的确认为江琉璃已经死了,但是十二年来,他们从未放弃过追查小贝的下落。爸爸说,不能存侥幸心理,大局为重!”
海汐不再争取,紧紧抿着唇,跟上茂菁的脚步,大步走向停车场。
一个身影从侧面跑了过来,一个不小心,撞到了正在低头疾走的海汐,海汐低呼一声,脸色都白了。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章家的人。
宁茂菁一把扶住险些摔倒的她,揽住了肩膀,微笑着招呼:“霖公子。”
高高的少年站定脚步,看了他们一眼,略有些羞涩,挠挠头,歉疚的说:“宁大哥,不好意思,跟同伴嬉闹,跑的快了些,非常抱歉!”
宁茂菁摇摇头,笑着说:“没事,也是我们走路不太小心。去玩吧!”
韩霖笑着点点头,又看了海汐一眼,腼腆一笑,转身跑远了。
海汐定定的看着那个陌生的身影渐走渐远,心神还恍惚着。
“怎么了?”
宁海汐缓缓抬头,眼底闪过痛楚,轻声问:“心里忽然特别难受……假如小贝还活着,也有这么大了吧?”
茂菁咬了咬唇,揉了揉她的长发,轻声提醒:“别胡思乱想,先离开这里再说!”
海汐就那么呆呆的,任由他牵着手,往停车场大步走去。
车在暗影里停下,司机迅速下车,霍韶颜已经自己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抬腕看看表,他朗声叮嘱:“得快些,我们已经迟到很久了。”
言毕,迅速扯扯自己身上的礼服,疾步走出暗影,往繁华灯火处走去。
越过一辆高高的房车,毫无防备的他,骤然撞上一个软软的身影。
宁海汐低呼了一声,想要后退,可是细细的高跟鞋不听话,她毫无准备的往后倒去,眼疾手快的韶颜,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用力拉向自己。
海汐再次惊呼一声,重重撞进他坚硬的怀抱。
肌肤的滚烫,让两个人都心颤了一下,海汐惊慌抬头,眸子瞬间瞪大。
低头望向怀中女子失色的容颜,霍韶颜有些恍惚。那一双眼睛,晶亮的像天际的星辰,再深浓的夜色,也无法遮挡她的光芒。
时光像致命的漩涡,不停的兜转,刹那之间,仿若穿透岁月,回到了无忧少年。
“霍韶颜,看,流星!好亮!”她站在楼顶,惊呼着雀跃。
他扫了一眼,淡淡说:“江琉璃,别那么没见过世面,眼睛瞪的比流星还亮,有本事飞过去追!”
“切!”她冷哼一声,迅速将脚边的饮料瓶踢向他,正中盘腿而坐的他额头,他恼羞成怒,她却咯咯笑着兔子一般快速逃走了。
宁海汐从回忆中醒神,眼泪,瞬间盈满眼眶,那个熟悉的名字,一次又一次涌上喉间,差那么一点点,就脱口而出了。
“海汐!”宁茂菁取了车,向着这边的暗影处低声呼唤。
海汐瞬间回神,咬着唇,一把推开发呆的韶颜,顾不上疼痛的双脚,跌跌撞撞上了车,茂菁发动汽车,疾速离去。
车子驶离的瞬间,宁海汐泪流满面,隔着车窗,望着忽然惊醒的霍韶颜。
霍韶颜紧跑几步,向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奔了过来,却又被疾速行使的汽车,远远的甩在了后方,渐渐的,消失在海汐的视线里。
“琉璃?琉璃……”霍韶颜疯狂追赶到街角,车却早已不见,他扶着双膝,大口喘息,喃喃呼唤。
“宁海汐?琉璃?”霍韶颜失了魂一般,不停的重复念叨着两个不同的名字。
一个因刻骨而熟悉,一个因韩诺反复提起而不陌生。他从来也不敢想象,这两个名字的主人,会那么神似。
眼睛!不同的脸型、不同的眉峰、不同的身材、不同的气质,看起来没什么相像的两个人,却有着如此相似的眼睛!
“宁海汐!”霍韶颜情知已经追不上,迅速转身,往韩家豪宅飞奔而去。
“韶颜……”韩诺见到霍韶颜的一瞬间,铁青的脸色有所缓和。
霍韶颜来不及多说,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急声追问:“你有宁海汐的照片吗?你了解她吗?她去了哪儿?”
不提则已,一提起这个名字,韩诺瞬间黑了脸,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拳头握的紧紧的,恨不能一把掐死谁。
“你怎么了?”霍韶颜警觉的发现了他的变化,小心翼翼的追问。
“别跟我提她!韶颜,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她今晚是怎么害我的了?我也正在找她呢!让我找到她,我要剥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喝了她的血……”
“大姨妈血吗?”霍韶颜轻飘飘的问。
“……”韩诺眼角抽搐着问:“颜,你到底是谁的人?”
情知宁海汐和韩诺一定有事,霍韶颜涌到嘴边倾诉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
聪明的他,在短暂的激动与慌乱后,忽然涌起一些疑问。
如果宁海汐不是琉璃,他的判断会被别人取笑,甚至给双方都带来一些烦恼;如果宁海汐是琉璃,她为什么换了名字?又为什么会成为宁家的大小姐?
更重要的是,他清楚的知道,章家和江家当年的恩怨至今仍在延续。
章家从未放弃过对江氏家族的打击,更没有放弃对琉璃弟弟小贝的追踪;
而江氏家族,因为琉璃父亲惹来的祸端,对他们恨之入骨,就连琉璃父亲当年的葬礼,都是他的旧友操办的,江氏全族,竟无一人出面。
如果她真的是琉璃,自己的贸然相认,也许会害了她。如果不是,就更不用说了……
心思恍惚的听完韩诺对海汐的控诉,霍韶颜的心缓缓安放,嗤笑一声,往他受伤的心灵上又砸了一块大石:“是谁说跟人家还在山上野*战来着?你不是说你跟她有旧情吗?怎么她这会儿不念旧情了?”
韩诺的脸色愈发难看,咬牙半天,憋出一句:“爷幻想一下不行吗?此一时彼一时,那时确实觉得她挺新鲜的,今天才知道,这女人,叫一个心狠手辣!爷下半身的幸福……不是,下半生的幸福,差一点就葬送在她手里了!”
“你确定是差一点吗?我怎么觉得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会葬送呢?张小姐挺好的,对你心心念念的,不是差一点就把你强了么?人家多热情,别反抗了,从了吧……”
“滚!”
侍者经过,韩诺一把抓过酒杯,一饮而尽,“嘭”的一声,将酒杯砸向不远处的假山。
“爷发誓:下一次再看到她,绝不会心软,也不会再相信她的任何话!爷再对她有一分怜惜,就是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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