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早已经溜了出来,站在房门口远远看着他,懂事的没有靠前,等到顾微凉收起电话,笑着回来了,才好奇的问:“谁啊?”
“一个生意上的朋友。”顾微凉淡淡一笑,扯开了话题,对安然说:“我让前台散播了咱们要离开和有疑似律师的人来找咱们的假消息,所以我估计,乔岳还会找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安然重重点点头:“我知道,我会加油!”
下午三点半,乔安然再次来到乔岳的公司楼下,打了一个电话给他,这一次乔岳速度极快的下了楼,一走出电梯,便看到了公司大堂的门口,背身而立的乔安然。
她整个人都沐浴在午后暖暖的阳光里,阳光在她周身投射了一圈金黄的光晕,美的像天上跌落的天使。
他的天使,在少年阴暗的岁月里,曾经带给他许多温暖和新鲜的感动,而后来他却用恶魔一样的阴狠,回报了她,等他想要弥补的时候,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身后沉稳的脚步声惊动了乔安然,那一瞬间,她眼底闪过本能的慌乱和惊恐,但是片刻,她紧紧闭上双眼,又猛地睁开,曾经怯弱的小脸上,便换上了坚强。
她缓缓转身,目光平静而大胆的迎向他,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那时的她一看到他,眼神便像小鹿,除了惊恐,还是惊恐,如今她忽然变了,胆子大了,也成熟了。
乔岳在心底苦笑,走快几步在她身边站下。
四目相对,一时无语,安然还是紧张的,但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手心却已经渗出了薄薄的汗。
“安然,还记得我实习的时候,第一次到公司来,你就是这么安静的,带着笑容在迎接我。那个时候,你的笑容便是我生活中最美的阳光……”
安然冷笑,避开他炙热的目光,淡淡的说:“若早知道我当时迎接的会是喂不熟的狼,我会举着一把猎枪在这里等你,将你打成筛子。”
“安然,别这么恨我,因为有人说,恨到深处是因为……”
“呸!”安然终究没能忍住,一声唾弃还是泄露了她的小女儿心态。
“去我办公室吧?”乔岳轻声请求,指了指周围:“这里人太多。”
“去休息室谈吧!”乔安然指了指一旁全是落地玻璃的休息室。
乔岳还没有开口,乔安然已经轻车熟路的走了过去,推开门,径直走进去。
这里她太熟悉,她和母亲曾经在这里等待过父亲很多次。
乔岳初进公司的时候,母亲怕他不习惯,也曾经让安然在这里等待他一起回家去吃饭。
可是她们母女都没有想到过,自己曾经等待的,是一条想要将她们吞噬的狼。
安然在单人沙发上坐下,乔岳想要坐在她身边,安然冷冷的说:“你坐我对面我们比较容易说话。”
乔岳看了她一眼,眼底没有气恼,满满的都是宠溺,轻声说:“小然,我还是喜欢温柔的你。”
“拜托你少说点不现实的话,我午饭吃的比较饱。”安然冷着脸提醒。
乔岳眼底闪过落寞,在她对面坐下,眸光灼灼的盯向她,像是要把对她的思念都集中在眼睛上,一次看个够,可是怎么看,仍旧觉得不够。
“你把我父亲的公司经营的还不错,这证明我父亲眼光还是挺好的,你在经营公司方面,确实是个人才,但是……我父亲太善良了,如果他知道自己养了一条白眼狼,估计会后悔。”安然冷笑,说话毫不留情。
乔岳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仍旧没有翻脸,如果不是在公司,且是在所有人都可以看到的地方,他一定会好好教训她,和从前一样,当然,是霸道的温柔的教训。
“小然……”
“我叫乔安然,你也可以叫我乔小姐。”安然坐直身体,认真的说:“我们没有交情,请不要侮辱我的名字。”
乔岳的脸色愈发难看,拳头也紧紧握了起来。
“乔岳,我父亲在生前曾经将遗产留给了我一部分,现在我就要用法律手段追回来。”乔安然开门见山,认真的开口谈判。
“小然,你太天真了。我可是按照你父亲留下的遗嘱光明正大的继承你父亲遗产的。”乔岳不以为然,因为他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的合法性。
“是吗?”安然轻笑,微微斜靠在沙发背上,轻声说:“很不好意思,我找到了新的证据,物证和人证都有……”
乔岳心底一凛,表面却仍旧不动声色,淡淡的说:“小然,不是有顾微凉给你撑腰,异想天开也会变成现实的。这是一个法治社会,一切都要讲证据。”
“是啊!”安然又笑,一脸轻松和肯定的说:“所以,我才来找你啊!没有证据我能来找你吗?我有新的人证和物证,我可以推翻你所谓的父亲留下的遗嘱,因为我那个是日期最新的,就在父亲去世前不久。
只是,我是隔了这么些年才发现的,让你白白高兴这几年,忽然又要从云端摔下来,真是不好意思。其实微凉帮不了我什么,他能帮的也就是在我收回父亲的公司后,帮我彻查你经营这几年的账目,杜绝有人在此期间用了不好的手段窃取公司资产,这一方面他比较擅长,我相信在他的帮助下,你一定会清楚的看到你在公司的经营轨迹的。不用谢别客气!”
安然的笑容轻松而灿烂,还带着自信的笑容,无一处不在反应她内心的肯定。
与前段时间判若两人的表现,让乔岳本不那么相信的心,忽然开始松懈了。因为他知道,章玫的手中确确实实有那么一段视频,说的正是安然话中表露的意思。
难道,是因为他和章玫摊牌分手,而让恼羞成怒的章玫背叛了他?转身将视频交给了顾微凉或者乔安然?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章玫那种心如毒蝎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要尊严的女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出来。
不,他不能让自己多年的心血忽然付诸东流!他要守住他想要的东西。
“安然,你在跟我开玩笑,根本就不存在那样的东西,如果有,你拿出来让我看看,我心服口服的将公司交给你。注意,是交给你,而不是还给你,因为叔叔没有留给你,至于为什么没有留给你,我想你比我清楚,我就不说了。”
安然眼底闪过了怒色,但旋即垂下眼眸,用自信的笑容掩饰着自己的慌乱,轻声说:“不管我是谁,爸爸都是疼我爱我的,否则,他不会……”
安然本是想说,否则父亲不会在母亲自愿净身出户的情况下,竟硬塞了一套房子给她们母女。但是乔岳心虚,他马上就误会了,他以为她是想说,否则她父亲不会在知道她的身世真相后,还把绝大多数的财产留给她。
安然本是无心的感慨,没想到和顾微凉的策划一样,欲语还休反倒正对上对方最心虚的地方。因为留了很大的想象空间,所以让人不知道真假,各人怕什么,便是什么。
“安然,虽然你的这些说法都是想象,不是现实。但是,念在你当年对我那么好的份上,我是不会看着你难过的。你说,你想要什么?除了公司以外,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尽量去帮助你。”乔岳没有轻易开口去触探她的话,因为说的越多就越错,但是他还是给自己留了后路,想要用眼前既得的利益诱惑她。阵宏呆亡。
“可是我除了公司,什么都不想要。”安然抬头,轻笑,眼底已经没有了一丝对他的惧怕。
顾微凉真是料事如神,他猜到了乔岳最在乎的,肯定是公司,为了保住公司,他大抵是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而安然,必须咬住她只要公司,其他什么都不要,以此来逼迫乔岳露出马脚,侦探社的人,随时都会跟进,不会放过在安然离开后,乔岳的一举一动。
安然出现的目的,不是真的马上要回公司,因为那是不可能的,她的目的是刺激乔岳采取行动。
乔岳冷笑,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认真的说:“安然,你已经二十五岁了,不要再那么天真了,做做梦就可以了,玩真的你还太稚嫩,不行的。别上了顾微凉的当,他也是在利用你。”
“利用我什么?”陷入热恋中而有些盲目的乔安然根本就不会相信他的话,更何况,她也料到了乔岳会猜出是微凉在背后支持她,一定会试图挑拨他们的关系。
乔岳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说出口,他还不能说,他要留着最后一张牌,假如真的如安然所说,他要用这张牌来换些什么,但交锋的最初时刻,显然还不是亮牌的最佳时机。
“你自己想想看吧!”安然笑着说:“我已经请好了律师,随时准备用法律手段维护自己的权益。乔岳,如果不想身败名裂,就主动交出父亲的公司,如果执意贪恋不属于自己的富贵,就等着一无所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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