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们到时候见。”
大山话里有话，我总觉得他来势汹汹。
挂了电话之后，我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这龟孙子，我救他命的次数还少吗？
尽管如此，我也没有办法，张薛仁还等着我去救呢。
我本想给沈志筹去一个电话，没人接。
我只好一个人去了。
张薛仁被困在张家桥的一个快餐店里，透过玻璃墙，我看见他和邱铁柱两人，被几十个人围着。
快餐店里已经没有其他人，客人都吓走了，老板一脸的无奈，在一边游说。
瘸子坐在邱铁柱对面，老板看得出他是挑事儿的，在他耳边求饶。
瘸子充耳不闻，挥了挥手，他的一个手下抓着老板的领子推了出来，然后把老板一推，老板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没眼力见儿的东西，我们洪帮借你的地方用，再敢啰里八嗦的，小心我们打死你。”
“大哥，你不能这样，我真没法做生意了，洪帮都是讲道理的。你把我跟你们大哥说说。”
“刚刚坐里面的，那就是我大哥，他让我赶你出来的，你最好别找麻烦。”
说完，他狠狠的瞪了老板一眼，还警告老板别再啰嗦。
快餐馆的老板都快六十岁了，哪经得起这一折腾。
我看不下去了，快步上去将老板扶了起来。
“你给我站住。”我叫住那人。
他们来转身准备回快餐馆里，背对着我的没看到我是谁，听见我叫他，他很不爽，骂骂咧咧地回头。
“谁呀找死是吧！”等他转过来看见我，脸色就没那么好了，“霍哥……”
“闭嘴吧你，老子不是你大哥，你的大哥是瘸子！”
这小子我认识，叫阿康，以前跟黄毛混的，那次，我和大山被他们扔进河里，阿康就是其中一个。
后来黄毛被我送进局子里以后，阿康改换门庭，来投靠我说要跟我混。
我被关进号子里之后，这还没几天，这小子又背叛我。
不过看见我还是有些害怕，我和他是正面交过手的，他知道我的手段。
阿康陪着笑脸说：“霍哥你别生气，这是个误会。”
“误会，呵呵。误会你们这么多人把人家快餐店占了是为什么？”
阿康说：“霍哥，这真不关我的事，瘸子说要找张薛仁算账，我们是听瘸子哥的命令。快餐店也不是我们占的，我们也没下逐客令，这些人胆子小，自己跑了。”
这话真可笑。
“你们这地盘让人家怎么做生意，谁在里面。”
“瘸子哥。”
说道瘸子，阿康直起了腰板儿，大概是想到自己有人撑腰了。
里面这么多人，我进去就会被围住。
“去把他叫出来。”
阿康说：“霍哥，这样不好吧，山哥会不高兴的。”
“他是大哥，我是大哥？”
阿康这样问我明显就是在试探我，想看看我的底线在哪里。
今天这一架我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你们这是要造反，你去把他给我叫出来，要不然我领着你去见沈哥。”
阿康果然害怕了，说这些事儿都和他没关系，他只是听瘸子的。
就在这时，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哟，这不是霍东野么。”
回头一看，大山带着几十个兄弟浩浩荡荡地过来了。
站在他身边的就是刚子。
刚子看见我，正要和我打招呼，被大山瞪了一眼：“你他妈傻逼呀，我准你说话吗。”
“山哥，那是……”刚子很委屈。
大山今天来者不善，我用眼神暗示刚子别说话。
“大山我今天有事没空陪你玩。”
我和大山毕竟是并肩作战过的，当着这么多老兄弟的面，我不忍心和他撕破脸。
我在人群里还看到了阿奎，阿奎也很为难，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还有其他和我一起打过架的，这时都躲在大山后面，抱歉的看着我。
我心里特不是滋味儿，以前的兄弟现在变成了敌人。
“谁说我是来找你玩的，张家桥只能你一个人来？霍东野你也太霸道了，你仗着沈哥看的起你，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是吗？”
“那你今天是来干嘛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不给我面子，我也不愿再给他留面子，“我们俩怎么说也算兄弟，你要和我撕破脸吗。”
我就直截了当的问他，看他给我什么答案。
他如果说是，那我就当没认识过他。
不过我感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会这么说。
大山这人又蠢又好面子，他要是真这么说，必定会落人口实。
果然大山笑嘻嘻的说：“这说的什么话，我们俩出生入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就算你对不起我，我也不能对不起你。放心吧，今天我就是来看热闹的保证不插手。”
他话里话外暗示大家，是我先对不起他的。
我正想说话，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我回头看见餐厅里的人都走了出来，瘸子领头，推着张薛仁和邱铁柱。
瘸子很嚣张，嘴里叼着根牙签，昂着下巴，鼻孔对着我。
“霍东野，你胆子够大的啊，敢一个人来。”
瘸子看出来大山不是帮我来的，看来这两人事先通过气了。
也可能大山就是瘸子叫来的。
现在这两人都恨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大山把老板叫过去说：“在外面摆几张椅子，再把啤酒和吃的拿点出来，我们兄弟要一边看戏一边吃东西。”
说完，他走上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霍东野，这一出，你可要好好演，别让我失望。”
我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不帮我就算了，竟然是来看我笑话的。
比起瘸子找我麻烦，大山这样更让人心寒。
“山哥，这样过分了吧。”
“过分吗？我觉得不过分啊！你当我的小弟，抢我的东西，我没让人把你杀了，扔江里沉尸，已经对你很好了。”
“是吗。”
“是啊。不过你要是哪天被人捅死，一定要记得通知我，我会更开心的。”
大山说得咬牙切齿。
我心里极其不是滋味儿。
“大山，没有我你找死了，你妹妹早被人卖到红灯区去了，他妈的有没有良心！”
大山的眼眶顿时红了，拎着我的衣领：“你给我住嘴！”
我知道他是理亏，恼羞成怒，推开他的手，整理好衣领：“以后我跟你桥归桥路归路，我他妈看清你了，你以后记住，别落我手上。”
“你还想着以后啊，先想想今天怎么办吧。”瘸子戏谑地说道。
我毫不客气的回敬道：“还是你想想怎么办吧，刚在医院躺了几个月，又想回去了是吗？”
我这话戳到了他的痛处，他咬着牙根，恶狠狠地说：“这仇我今天就报，你打断我一条腿，我买一送一，断两条。”
他话音一落，十几个人就朝我扑了过来，我想往后退，后面是大山的人。
他们人多，我不是对手，没几下就被他们按住了双手，脸按在地上，摩得生疼。
见我这么狼狈，大山开心坏了，和瘸子哈哈大笑。
张薛仁破口大骂道：“瘸子你这个王八蛋，这是我们的大哥，我看你怎么跟沈哥交代！”
瘸子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转过头，反手给了张薛仁几个巴掌。
“什么时候轮到你多嘴？”
看这样子，瘸子还是有些怕沈志筹的。
“蒋天刚死你知道吗？你想自立门户，沈哥会放过你么？”我趁机说道。
瘸子走上来，对着我的胸口就是一拳，打得我直喘气，胸口生疼。
他拽着我的衣领，狰狞啊道：“你别总以为，有沈志筹罩着你，我就不敢动你了。今天我就能让你死。”
他果然已经不将沈志筹太放在眼里了，今天找我麻烦，也是要给沈志筹一个下马威吧。
我没人帮忙，真打起来绝对打不过。
别看我脸上很平静，其实心里翻江倒海。
我不能真和他们起冲突，可嘴上也不能服软。
我冷笑着说：“你不怕他，你手底下这些人也不怕他么。就算他不敢动你，阿康，你说沈哥怕你吗。”
阿康摇头说：“沈哥掐死我比掐死蚂蚁还简单，可你别老拿沈哥来唬我们。”
瘸子这个答案很满意。
我知道，愿意跟瘸子混的这些人，都是他的心腹，我三言两语的劝他过来，但现在除了这张嘴，我也没有更得力的武器了。
瘸子见我眼神飘移，似乎捕捉到了我的想法，说：“霍东野，你这是在拖延时间吧。行，你是沈哥的人，我不敢动你。可这两家伙，我今天非教训不可。兄弟们给我打！”
瘸子哪儿是在教训他们，这是在打我的脸！
当着我的面子欺负我兄弟，我还不能还手，这要是传出去，我这张脸往哪里摆！
“霍东野，你这大哥当的也太怂了吧！兄弟们跟你混一点好处都没有。”大山在一边说着风凉话。
张薛仁和邱铁柱被人按在地上，我再也忍不住了，挣脱开按住我的两个人。
“你今天到底想要怎么样，给我个痛快话。这位子只要你还坐得住，不嫌烫屁股，我就送给你，只要你放了他们两个。”
“哈哈，你一个光棍司令，能给我什么，告诉你，我不稀罕。”瘸子说，“你想救他们俩？只有一个办法，从我的裤裆下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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