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的眼泪滚滚而落,她没想到,原以为会是喜剧效果的玩笑,居然让她和江北都落了泪。
“江北……你只是习惯了她的存在吗?”安然看向他和他的背后,轻声问。
“不是……”江北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愈发颤抖:“当我忽然意识到,也许不是今天,但也许在未来某一天,比如我们老了,或者有什么意外,她忽然就从我生命里消失了,我还没来得及好好关心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她,没来得及对她说我爱她,我就再也看不到她了,像刚才那一刻一样,她忽然就不见了,剩下我怎么办?没有她,我怎么办?
我怎么让她知道,我爱她,很爱很爱她,像她爱我一样……安然,从来没有一个女人,爱上的不是我的钱,还这么真、这么深、这么彻底……也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我这么慌,这么怕……安然,把她还我,我受不了,一秒钟都受不了……我老婆在哪儿?她到底在哪儿?不吓我行吗?要我做什么都行,快把我老婆还给我吧……”
安然的眼泪浸湿了衣襟,她想笑,可是眼泪却不争气的不停的流下来,想说话都说不出来。
“她到底在哪儿啊?安然,求求你,别玩了,我害怕…我心慌啊…安然,我还没好好告诉她我爱她呢!让我先说了,先让她知道,你们再把她藏起来好不好?求你了……快把我老婆还给我,求你了……”江北站起身,红着眼眶看向泣不成声的安然。
安然哭的时候是说不出话来,苗晓卿为江北付出了多少,她是最清楚的人,今天的江北,终于意识到自己有多爱这个姓苗的好女人,她很开心,可是,为什么讨厌的眼泪,总是不听话的流呢?
安然抬起手,颤抖着指向江北身后,江北愣了一下,猛地转身,看到休息室外已经站满了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的朋友,站在最前面捂着唇,泪流满面的,正是他忽然发疯一样思念的苗晓卿。
苗晓卿肩膀轻轻抖动着,不敢松开捂住嘴的手,一松开,哭声便会泄出来。她的身后,男人们沉默不语,女人们早已泪水盈满眼眶。
江北喃喃的唤道:“老婆……”
话音未落,他忍了许久的男儿泪,终于滚滚而落,而苗晓卿更是忍不住,提起婚纱的裙裾就奔了过来,江北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抱住,轻轻吻她的发,眼泪不停的流下来。
“江北……”苗晓卿痛哭失声,不是因为伤心,而是激动与感动。
“老婆,别哭……妆都花了……该死的,谁出的坏主意?谁把你藏起来的?吓死为夫了…老婆,别哭了…告诉我是谁?我揍扁他!”江北伸出手捧着她的脸,笨拙的去擦拭她脸上的泪,却忽视了,自己也早已泪流满面。
他为她擦着泪水,她也伸出手,一边抽泣一边为他擦拭。
江北,老公,有你今天这番话,让我为你去死,我都心甘情愿!别去想我等待了几年,才等来了我们的偆天,那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里有我,你爱我!
我心里有你,我爱你!
更重要的是,我们都意识到了对方在自己心中的重要性,那比什么山盟海誓都好!
“老婆,到底是谁把你藏起来的?”江北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目光扫过被他们感染而同样落泪的伴娘们,落在伴郎的身上。
伴郎是自己人?不会这么损吧?
苗晓卿眸光也往后一扫,哗啦啦,大家自动退了一步,把一直红着眼眶默默看着的顾微凉独自暴露了出来,孤零零的站在最前方。
江北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乔安然捂脸。
老公,保重……
顾微凉微微侧头,眸光巡视了一圈周围,淡定的咬牙轻声骂:“一群叛徒!”
话音刚落,一直淡定而大义凛然的他,像兔子一样窜了出去,一转眼就跑的没影了,背后传来江北的怒吼:“姓顾的,你给我滚回来……”
安然捂住了耳朵,想想不对,忙又护住肚子,小声说:“宝贝儿,你的大情人逃跑了,被你公公逮住,能揍扁他。”
接下来的婚礼进行的很顺利,全程江北都紧紧握住苗晓卿的手,一秒钟也不舍得放开。举行仪式的时候,有司仪让新人各自抱着大大的瑜伽球,隔着瑜伽球把头探过去亲吻的环节,苗晓卿伸手抱住了瑜伽球,可江北死也不肯松开苗苗的手去接自己的瑜伽球,还拿可怜兮兮的目光看向苗苗,恋恋不舍。
司仪拉了几次没拉开,一怒之下扔了话筒使出吃奶的劲儿去压江北和苗晓卿紧握的手,满堂大笑,气氛忽然就热烈起来了。
当然了,司仪的行为只是一个笑点,但江北是真的不舍得松开苗晓卿的手,他对她,充满了深深的依恋,仿佛结婚不是爱情的结局,而是热恋的开始。
夜宴,漫天烟花在头顶绽放,安然牵着微凉的手抬头看向夜空,彼此对望,笑意也浮上眼底。再双双转头看向紧紧牵着双手一起欣赏烟火的新人,他们笑意更浓。
每一个真心为爱付出的人,都该得到幸福,每一对真心相爱的人,也都会得到幸福!
若深爱,请握紧身边人的手,对自己说,有他,今生已经足够!
“顾微凉!刚才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呢!你又整什么幺蛾子?都给小爷滚远点,别影响小爷洞房,生不出儿子来,你们负责吗?”江北推搡着拦在卧室前的几个兄弟,就要往卧室里挤,彼时,屋内的苗晓卿已经被几个女人们按在床上,强制换上了几乎全透明的睡衣,而屋外的男人们,目标就是拿下江北。
顾微凉坏笑着,假装往卧室挤去:“江小爷,你生不出儿子,我们乐意效劳!那你走吧!今天我洞房,不送了!”
江北忙将他推开了,伸腿给了一脚:“滚!我跟你睡行不行?小凉凉。咱又不是没上过……”
顾微凉黑了脸,隔着门吼:“老婆,千万别开门,他不肯就范。”
“好的!放心吧!”
江北咬牙,摸摸口袋:“钥匙呢?小爷有钥匙…哎,你们干什么?狼啊你们……”
话音刚落,他已经被人按在了地上,扒上衣的扒上衣,扯腰带的扯腰带,江小爷拼命挣扎,奈何却不是这么多男人的对手,片刻功夫就被扒了一个精光,又被套上了男士****,还是单边的。
顾微凉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伸手去摸手机:“手机呢?我得拍照留念……”
江北双手紧紧护住腿间,怒吼:“顾微凉你敢!你要是敢,小爷我明天就强了你老婆……兄弟说说而已,说说而已……”江北看着顾微凉黑黑的脸,忙求饶。
顾微凉敲敲门:“屋内的女人们,闭上眼睛喽,少儿不宜!”
“好了,开门吧?”
“开门!”
门忽然打开了,江北被兄弟几个举在肩头,扛了进去,扔在了大床上,身体弹了弹,差点摔晕过去。
满屋的哄笑声,没结婚的女人们脸红红的,结了婚的女人则哈哈大笑,安然故意往前走了走,笑着说:“哎,我近视眼,看不清楚啊!腰里那是什么?”
顾微凉脸色铁青,一把将她拉到身后,咬牙说:“老婆,回去为夫穿给你看,别偷看江小爷,会长针眼的。”
满室大笑,江北想要扯一床被子盖上,才发现床上除了裹着毯子露着肩膀的苗晓卿,什么也没有。
“老婆,快,给我一半!”
“不能给你,给你我就不能见人了!”
“那你就眼看着为夫不能见人?”
“那你就想看你老婆不能见人?”苗晓卿眼皮跳跳的,反问。
江北那个恨啊,指着狂笑的众人咬牙威胁:“你们都给小爷等着,等你们结婚的时候,小爷要强你们新娘子一百遍!”
“江小爷,您瞧瞧,新婚夜啊,偆宵苦短,赶紧先拿下你老婆再说,还是,你已经习惯被你老婆拿下?”
又是一阵大笑,苗晓卿羞的脸都不敢抬起来了,偏偏江小爷脸皮厚,一句也不相让,只是双手捂在腿间的姿势,实在让人受不了,最后连苗晓卿也不捧场的哈哈笑了起来,江小爷钻地缝的心都有了。
夜深时,闹洞房的人才散去,新人已经被折腾的疲惫不堪。
“老婆,我不行了,我没力气了,要不然咱们明儿再洞房吧?”
“你还是不是男人?”
“老婆,不是吧?你这么豪放?以前也没见你这么……”
“那不是还没婚礼呢吗?现在婚礼了,生米煮成熟饭了,我还矜持什么?来吧!”
“不要啊老婆……嗯啊……老婆,你要温柔一点……”
“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呜呜……老婆你轻一点……”
月儿羞红了脸,悄悄躲进了云彩里,夜,愈发静了下来,而这甜蜜,却永远漫在心头,那份刻入骨髓浓浓的情,岁岁年年绵绵不休。
欢爱过后,两人气喘吁吁的倒在床上,又双双去洗了一番,再回来看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可是两人毫无睡意。
江北穿上睡衣,倒了杯水,一边走向窗口,一边笑着说:“老婆,你穿那睡衣挺好看的,下回咱换套更新款的。”
“滚!”
江北笑了笑,脸色忽然僵住了,匆匆将手中的水杯放在窗台上,就疯了一样的往卧室外面跑,苗晓卿吓了一跳,忙唤他:“老公,我跟你开玩笑的,你怎么真滚了?”
回应的她的,只有江北蹬蹬下楼的脚步声,他竟慌乱的连门都不关。
苗晓卿忽然意识到不对,忙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自己的普通睡衣,匆匆跑到窗口向外张望。
因为是新婚夜,别墅内外灯火如昼,大门口亦是,她能清楚的看到别墅外停着的车,虽然看不清车牌,但是从造型与颜色她就能清楚的断定,是江蓠!
就在婚宴开始前,江北还曾在人群中寻找,并没有看到江蓠意外出现,因此,有那么一会儿,江北是很失望的,但很快就没有时间去忧伤了。
因为客人太多了,闹洞房的花样也太多了,他们应接不暇。
而江蓠,是刚来,还是来了很久却一直没有进来?
苗晓卿意外之间便看到了江北匆匆跑出去的身影,她来不及换衣服,忙扯了一条丝巾披在肩头,也匆匆追了出去。
江蓠又抽了一支烟,轻轻揉了揉额头,司机小声提醒:“江小姐,您都坐了两个小时了,要真不想进去,要不然……咱们先回去?明天再来?”
江蓠没有吭声,片刻,轻轻叹息,狠狠掐灭手中的烟,扔出窗外,低声嘱咐:“走吧!”
司机发动汽车,缓缓开了出去,忽然惊呼:“江先生!江小姐您快看,江先生跑出来了!”
江蓠震惊,猛地转头,透过车窗看过去,惊见江北穿着睡衣和拖鞋,气喘吁吁的跑了出来,正在开大门。
“快走!快点……”江蓠的心,忽然慌乱起来,忙低声嘱咐。
司机犹豫了一下:“江小姐,你既然想见,不如……”
“别废话!快走,他出来了……”江蓠赶紧在他背上拍了一下,有些慌张。
司机暗暗叹息了一声,又重新踩了油门,往前开去。
江北刚打开大门,就看到江蓠的车加速往前开去,忙大步追在后面,大声唤:“姐!二姐……二姐,等等!二姐……”
车一直往前开,没有半分停留,江北拼命的在后面追,追的拖鞋都掉了一只,还在拼命追。
二姐,我的姐姐,我一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就不能暂时放下恩怨打开心结,给我我最在乎的亲人的祝福吗?
姐姐,你可以记得我们欠了你的,就不能想一想,我们骨子流着同样的血吗?就不能想一想,我们曾经亲密的童年吗?姐姐……
江北丢了只拖鞋,跑的踉踉跄跄,可是他没有停下,哪怕速度忽然慢了下来,他也不曾放弃,直到脚痛的跑不动。
而江蓠的车也越来越远,几乎就要拐过街角,他才明白,江蓠,终究还是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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