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腿就软了。
好汉难敌王八蛋，更何况王八蛋现在还拿着一把枪。
“老朱，你他妈的，把这东西收起来，这玩具可以点儿也不好玩儿。”
“谁说这是玩具了，这是真的，我的配枪。”
我往后退，老朱站在原地不动，我退了几步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还好我扶住了墙壁。
“你们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沈志筹被保释了，难不成你现在要送我下地狱去给你当卧底啊？我看你胆子够大的，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开枪，我去阎罗王那里骂死你！”
谁知，老朱却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我大骂神经病啊，有什么好笑的。
“看你怕死的样子太搞笑了。”老朱放下枪口说，“我这枪还没上膛呢，你怕个屁啊。”
我观察了很久，确定他没有骗我，我破口大骂：“老朱，你猪啊，会吓死人的！到底怎么回事啊。”
“哎，我们的情报人员带回消息回来说，沈志筹找到了关系，可以把他保释出来，我们的消息刚穿回来，沈志筹立刻就被保释了。”
我一阵没好气地说：“你们内部有内鬼。”
“不能叫内鬼，沈志筹的关系错综复杂，只能说我们错误估算了。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才知道，要是想进入沈志筹的组织里，必须要交投名状。”
“什么投名状？”
“我刚才让你看那里面的情况你发现了什么？”
“该发现的都和你说了。”
“不错，但你没注意到，地上的一次性拖鞋拆了三双，桌子上的杯子也有三个，然后我们在桌子上还找到一根充电线，是相机的充电线。”
“你想说什么？”
“我们推测，是赵佳佳和刘璋两个人走投无路，刘璋想要投靠到沈志筹那里，因为我们查了刘璋的手机，发现她和沈志筹的手下大山最近联系过。赵佳佳给沈志筹交的投名状就是一段黄色录音带。”
我听得傻了。
老朱继续说：“当然，这只是推测，不过你想，如果要不然刘璋怎么可能带赵佳佳来看病？赵佳佳的姿色不错，沈志筹这人在色情产业上下游的势力很大，估计是想把赵佳佳包装成高级援交，我们的人有说过沈志筹现在在开发这方面的业务。那么赵佳佳将成为刘璋的摇钱树，他当然不准赵佳佳死。”
林灵也和我说过这方面的疑惑，现在被老朱一解释，似乎真的通了。
可是我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我绞尽脑汁想找到老朱说法中的漏洞，但我就是找不出来，我气得一拳捶在墙壁上，那门卫老伯都出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当然，只是我们的推测，不过刘璋和沈志筹接触上了是事实。如果你真的想救出赵佳佳，必须现在就去接触沈志筹。”
“那和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有什么关系？”
“你得从这里逃走。”
“啊？”
“大山选择来这里，这里肯定是个他很信得过的地方，我们查过了，沈志筹在这附近的饭店吃饭，今晚你逃走了以后就去接近他，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获得他的信任。”
我说等等，投名状怎么办？
说我这话，忽然，老朱手一松，把枪口翻过来，枪头对着他，枪把递给了我。
我问他要干嘛？
“拿着。”
“我不拿，一拿上面就有我的指纹，老朱我已经看透你了。”
老朱竟然笑了：“佩服佩服，出师了，拿着。”
“你到底要干嘛啊？”
“拿着跑，然后一会儿我追上来，你对着我的大腿开上一枪，顺便把枪还给我，这枪可不能丢，要是丢了，我的小命也就丢了。还有啊，你对着我的大腿开枪的时候，千万要小心点儿，你看这儿，是大动脉，这儿要是来一枪，我这条命就没了。”
说着，他还指给我看，然后跟我说，要不然就打脚背吧。
我都听懵了，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袭警就是你的投名状了，去吧去吧，拿着枪快逃吧，不过别走太快，我怕我追不上你。”
说完，他把枪往我的手里一塞。
我傻了，拿着枪对老朱说：“你别这样，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好么，我不想当逃犯。”
“快逃啊你，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老朱……”
老朱忽然扯着嗓子喊：“来人啊！嫌犯逃了！”
他忽然这一嗓子吓了我一大跳，我听见外面有动静，忙回头往外看，两个小警察已经推开门进来看动静了。
我说：“我没有。”
忽然这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火速掏枪，指着我说：“把枪放下！”
我都傻了，我说不是这样的，你们听我解释啊。
结果我话还没说完，他们已经对天放枪了，砰地一声，我吓得枪差点儿掉了。
妈的，这群王八蛋，都不问问真实的情况的么？
我把老朱一把抓过来，说：“都让开，要不然我就一枪崩了他！”
老朱这个混蛋，还配合的很，在那儿演害怕，一个劲儿地发抖，说好害怕啊好害怕啊。
我直接给他的屁股来了一脚：“干你妈的。”
老朱跳起来，低声对我说：“你他妈的来真的啊？！”
我就烦他这个样子，我说：“你说说你害了我多少回了。”
“我不是害你啊，我这是帮你。”
我道：“别废话了，今天我就要弄死你！”
“你把枪放下，否则是自寻死路。”
我也豁出去了，拿枪抵着老朱的头说：“你们敢过来一步，我就开枪了！”
“别别，冷静。”
我说：“呸，老子最不冷静了，谁让我冷静谁就他妈的是傻逼，你们几个，给我让开一条路。”
那两个警察互相看了一眼，这时候我看见有一个警察偷偷地在胸口鼓捣着什么。
“你，你干嘛呢？！”
“我没有，我这衣服卡主了。”
他话刚刚说完，我就听见他身上的步话机传出声音：“这里是总机，这里是总机。”
“你他妈的呼救是吧？！”
我拿着枪，枪口都快戳到老朱的脑子里去了，老朱低声嘀咕了一句，还好这枪没上膛，要不然今天死定了。
我冷笑了一声：“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老朱道：“你不会真的想杀了我吧？”
老东西好像感觉我不是开玩笑的，脸色一变，抬起眼皮子问我。
“现在你也知道被别人掌握在手中，任人摆布的滋味了吧。”
“小霍，你一定要冷静，如果你真的杀了我，那你可就是袭警了啊。”
“反正你也不会替我洗白，就算我不真的杀了你，我也他妈的是袭警。”
老朱顿然发现我没有那么好糊弄，支支吾吾道：“你爸……”
“别跟我提我爸，我妈回家会收拾他的，现在你让你的人走。”
老朱愣了一下，我那枪杆子给了他一记，疼的他直叫唤，老朱说：“都走都走，让开一条路。”
那两个警察只好让开了，我让老朱说把枪放下，这两个警察也乖乖照在。
“你们两个，双手爆头，去墙边蹲好。”我命令道。
“你对我们警察的一套倒挺熟悉的嘛。”老朱说。
“少他妈的和我套近乎，这是我小时候我爸对付我那套。”我道。
看着两个警察蹲好了，我才拉着老朱逃了出来，外面是一条乌漆墨黑的小巷子，路灯昏暗，墙上还有野猫在驻足看我。
天刚刚下过雨，石板路的地面很滑，老朱被我拽的滑倒了，我把老朱又拉了起来，那两个警察急忙追了上来。
我赶紧拉着老朱跑，老朱哼哧哼哧地喊自己跑不动了，我说行，那你在前面走，老朱回头问我什么意思，我直接给了他一脚。
这一脚特别解气，这个老王八蛋天天耍我，我都被耍得像是一只猴似的了，今天也让我刷刷他，回头问起来，我就说是为了任务。
我们就这跑了十分钟，四周响起了警笛的声音，前面的路口闪烁着红色和蓝色交间的灯光，前面的路走不通了。
“这边儿。”老朱拉着我往后面躲。
“他妈的你是逃犯还是我是逃犯啊？”
“行行，你是逃犯，你说往哪儿逃？”
我看了一下，拉着老朱往刚才他带着我去的那条路上逃，老朱在后面嘀咕：“这不还是要听我的么？”
我们刚走了没几步，前面也有一辆警车挡住了。
四周的路好像都有警察挡住了，我往前也不行，往后也不行，我被堵死了。
“老朱，我玩儿不动了，我不想干这个卧底了。”我说道。
我还得为自己考虑，我不想把自己一辈子都搭在里面。
我很诚恳地说：“你别说我爸了，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当这个卧底了，我真的怕了。”
老朱有点儿慌，不敢看我的眼神。
“你怎么了？”我感觉不对劲。
“我能恢复身份的吧？”我问，“前面那些事我可以洗白的吧。”
老朱支支吾吾地说，要不往那儿逃了试试？
我顿时觉得不对劲了，单手拽着他：“你今天不说清楚，哪儿都不许去，我到底能不能恢复身份？”
“这个嘛，还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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