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表示自己的愤慨,晚膳的时候,苍澜没有去主院。
苍老爷子自然知道她是在跟自己赌气,让人去请了两回,她依然不来,苍老爷子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三房自然不能落老爷子的面子,苍三夫人主动请缨去把人抓过来,可是苍澜是什么样的性格苍老爷子心里清楚的很,今日她若是来了,这一茬也就算过去了,若是不来还压着过来,那只怕事情就难办了。
因为这苍老爷子没有让苍三夫人去叫人,挥了挥手让苍三夫人坐下,吩咐下人开始上菜。
没有苍澜在,苍老爷子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一顿饭谁也没有吃好。
“咦,小七呢?”直到开吃完的时候,苍二夫人才突然低声问二老爷,也不能怪她,家里的男丁太多了,少了一个两个还真看不出来,可是少了唯一的女孩儿,那就明显的多了,一开始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苍澜的身上,还真没有人发现苍青也没在。
“老夫让他去打扫祠堂了。”苍老爷子头也不抬的说道。
苍二夫人的嘴角抽了抽,苍家的祠堂可是在老宅子里,而老宅子在城外的山里,平日只有一个人在那打理,这个时候过去,别说打扫了,就是转一圈回来怕都是要明天早上才能回得来了,这摆明了是惩罚,暗想这小子又犯了什么错了?
心里这么想,苍二夫人却不敢问,任谁都看得出苍老太爷心情不好,这个时候问不是自找没趣,只是毕竟是亲生的,还是有些担心的,用手肘怼了二老爷一下,毕竟是亲儿子,总比她这个当媳妇的问好。
谁知道二老爷像是没察觉她的暗示,腰侧被怼了一下只稍稍往旁边挪了挪,根本没有扭头看一眼。
这是也不想触苍老爷子的霉头了,苍二夫人狠狠的瞪了二老爷的头侧一眼,默默的低下了头。
苍澜不肯出来吃饭,显然是气没有消,苍老太爷一晚上都提心吊胆的,整个苍家没有一个敢忤逆他老头子的,唯有这个苍澜,可没什么是她不敢干的!
“老太爷不好了!老太爷不好了!”果然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官家年嬷嬷就扯着喉咙在外面叫了起来,还不停的拍打着门扇,“老太爷,您赶紧起来吧,不好了!”
苍老太爷一晚上没有睡踏实,几乎是年嬷嬷的声音刚响起来的时候他就睁开了眼睛,要不被年嬷嬷震天响的门一敲,心都要吓出来。
待听清年嬷嬷在喊些什么,苍老太爷顾不上每日早晨不猛起的习惯,一咕噜坐了起来,趿上鞋子就赶紧去开门,手还没来的及松开,年嬷嬷就扑进他的怀里,吓得他连忙扶住年嬷嬷紧声道:“一大把年纪了,着急忙慌的,摔着你!”
“我……”
“祖父今日起的好早呀。”苍澜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院子里,正一面啃着手中的包子,一面笑吟吟的朝他们眨了眨眼,道:“年嬷嬷,你瞧祖父多关心你,你这着急忙慌的敲门也不问你有什么事,反倒先关心有没有摔着你,只是你们这一大早的就这样,似乎有些不太好吧!”
苍老太爷和年嬷嬷这才发现二人的手还缠在一起,登时脸上都是一红,慌着把手缩了回来。
“你个姑娘家家的,胡说八道什么,仔细被人听了去,坏了你的闺誉!”年嬷嬷是苍老夫人的陪嫁丫鬟,跟了苍老夫人一辈子没有嫁过人,苍老夫人原是想让苍老爷收她做妾的,二人心里也有了点想法,谁知正准备办事的时候,苍老夫人却突然去世了,纳妾的事情就被一直拖了下来。
这一拖就是十几年,府里的孙辈都大了,年嬷嬷帮着打理苍家上上下下也渐渐歇了当妾的心思,只是每每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为什么不是滋味她确实说不出来的。
“这东西我还有吗?”苍澜却嗤笑了一声,早在她宣称非北霁王不嫁的时候,她那所谓的闺誉就不存在了,现在再来说这个是不是有些晚了。
“你今儿个怎么起得这么早?”苍澜自损的话让苍老爷子心里抽痛,这个孙女可是他最疼爱的,赶紧问道。
“昨晚没吃饭饿的呗!”苍澜晃了晃手中的包子望向年嬷嬷,“不过嬷嬷好像有什么事要跟祖父说吧。”
“对了!”苍澜的话提醒了年嬷嬷,两手一拍慌忙对苍老爷子道:“老太爷不好了,后院的百草灵有些不对劲,边缘都有些发白了!”
“什么!”苍老爷子心下一慌,也顾不上跟年嬷嬷多说,抬脚就往后院走去,经过苍澜身边的时候却顿了一下,转头看了她一眼,脸色一沉道:“你,跟老夫一起来!”
苍澜撇撇嘴,咬了一大口包子跟了上去。
在南蜀国,只要家里有园子的,几乎家家都会种上一些草药,苍家以前在城外的时候有一大片草药园,如今搬到了城里,那些珍贵的草药也都移了过来,而百草灵是苍家最宝贵的一种草药,被苍老爷子视为命根子,如今听闻百草灵出了问题,他自然着急上火。
“这……这怎么会这样!”蹲在百草灵旁边,苍老爷子的眼睛都红了,昨儿个他来看的时候,百草灵还通体翠绿看着喜人,今儿个却不管是叶还是花都起了一圈白边儿,这可是要枯死的迹象,整个苍家拢共就这么一株百草灵,还要靠它结籽繁殖下去,苍老爷子怎么会不着急。
“老奴也不知道,昨儿个晚上来浇水的时候,还好好的,今儿个一早过来就成这样了,老奴不敢耽误,赶紧去请了你过来。”年嬷嬷也心急如焚,百草灵一直是由她在打理,现在百草灵成了这副样子,她也不好交代。
“澜丫头!”苍老爷子突然喝了一声。
“干嘛!”苍澜不急不慢的问道,一点担心的样子都没有,自顾的啃着手中剩余的包子。
“这是不是你干的!”苍老爷子沉着脸喝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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