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我在车上不安地问。
“你到了就知道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么,正好有一件事儿要跟你说。”刘春道。
刘春皱着眉头不想说,我知道也问不出什么来,索性就不问了,他要是想说,会跟我说的。
放松了心情,我靠着椅背,过了十几分钟,车停在了一个废弃的仓库前面,这个仓库有点儿眼熟,很像我当年打拳的地方。
不过地理位置不一样,刘春示意我下车。
“不开进去么?”我问。
这个仓库周围长满了野草,但是有几条车道,从车道的宽窄来看,这个仓库已经废弃很久了。
“这儿原来是化肥厂的仓库,后来化肥厂拆了,我把这人盘下来当一个拳馆。”刘春一边下车一边跟我解释,“你知道我就好这一口。”
“你把我带来拳馆干什么?”我问。
“你跟我来知道了。”
我一下车,头顶上毒辣的太阳就快把我给晒死了,我赶紧跟着刘春一溜小跑进了仓库,还没进门的时候,就听见里面训练喊号子的声音。
这仓库虽然废弃了,可是有门禁,应该是刘春后来安装的,刘春按了门铃,过了一会儿有一个两米高的汉子来给我们开门。
这个汉子一听口音就不是本地人,刘春道:“你叫他高个儿就行,他是蒙人。”
高个儿伸出蒲扇一样的手和我握手,我跟他一握手,顿时觉得自己的手根本就小得跟个鸡脚似的。
我讪讪地把手收了回来,高个儿说汉话都不怎么利索,红着脸点了一下头,算是跟我打过招呼了。
“这是我兄弟,让我们就去吧。”刘春说道。
高个子让开了一条路,我跟着刘春走过走廊,进入到仓库里,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儿竟然全都是小孩子,最大的看起来都不足16岁,在垫子上翻腾练拳。
“卧槽,你上哪儿搞这么多童工啊。”我说,“春子,你别怪你哥我没给你提醒,你可千万不要沾染这个,这要是让媒体曝光出来,你非死不可。”
“童工你大爷,全都是山里的孤儿,爹妈死的死走的走,你哥我是在做慈善。这么多男孩儿,成天的不找点儿事给他们做做,他们肯定会闲出事来,读书又没有一块是读书的料,但都挺聪明的。高个儿,开门,我们要去下一层。”
刘春一边走一边跟我说,我发现这些小孩子竟然对刘春有莫名其妙的尊重,看见刘春了,都停下来叫刘春校长。
刘春一副懒懒的不想搭理的样子,随意地挥了挥手,但看的出来这群小孩子挺喜欢他的。
我转头过来看这些小孩面容黝黑淳朴,眼睛都亮晶晶的,各个虎头虎脑的,看着愣,但是都不蠢。
“那你让他们练了拳干嘛啊?总不能以后让他们去打职业联赛吧。”
刘春跟着高个儿,我们拐了一个弯,进入了一条新的走廊,我还好像闻到了土豆炖牛肉的味道。
“中午吃土豆炖牛肉啊?刘春你能请我吃顿高级点儿的么?”
我们走到了一扇大铁门前,有密码锁,高个儿输入了密码,然后替我们开门,一边笨拙地说:“牛肉,给娃们的。”
门一打开,一股子阴晦的气息扑鼻而来,下面黑黢黢的竟然是一条地道,味道令人作呕。
这个味道我记得在哪里闻到过,在楚德满隔壁的房间里,当时关了两个不听话的人,那两个人的伤口手上发臭了,就这个味道。
刘春吃吃地笑:“听见没,你还想吃高级的,想得美吧你,老子连牛肉都不给你吃。长大了啊,我管他们长大了干嘛,老子又不是做慈善,关一天是一天,找了两个美女老师,教教文化课,然后教教思想品德,以后不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算你春哥我给社会做的贡献了。下来吧,人就在下面。”
他率先走了下去,我看着他的背影想,你丫的到底是不是做慈善。
不过,地下室里那一股腐臭味已经把我熏得不行了,我捂着鼻子,没张嘴说话。
高个子开了一盏昏黄的灯,我看清地下室关着的人,差点没吐出来,地下室一共关了三个人,都血肉模糊,看样子被折磨得不轻。
“春子,你这是在犯法。”我对刘春说。
刘春漫不经心,懒洋洋地摆了摆手道:“少跟我来这一套,我是在做慈善。”
“慈善你大爷,这三个人要是死了你身上就三条人命。”
我是真的不想卷进人命官司里了。
刘春道:“你别那么多废话,你知道这三个人是干嘛的么?”
刘春用一根木棍,戳了戳其中一个人的肚子,这个人的肚子上也血肉模糊的,说真的,我是真不清楚这家伙还能活多久,总觉得要不了多久就要被刘春弄死了。
那人被戳到了痛处,咬着牙喊了一声疼,但是他的声音沙哑,也说不出什么完整的话来。
“你别弄了,他也说不出话来,有什么你告诉我得了。”
“妇人之仁。”刘春摇头道。
我说:“你少给我来这一套,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不说?”
“高个儿你先出去。”
高个儿也不多问,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然后他关上了门,地下室里更憋闷了,那股腐臭味快把我给熏吐了。
“他们三个都是杀手。”刘春道。
“杀手你交给警察就得了,你这么折磨他们干嘛?”我问。
“你等我说清楚了嘛,这三个杀手你猜是来杀谁的?”刘春道。
“杀你啊,要不然难不成杀别人让你做慈善给抓起来的?”
刘春嘿嘿一笑:“还真让你给说对了,你看我说我做慈善,你不相信,可是我是真的在做慈善。”
我不耐烦了,让刘春有话直说。
刘春用木棍戳了戳那家伙的肚子,那家伙又疼得哼哼了起来,我实在受不了了,我说:“春子我不是变态,你要是不说正事儿,我就走了。”
“嘿嘿,喂,告诉你霍哥,你叫什么名字?”
“张,张德。”
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张德这个名字还挺耳熟的,不过也算不上什么稀奇,这个名字很普通,满大街都是。
然后刘春如法炮制,又戳了第二个的肚子:“说,你叫什么,别等我催。”
“公孙题。”
刘春笑道:“还是个双字姓,很文雅啊。”
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很不好的感觉,因为公孙题这个名字可不普通了,我在老徐给我的那张名单上看见过。
“你别等我来戳你,说你叫什么名字?”刘春问。
“游大名。”
“操,这个名字真难听。”刘春吐槽了一句。
而我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惊讶得说不出来话来了,这三个名字我全都知道,全部是在老徐给我的名单上看见的,而且是这份名单上,而且最可怕的是,竟然全都是最高层七人名字中。
不过刘春不该知道我有这一份名单的,我有些狐疑地看向了刘春。
难不成刘春是在试探我?
我先不动声色,想看刘春要说什么。
“老霍,你记住这几个名字,去试探一下吕思勉。”刘春道。
我问:“为什么?”
同时我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么说来刘春不是故意在试探我了。
“这几个名字要是吕思勉也反应,说明这几个人的位置比吕思勉高。”
原来如此。
我点了点头,对春子说:“我们出去说吧,别在这里说了,臭的恶心。”
我真是受不了那股味儿了,而且让我很紧张的是我知道这三个人的真实身份,是镰刀中最高层的三个人。
跟他们在一起,我浑身紧张得毛孔都放大了。
刘春没办法,只好跟我离开了地下室,我们找了一个办公室,这个办公室好像是高个儿的。
“你怎么找到这三个人的?”我问。
“赵佳佳跟我说的。”
我一愣,本来我还以为是林伟说的呢。
“你肯定想是不是林伟说的对吧,林伟压根儿不想提任何这件事,我在安排他出国。”刘春似乎很惋惜。
“赵佳佳和你说了多少?照理来说,她接触不到镰刀的跨小组人员。”我道。
刘春点了一根烟道:“机缘巧合,赵佳佳接触到过一份名单。”
我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你应该知道赵佳佳和林伟带走了一部手机,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这部手机是陈琦从林清泉那里偷拍的,然后陈琦交给了林伟,林伟交给了赵佳佳对么?”
我点了点头,廖正新跟我讲过事情的原委,陈琦从林清泉那里拍走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东西。
而且廖正新还个我说过一句话:“林伟和赵佳佳就是秘密本身。”
有的人要杀赵佳佳,有的人要保赵佳佳,这都是廖正新告诉我的。
难道廖正新跟我说的竟然是假的?
刘春道:“这些事儿是真的,只不过我们一直搞错了一件事,那部手机其实就是林清泉的,而且陈琦不是拍走了什么东西,她是窃走了整部手机。”
我听得糊涂了。
“换句话说吧,林清泉的这部手机里,有一份能让整个镰刀原地解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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