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很嘚瑟地就上了警车,被叫下来以后,才想起来这事儿。
要命,这把枪果然还是会碍事儿。
正好他让我下车,我松了一口气。
我装作很轻松的样子,还问他抽不抽烟。
交警推掉了我的烟,皱着眉头看着我问:“你这驾驶证有没有问题?”
我差点儿没笑出声来,这问题问得让我怎么回答,我难不成还能说有问题?
我自己点了一根烟道:“有问题。”
他的眼睛瞪大,诧异地看着我:“什么?”
“怎么可能有问题啊。我这是一本正儿八经的驾驶证。”
他把驾驶证又翻出来看了一看,其实我知道他是装模作样,大概见我这么爽快地要跟他走,绝对不对劲吧。
我也很想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如果不是我身上带着枪,我今天还真的想跟他去局子里走一趟,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招。
这小交警自己也迷糊了,被我的招数打乱了招数,诧异地看着我。
“额,你这驾驶证没问题,我刚才看错了。”
他把驾照又还给了我。
这下换我傻眼了,这是几个意思?玩儿的套路太深了吧,我都看不懂了。
我打开看了一眼,这本驾照没有任何问题,就是刚才我给他的那一本。
“对不起,是我搞错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他慌忙对我敬了一个礼,弄得我都糊涂了。
“你这是搞屁啊。”
他要是把我带走了,我能理解,这肯定不是廖正新干的就是沈志筹干的,这两人又想了什么招来阴我了。
可这样一出把我给弄懵了。
我打了了一眼小交警,小交警头上都是汗,脸都白了,拼命地擦着汗,就怕被我看出来什么似的。
外面下着大雨,我不得不坐会到保时捷里,他往后退了几步,示意我可以走了。
我现在反而不想走了,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戏啊。
在车上奇怪的时候,我给春子去了一个电话,让春子不用来取车了。
春子诧异道:“你呀的不会耍我吧。”
“我没耍你,这交警忽然把我从警车上叫了下来,把驾照还了给我,说是自己弄错了。妈的,现在我糊涂了,到底是什么目的啊?”
春子犹豫了一会儿:“那我就不过来了,说不定真的是弄错了。”
我道:“怎么可能,这人又不是傻逼,再说我又没瞎,他的反应我看的出来,就是那种非常害怕的反应,怕我会戳破他似的。”
我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刚才看的警察证上的警号,报给春子听:“你帮我查一下这个警号,看看真的假的。”
我猜,这个警察的身份不至于是假的,但是他拦路查车的目的绝对不会单纯。
“行,等我两个小时,先挂了。”
路上的雨越来越大了,我都快看不清前面的路了,便把车随手停在路边,然后我摇下了车窗往外张望,想看见刚才那个交警,这儿没有警亭,他肯定是淋雨的,我想把他叫上车来躲躲雨,顺便看看他的嘴里能不能套出几句话来。
可路上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刚才那警察一下子无影无踪,我前后张望着,什么人都没有。
妈的,见鬼了,我心里咯噔一跳,顾不上雨大,只好赶紧驱车上路。
路上的雨打得吓人,开了雨刷,还是很难看清路面,还好现在雨实在太大了,路上的车也不多,慢慢开也不会出事儿。
我的脑子里忍不住想刚才的事儿。
要么是那个警察真的弄错了,并不是针对我,一切就只是巧合,要么他是有目的的,把我的驾照收过去以后,发生了一件什么事,他的目的已经到达了,因此为免麻烦,他赶紧把驾照又还给了我。
到底是什么目的呢?我怎么想也想不通。
如果是想拖延我的时间,不想让我去柱子家里了解真实情况,他这个目的已经失败了,刚才也不应该把我从警车上叫下来。
我刚才可是非常配合他的,是他自己忽然把我从车上叫下来的。
那这就也不成立了,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本驾照被动过手脚了。
驾照还是老样子啊,看不出什么异常的来,而且我可以很肯定这本驾照绝对没有调包过。
因为这就是一本假的驾照,上面的信息都是假的,要是调包的话,绝对要事先准备一本完全一模一样的驾照用来蒙混过关,哪怕只有一个字是错的,我都能看的出来。
“看不出来什么奇怪的啊。”
我翻来覆去地又看了一遍,还是看不出异常来,只好把驾照扔在了一边。
可能上面确实有异常,但是我看不出来,就好像有时候东西丢了,就在眼皮子底下,但是就是找不出来,不如一会儿让老吴看看有什么不对劲的。
广林是亚热带气候,气温偏湿热,现在正是六月,一天经常好几场雷雨,雷雨来的急去的快,一道惊雷劈亮了天空,我以为雨会越来越大,没想到雨竟然变小了。
按照记忆中的地址,我开到了公安大楼楼下,据说柱子家就住这儿。
这件事儿挺讽刺的,邱铁柱的老爸原来是个警察,后来缉毒的时候,英年早逝,留下了邱铁柱母子俩,一直都住在他爸生前分配的住宅楼里,就是这一栋公安大楼。
可偏偏这么一个烈士的儿子,却成了一个流氓。
其实邱铁柱这种情况不是孤例,我爸的同事里还有好多这样的。
我爸原来当片儿警,后来有一段时间去当武警,还是反恐前线的武警,队伍里牺牲率非常高,据我爸说,他刚去当武警的时候,兄弟会儿一起出去聚餐,一桌十八个人坐的满满当当,一年下来,还在原来的地方聚餐,就只剩下八个兄弟了。
每次说到这个事儿,我爸就忍不住放声大哭,我和我妈听了都非常难过。
这些警察有的很年轻,还在才三四岁,很小就成了孤儿,没有爸爸教育,不少人都仗着家里大人宠,成了家属院里的一个霸王。
我记得我小时候,公安家属院里有一个叫癞头的小子,比我还小一岁,是院子里的一个霸王,他爸是缉毒牺牲的,而且为了保密,两年内都不能发丧。
他爸牺牲后两年,他妈妈改嫁了,把他留给了他爷爷奶奶带大,这倒不是癞头妈妈狠心,是两个老人强烈要求的。
没爹教,没妈管,癞头无法无天了,在小区里招猫逗狗。
我仗着有点儿拳脚功夫,从小到大打架从来没输过,手底下也有不少小伙伴是跟着我的。
我十三岁的时候,和癞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干了一架,当时整个公安家属大院的小孩子都兴奋坏了。癞头这个人不讲理,想揍他的人很多,许多人早就想把他按在地上狠打一顿了,只是都没这个本事,癞头正好被我打了一顿,这下大家可算是高兴坏了。
我也很兴奋,屁颠儿屁颠儿回家了,心里还美滋滋地想着,我以后就可以取代癞头了,以后这个小区院子里没有癞哥,只有我东野哥。
那知道我爸爸回来,二话不说,就把我一顿狠揍,我妈都拦不住他,愣生生打断了一根竹棍子。
我脾气倔,愣是没喊一句求饶的话,我爸打得最后手都酸了,指着我的鼻子说:“小王八蛋,以后再让我听说你和小强打架,你看我揍你不揍,你爹我的命就是他爸救的!”
当我知道邱铁柱竟然是公安烈士后代的时候,我一点儿也不诧异,太正常了。
柱子家里住在公安大楼的6号楼,601,这楼没有电梯,必须要爬楼梯到六楼。
还好刚下过雨,天气不是很热,我便撩起袖子,往楼上爬。
公安家属大楼里,其实成分非常复杂,住的并不全都是公安局的。
因为这是家属楼,当初单位分的房子,许多人有钱了以后,会外面再买一套大的,这一套就租出去。
这种楼里的租户非常复杂,干什么的都有,不过看在:公安两个字上,一般的小妖小怪,还是不敢作威作福的。
“砰砰。”
敲响了门,我问:“柱子你在家么?我是霍东野啊。”
柱子的门也很传统,是两道门,外面铁栅栏门,里面是木门,这一刀铁栅栏门相当于保险门。
这房子没有门铃,我只能拍了外面的铁门。
拍了一会儿,里面的木门被拉开了,我看见柱子疲惫而有点儿纠结的脸。
“霍哥,你怎么来了?”他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里作用,总感觉他这句话,说的很纠结,好像并不想让我过来似的。
其实我也不想来打扰他的生活的,不过我俩当了这么好时间的弟兄,他忽然这样冷漠,我心里一阵冰凉。
U盘的事不方便在外面说,我问柱子,能不能开门让我进屋。
柱子犹豫了一下,然后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点了点头说:“行吧,那你就进来吧。”
他把铁栅栏门给我打开,我走进屋子,他又把铁栅栏门给关上了,我正要问他话,这时,从卧室里进来两个人,拿着两把手枪,指着我的脑袋走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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