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当然不敢说什么,脸色憋屈得不行,又不能对我发泄,我心里闷着笑,活该!
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走出厕所以后,我的腿直接一软,差点儿坐在地上站不起来。
刚才一幕太惊险了,以后这种场面还是少来为妙,多来几回我吓不起。
我去吴大夫那里把手重新包扎了一下,吴大夫问我手怎么搞得,刚正好的伤口又开裂了。
我正要说自己不小心撞的,这时手机在口袋里响了起来,是大山给我来电话。
我也正要告诉大山,黄毛会带三百多个人来,我们得重新部署准备,我就接起了电话。
“老霍你在哪儿呢?”
“我在医院啊,我看看手上的伤口。”
“你赶快来一趟停车场吧。”
大山的语气很着急,我问他有什么事儿,一开始大山支支吾吾不说,后来被我问急了,他才说:“春哥要见你。”
“什么?”
我本来躺在门诊室的床上,猛地坐了起来。
“你说谁?”
“春哥啊!”
春哥怎么会忽然找我,我和他毫无交集,除了上次打拳赛砸了老海的场子,其他我可什么都没干。
“我不是让你带人去埋伏么,怎么碰上春哥了?你在干什么?”
大山被我问结巴了,一听就是有问题,让我别再问了,等被我问急了,大山才说了实话。
“我一到这儿就被春哥逮住了,春哥问我打埋伏是谁的主意,我就……”
这小子就他妈的把我供出来了!
这句脏话我憋在心里没骂,大山果然不辜负我的众望,在关键时刻又出卖了我。
我气得把电话给挂了,一激动,右手紧握了一下,然后就听见吴大夫在我耳边嚷嚷,我刚刚缝合的伤口又爆了开,满手都是血。
“你可千万要小心点儿,这伤口再裂几次,你的手就好不了了,以后这手别说是打架了,握成拳头都未必握得紧实。”
“这么严重?”
我看我的拳头好像没什么问题啊,现在都握得紧,不过大夫这么说了,我也不敢造次,看来以后得歇着点儿。
“呵呵,如果恢复不好,造成组织坏死,你这只手讲不好要截肢呢,你不要不当回事。”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说晚上打架都不能用这只手了。
估计大山这帮弟兄里,最能打的就是我了,我一手不能用,这不是去送死么。
这时,大山的电话又来了,我对吴大夫使了个眼色,让他给我开点儿药,然后我走到外面,接了电话。
我是不想让吴大夫知道我晚上要去打架,省的他唠叨我。
“老霍啊,你别急嘛,春哥也只是想要见见你,没有别的意思。”
我真的很想把大山骂一通,但话到嘴边我忍住了。
就算我想骂大山,现在也得给春哥一个面子。
我忍着怒火对大山道:“春哥是什么意思?是要找我算账么?”
我得先问清楚了,如果真是这样,我趁现在开溜说不定还来得及。
当然,这些只是我自己的美好幻想,现在我爸,赵佳佳,还有林灵都在局里,我想走是不可能的。
大山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快过来吧,你不过来我们都走不了。”
该死的!我恨不得把大山拽出来揍一顿。
“我知道了,你等着吧,我现在就来。”
挂了电话,我回到门诊室里,吴大夫已经给我把药准备好了,然后他自己盯着电脑在看网文小说,见我回来了,略微抬了抬头说手千万要小心。
我谢过了吴大夫,出门打了辆车说去郊区。
结果一听要去那地方,竟然没车愿意走。
从第二辆出租上下来后,我打到了第三辆车,一说地点果然不肯走,这下我不干了,再这样下去,等到晚上都到不了目的地。
我赖在车里不肯下去,跟师傅说给他出双倍路费,非走不可,要不然我投诉。
师傅为难道:“小伙子,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这个忙,那地方你最好也别去,那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那地方不正经我知道,可也没不正经到闻风丧胆吧。
见我不相信,他说:“上个月,我们公司就有三辆车在那儿出了事。”
我以为是出车祸了,心说那这些司机也太胆小了,这世界上哪天没点儿车祸啊?
他脸色特难看,支支吾吾地只说让我下车,加多少钱都不肯去。,
“师傅我不能下车,我去那儿有急事,你就说吧,要给你多少钱你才愿意去。”
师傅道:“你这小伙子怎么这么固执,不是钱的问题。现在我开车带你去,到那儿天就黑了……哎,我和你说实话吧,我们公司三个司机在那儿都被杀了!”
“啊?什么意思?”
“哎,都是晚上拉客人去那儿,到了地方后被拖下车杀了,在那儿随便挖了一个坑就埋了。所以一到天黑了,就没人敢往那儿去了。”
我顿时后槽牙一麻,什么地方啊这么邪门儿。
“警察就没抓到人么?”
“抓到了我们还怕什么?小兄弟,实在对不住,这趟我真不能拉你,钱和命你说我选哪个。”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也不好意思继续赖下去了,我下了车,那司机竟然给了我二十块,说就当赔偿我的损失,我哭笑不得地不肯收,钱是小事,我现在怎么说也是个有一百来万的土豪,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去郊区。
后来还是我让大山打了个电话给阿奎,阿奎来接的我。
阿奎这个人不善言辞,很腼腆,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就这样一言不发地无聊死了,我想起刚才出租车司机的话,就好奇地问阿奎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奎也是出租车司机,对这些事肯定懂。
其实我也没指望阿奎会告诉我真凶是谁,这连警察都不知道,他更是无从得知,我只是想和阿奎随便聊聊。
没想到阿奎却忽然脸色一黑道:“春哥地盘上的事,我们少管的好。”
我心里顿时不安起来,难道这杀人埋尸的事和春哥有关?
“阿奎,这个春哥到底是什么来头?”
阿奎摇了摇头:“具体我也不知道,但在我们广林,提到春哥没有不卖几分面子的,你还没说,你现在去那儿干什么?那个地方真的不安全。”
我苦笑着道:“我去找春哥。”
阿奎诧异地转过头来看我,那眼神像是在说自求多福吧。
我现在已经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像一只待宰的猪一样,到了地方,我让阿奎在车里等我,不用跟着我下车。
此时天色已黑,放眼望去啥也没有,四周都是半人高的野草,在野草堆里有条弯曲的车道,路灯在很远的地方,勉强照着我眼前的路。
我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地下停车场的大门,两手推开,刺眼的光照得我挡了一下眼睛。
等光散了,我才走了进去,很奇怪的是,里面竟然还传来二胡的声音,听声音是十面埋伏。
走进去我才发现,拉二胡的是个盲眼的年轻人,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佝偻着背。
我一愣,这场面搞得太艺术了吧。
我走上去,给那拉二胡的年轻人面前放了十块钱:“拉手爽快点儿的。”
“给十块就想点歌?”
还嫌少,我一阵无语,忽然想起来:“你不是瞎子么?”
“我只是待了副墨镜,谁告诉你我是瞎子的。”
这话把我说得哑口无言,行行,现在搞艺术的都这么有个性,我惹不起,除了这年轻人,现场一个人都没有,我猜他们不至于还没到吧。
“对了,刚才那些人呢?”我问年轻人道,现场也只有他能问了。
“什么人?我不知道啊。”年轻人说着,两根手指头放在一起搓了搓,低声说,“问事儿十块。”
“你怎么不去抢啊?”
“这也是一个问题哦,想要知道答案就给十块。”
他无耻的样子,颇有我当年的风采,我哭笑不得,只好掏了十块钱出来,问他说:“这儿人都去哪儿了?”
“没人啊。”
“怎么可能?没人你在这儿拉给谁听啊?”
“第二个问题了哦。”他又搓了搓两根指头。
如果不是看他身板瘦的像搓衣板,我真想把他按在地上狠狠地揍一顿。
我又给了十块钱,问道:“回答一下。”
“我在这儿练习练习不行么?”
尽管他戴着墨镜,我依旧能感觉到他戏谑的目光,真没想到我霍东野会两次让同一个小子给耍了。
“你把钱还给我。”我冲他一伸手。
这个江湖骗子,这不纯粹是骗钱么?
“我凭什么还给你,这钱是你自愿给我的。”没想到,这小子胆子还挺大的,把钱往怀里一塞,就是不肯往外掏。
这可把我气坏了,我也不是好惹的,伸手去抢钱,越是抢,他越是按得厉害。
我俩没一会儿就扭打成了一团,我手有伤,而且不敢和他动真格,老半天也没抢得下来钱。
这小子虽说看着瘦,手脚灵活得很,像条泥鳅一样,死死地护着那二十块钱,满地打滚挣扎,折腾了老半天,我气喘吁吁了,也没能把钱抢下来。
我指着他:“你把不把钱给我?”
我的话音刚落,身后忽然传来咯吱一声,大门洞开,我下意识地出回头看,在耀眼的车灯中,二三十个人鱼贯而入。
走在最前面的是老海,老海的身后跟着两个小弟,这两人架着一个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家伙。
我一开始没认出来,后来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大山!
“老海,你把大山怎么样了?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对山哥下毒手?”
最糟糕的是,我发现周围一个我们的人都没有,我一个人陷入了包围。
老海笑而不语,一手抓起大山的头发,让大山仰起头来。
大山的脸都肿了,看着我的方向,口齿不清地说:“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春哥?谁是春哥?
我往后看去,那个年轻人摘了墨镜,对我嘻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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