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对了,白芷青去哪了,你知道吗?”不知道过了多久,洛小狸突然从啊呜的怀里坐了起来,问道。
“不知道,只是有几个晚上睡不着,听到她出去的声音。”啊呜摇头,“子时出去,要到寅时才会回来。”
“这就奇怪了,这么晚她会去哪里?”
洛小狸满脸疑惑,视线落在黑漆漆的西屋上,外面的街道上想起打更的声音,已经是寅时,白芷青差不多也应该回来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白芷青从偷偷溜了回来,悄无声息的进了西屋,里面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洛小狸和啊呜对视了一眼,手脚麻利的下了屋顶,猫着腰走到西屋窗下,便听到黄大婶和白芷青正在争执些什么。
“娘,你不要管我的事,我自有主张。”白芷青的声音伴着唏唏索索脱衣裳的声音传了出来,若不是因为夜晚太安静,洛小狸根本听不太清楚。
“娘不能看这你越陷越深啊!”黄大婶轻咳了两声,哑声道:“青儿,娘的身体已经好多了,要不咱们还是走吧,娘一定不会再拖累你的,你去找姑娘把卖身契要回来,姑娘是个好人,一定会……”
“娘!”白芷青打断黄大婶压抑着怒气唤了一声,不甘的道:“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睡吧!”
“你这样,让为娘的如何睡得着啊……”
“娘,你就等着吧,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娘不要过什么好日子,娘只要你过的好!”
“我会过的很好的。”
“……你真的就那么喜欢那个人吗?”沉默了许久,黄大婶才问道。
“是。”白芷青肯定的回答,“只有跟着他,我才能过上我想过的生活,也才能让娘享福。”
黄大婶没有再说话,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屋子里安静下来,洛小狸轻轻拍了拍啊呜的肩膀,领着他离开西屋,朝主屋走去。
“丫的,我就知道这丫头还没有死心!”洛小狸一进屋便低声说道,转头望向正在关门的啊呜,“你说我要不要干脆把白芷青赶走算了,她私心太重,指不定背后又在搞什么鬼!”
“你不是可怜黄大婶才把她们留下来的吗?”啊呜朝门外看了一眼,没听见什么动静,才拉着洛小狸往里屋走。
洛小狸跟在啊呜身后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她这么了解自己,撇了撇嘴道:“可是眼下看来,黄大婶毕竟是白芷青的娘,白芷青若是真做了什么恶事,黄大婶也只是会一味的护着她的,这样是非黑白不分的人,我可怜她也没用。”
洛小狸话音落下许久,啊呜却没有说话,往床上一坐,忍不住推了他一把,“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我在想白芷青喜欢的是谁。”
“干什么,白芷青不喜欢你了,你是不是心里觉得不舒服了?”洛小狸眼睛一瞪小声则问道,只要啊呜敢说“是”,她保证一脚就把他踢出去。
啊呜淡淡的看了洛小狸一眼,伸手在她头顶上揉了揉,挑眉道:“我都不喜欢她,我为何要在意她喜不喜欢我?”
“说的也是。”洛小狸点点头,被啊呜傲娇的小样子征服了,笑吟吟的蹭了蹭他的手掌心,追问道:“那你管她喜欢谁做什么?”
“我是想,若是她喜欢的是个寻常人,倒不如成全她,也省的你还要时刻惦记着防着她,若是……”
“你不用若是了,没听白芷青说要让她娘过好日子享清福吗?嫁给一个寻常人嫁,怎么能享清福?”没等啊呜说完,洛小狸便开口说道,“白芷青心大着呢,她是看上杜家的人了!”
“杜家?”啊呜吃了一惊,“你是说那个杜震祺?”
啊呜尚未见过杜震峰,并不知道杜家除了杜震祺以外,还有个杜震峰,不过倒也让他猜个正着。
“可是杜震祺不是喜欢狸儿你吗?”
“谁说的,我怎么没瞧出来,人家杜公子那是恭谦有理,对谁都是一样的,才不是喜欢我呢!”见啊呜一脸的不以为然,洛小狸忙道:“我说的是真的,上回从衙门回来,我不是去胧月楼了么,若不是白芷青心太急掩饰是好,白芷青拆弹就去了将军府,可惜啊,被承夫人一眼便瞧了出来,这才没能让她如愿。那时候杜公子可没有半点要带她走的意思。”
啊呜是知道他们去胧月楼的事的,认定了杜震祺肯定是喜欢洛小狸的,听洛小狸这么夸杜震祺,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不说了,看看白芷青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吧!”外面的有鸡叫声传来,洛小狸打了一个哈欠,根本没发现啊呜在吃醋,道:“我困了,回去休息了,明早……不对,是今早还得早早的起来,你也快些休息吧!”说着便站了起来,却被啊呜抓住了手腕。
“你在这里睡,反正这原本就是你的屋子,我想……抱着你睡。”
若是换成别人跟洛小狸说这样的话,她一定一个巴掌就拍上去了,这摆明了是在占她的便宜啊,可是啊呜的眼伸清澈的就如同清泉一般,周身还有股酸溜溜的味道,洛小狸大概有些明白啊呜是在吃醋,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相信他说的抱着睡,就一定是抱着睡,不让她走,不过是不想与她分开罢了。
即便是这样,洛小狸还是沉了脸,有些事情啊呜不明白,她可不能由着他胡说胡来,道:“方才的话你可不能随便乱说,尤其是当着其他人的面说!”
“为何?”
“一来别人会以为你是个浪荡子,二来也有损我的闺誉。”洛小狸煞有介事的道。
啊呜不明白什么叫浪荡子,更不明白什么叫闺誉,但是洛小狸的意思他明白了,迟疑的点了点头,迟疑的道:“那你是不是……”
“你还说!”洛小狸瞪了啊呜一眼,见他瘪了瘪嘴松开了她的手腕,这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回屋去了。
六月初六一大早,院子里就热闹起来,白芷青早早的起来做了早饭,红儿和已改名为双儿的双丫一早便把铺子又打扫了一遍,早饭做好的时候啊呜也起来了。
“姑娘今儿个怎么还没起呢?”红儿已经烧好了热水,就等着洛小狸起床给她洗漱了,可水了热了两遍了,却还没看到洛小狸起床,眼见着已经快到开张的吉时,她有些着急了起来,不知该不该去把洛小狸叫起来。
“姑娘一向早起,怕是昨日为了整理铺子里的商品,累的狠了些,所以才这个时候都没醒。”双儿帮着白芷青把早饭送到了堂屋里,朝东屋看了一眼,便又去了厨房。
“那要不要去唤姑娘起来啊!”红儿扭着帕子着急。
啊呜在主屋里就听到了红儿说的话,原想自己去叫洛小狸起来的,毕竟铺子开张不是小事,也不能缺了她这个掌柜的,刚下了主屋的台阶,想想又停了下来,转头对红儿道:“让她再多睡会吧,等吃了早饭再叫她起来也不迟。”
红儿正没主意,啊呜既然已经这么说了,她自然应了下来,帮着双儿摆了碗筷便和她一起到厨房吃早饭去了。
白芷青刚把熬好的鸡丝粥送进堂屋,听见啊呜说的话,见他的神情与往日有了些变化,眉头皱了一下,还没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见外面响起了由远及近炮竹的声音,声音之大,就像在在他们家门前放的一样。
洛小狸是被炮竹声吵醒的,一睁开眼见天色已大亮,外面又炮声震天,还以为自家铺子开业的吉时已到,吓得一咕噜爬起来,裹了件衣裳便往外面冲。
“吉时到了?吉时到了吗?”
“还没到,不知道是哪家在放炮竹。”啊呜一把拉住了要往前院冲的洛小狸,顺了顺她的长发,笑着说道。
洛小狸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睡过了,误了吉时呢!”
虽然洛小狸不讲究这些,可是她的合伙人承夫人讲究,早早便把吉日吉时算好,她也满口答应的,若是她因为睡过头误了吉时,承夫人许不会怪责,可是她心里过意不去。
“我去洗漱一下,也该去前边开张了。”洛小狸打了一个哈欠就往屋子里走,“红儿!”
“来了!”红儿响亮的答应一声,已经打好了水,颠颠的跑了过来,盆儿里的水溅在她水蓝色的裙子上留下点点深蓝。
“姑娘,姑娘……”红儿还没进东屋,双儿就慌张的从前面跑了过来,径直往东屋里冲,差点把端着水盆的红儿撞倒,幸亏红儿反应快来才躲过去,可好好的裙子也已经湿了一大片。
“双儿姐姐,你做什么呀,这可是姑娘才给奴婢做的裙子。”眼见自己的新裙子糟了难,红儿心疼死了,气恼的抱怨道。
“好妹妹,是姐姐鲁莽,改明儿个等姑娘给姐姐发了月银,姐姐便给你买一身新裙子!”双儿已经走到东屋门口,被红儿这么一抱怨赶紧说道,说完也不等她回答,就进了东屋,嚷嚷着道:“姑娘,您快去前边瞧瞧吧,杜少爷来给咱们家送招牌了,那炮仗从街头便开始放了,都快到咱们铺子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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