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她们知道洛小狸的脾气,说话办事都很有分寸,这也是洛小狸愿意惯着她们的原因。
“那也是你惯得。”啊呜倒是看得很通透,虽然他不知道这样好不好,可是他见过承夫人身边的丫鬟,知道一般人家的丫鬟是不敢这样和主子顶嘴的,见洛小狸瞪着自己,嘴角一勾,手一摊,“拿来吧!”
“什么?”洛小狸不明所以的问道。
“我让你给我买的东西。”
“啊!”洛小狸这才反应过来,嘿嘿笑了一声,“忘了。”
啊呜似乎早料到会是这样,也没有生气,起身道:“走吧。”
“去哪?”洛小狸被啊呜这一出出的弄得有点糊涂,这天都快黑了,要上哪去啊?
“买纸去。”啊呜也不管洛小狸,抬脚便往外面走。
“这么晚了,外面的铺子都关门了吧……喂,等等我!”洛小狸有点犯懒,可话还没有说话,啊呜已经出了内院的门,她赶紧站起身来就追了出去。
汉阳城是南蜀国和东陵国的商贾云集之地,平日里这个时候虽然店铺已经关的七七八八,可是街上的行人却不少,只是今日比起往日来说,更要热闹一些,街道两旁的店铺都没有关门不说,门口还都挂上五彩的灯笼,把这个昌和街照的犹如梦幻一般,街上也行人如织,尤其是女孩儿,穿着五彩裙子,带着花环,就连脸上的妆容也做了精心的打扮,一个个花枝招展的,三三两两成群结队,低声说笑着,如同过节一般。
洛小狸跟着啊呜走在路上,一时没有想起今日到底是什么节日,端午已过,中秋未至,她记忆中的节日也就这么几个,刚要问啊呜,就见一个老婆婆拿着一串花环朝她走过来。
“姑娘,买个花环戴吧,我这花环是早上刚摘的,一直藏在地窖里未见阳光,很是新鲜,你闻闻,上面还带着花香。”
老婆婆把花环递到洛小狸面前,果然一阵淡淡的花香袭来,煞是好闻,仔细一瞧,才发现这花环是用木樨花,石楠花,和绣线菊扎成的,这香味正是那木樨花香。
“多少钱?”啊呜问道。
“两文钱一串。”老婆婆忙答道,抬眼看了啊呜一眼,眼睛一亮道:“这位公子器宇轩昂,姑娘可真是寻了以为好郎君。”
洛小狸被老婆婆说的一阵脸红,啊呜却是一脸的得意,从腰间去了两文钱交给老婆婆,又从她的手中接过花环戴在洛小狸的头上,左右看了看,很是满意。
“很好看。”
被啊呜这样盯着看,老婆婆又在一旁抿嘴直乐,把洛小狸弄得更不好意思了,娇羞的瞪了啊呜一眼,刻意岔开话题问老婆婆道:“婆婆,今日是什么节日,为何姑娘的头上都带着花环?”
老婆婆却是一脸惊讶的看了洛小狸一眼,道:“姑娘看着不像是外地来的,怎么会不知道七夕节?”
七夕节?
洛小狸默念着这三个字,倒是有些印象,只是这辈子加上上辈子都从来没有过过,所以从未放在心上,却不知汉阳城内的七夕节这么热闹。
“姑娘不知道,每年一度的七夕节在汉阳城可是很热闹的,你瞧瞧这街上,就连平日里不出门的大家闺秀都出来过节了,更别说小户人家的女孩儿了,更是年年盼着这一日,因为只有在这一日,她们才能不用做活,好好玩耍一整日,到了晚上,在城东的白桥那,还有个灯会,城外普济庵在这一日会做许多水灯到桥边卖,这些水灯都是开过光的,很是灵验,姑娘和小媳妇们都会买了水灯放入白桥下的清水河中许愿。”老婆婆说起七夕节话也变得多了起来,说完,还神秘的对洛小狸笑道:“不过姑娘倒是不用许愿了。”
“那是为何?”洛小狸不明所以的问。
“小媳妇求的多是早生贵子,姑娘们求得自然是以为如意良君,姑娘的如意良君都已经在身边了,还许愿做什么?”老婆婆看了啊呜一眼呵呵笑了起来。“只是姑娘可要把人看紧了,莫要被人抢了去才是。”
洛小狸被笑的那个囧啊,也算是服了这老婆婆了,这么大的年纪还为老不尊,自己好不容易把这茬绕过去,她竟然又给绕了回来。
辞了老婆婆,洛小狸和啊呜一面看着街上的花灯一面往东边走,准备一会买了纸,顺道去城东的白桥看看热闹。
街上的行人众多,除了打扮精致的姑娘,也有不少衣着光鲜的少年郎,显然是看今日女孩儿多,特意出来撩妹子的。
洛小狸刻意看了一下,倒是有几个长得不错的,正要细看,却被啊呜挡住了视线,她忍不住在你心里吐槽啊呜有醋坛子的潜质,也不与他计较,正好看到前面有一家卖文房四宝的铺子,便一起走了进去。
洛小狸原本以为这卖文房四宝的铺子不过是应景才开了门,应该不会有什么人这个时候来买东西,可是一进门才知道自己错了,不大的铺子里,竟然挤了不少人,便猜想或许这家铺子是趁着过节打折促销,一问却吓了一跳。
“一刀要二十两银子?”洛小狸瞪大了眼睛。
“姑娘,我们奇宝斋的宣纸可是从南蜀国来的,便是皇宫里用的,也是南蜀国来的纸,这南蜀国的纸张韧而能润,光而不滑,洁白稠密,纹理纯净,搓折无损,润墨性强,卖二十两银子一刀实在是不算贵的了。”
掌柜的是个干瘦的中年人,一副文弱的样子,谈起生意来,却精气十足,眼睛里都冒着光,见洛小狸和啊呜的穿着谈吐,不像是付不起银子的人,推销起来就更起劲了,指了指旁边一位身穿宝蓝色直裰的年轻男子道:“这次的宣纸都是我们少掌柜的进的货,已经是最便宜的价格了,往年一刀可都是要卖二十五两到三十两的。”
掌柜的话已出口,那被他称为少掌柜的男子转过身来,与洛小狸四目相对的时候,二人都楞了一下,异口同声的道:“是你?”
“你们认识?”啊呜警惕起来,抬眼望着眼前面容俊朗,身材昂藏的男子,想起方才洛小狸偷瞄的,大多是这样的,心情更加郁闷了起来,脸也沉了下来。
“段公子,狸儿这厢有礼了。”洛小狸知道啊呜在想什么,懒得搭理他,反而笑着给段瑞年见了礼,心里算计着她跟段瑞年怎么着也算是半个熟人了,又是这奇宝斋的少掌柜,那纸的事情就好说了。
姜云萝脾气刁钻,没有什么朋友,倒是与洛小狸关系不错,段瑞年自然便记下了洛小狸这个人,见她行礼,忙也还了礼,感觉到啊呜的视线,抬眼看了他一下,“这位是?”
“啊呜。啊呜,这是段公子。”洛小狸开口介绍。
段瑞年挑了挑眉,觉得啊呜这个名字很是奇怪,上下打量了啊呜眼,见他并不想别国的人,心里更加疑惑,却没有表现出来,拱手道:“啊呜公子。”
啊呜现在还没有搞清楚段瑞年的身份,只觉得洛小狸对他的热络很是扎眼,自然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微一点头便把头偏向了别处。
洛小狸见状嘴角抽了一下,没想到啊呜的醋劲儿这么大,忙不好意思的对段瑞年笑了笑,低声对啊呜又加了一句:“段公子是云萝姐姐的未婚夫婿。”
啊呜闻言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抬手对段瑞年回了一礼。
段瑞年并没有把啊呜的无礼放在心上,倒是没想到姜云萝会告诉洛小狸他们之间的关系,据他所知,姜云萝恨不得所有人都忘记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怎么会告诉别人,看来眼前的这位洛姑娘与姜云萝之间的关系的确不一般,想起方才掌柜的说的话,问道:“两位是来买纸的吗?可有选好?”
“选好了。”洛小狸望向掌柜的。
“这位姑娘看上的是云霓。”掌柜的忙对段瑞年说道。
“洛姑娘真是好眼光,这云霓是如今市面上最好的宣纸,连京城里卖的也不多,更别说是汉阳城了,只有我们奇宝斋才有货,姑娘若是真喜欢的话,倒要赶紧,要不怕是过两日便没货了。”段瑞年笑着说道。
“这么贵的纸竟也这么走俏?”洛小狸有些不敢相信,二十两银子啊,普通人家有二十两银子都可以吃一年了。
“姑娘可不要不相信,就我们店里的这些云霓,还是从京城匀过来的,前两日京城来信说都已经卖断货了,就我们店里也只剩下这么些了,姑娘若是不要,明日城南的王员外来了,定是要都卖去的,他家的少爷最是喜欢用云霓作画了。”掌柜的见洛小狸不相信,忙开口说道。
京城是什么地方,有银子没处花的人多了去了,二十两一刀的纸自然是不愁卖的,可这是汉阳城,虽然繁华,却也没有京城人阔绰,只是那城南王员外洛小狸是知道的,他家的妻妾可没少去她那卖东西,的确是个有钱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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