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迭深宠:陆少的首席恋人
524 这边我把工作尽快交接好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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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姌被陆时衍这句突如其来,连着标点符号都冒着冷涔涔寒意的话吓了一跳,本是舒展放松的五官轮廓,隐隐有些僵硬。

她转过头,一半目光落在陆时衍的脸上,眼底无比清晰的落下陆时衍那张怒意不加任何掩饰的脸。

贝齿紧紧咬着下唇,抿成一际的唇线,狭长的眼睛往下压了两个弧度,极富压迫感。

乔姌刚开始,不知道他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生这么大的气,还真的阴晴不定。

不过细想了下,管他生气什么呢!

和她又没有半毛钱关系。

乔姌收回视线,解开安全带,全程一言不发,便下了车。

当门彻底合上的那一瞬间,车子便毫无征兆的,以一种如箭般飞窜离去的速度从乔姌的身边掠过,吓得她往里面退了两步。

等站稳后,那辆黑色的宾利欧陆已经如鱼般灵活敏捷的拐了弯,淡出了她的视线。

她下意识的拽住链条包包一角,站在原地,脑海中莫名就浮现起刚才她们之间的对话。

寥寥几句,很快乔姌便抓住了重点---“那就扔掉吧。”

难道还真的是因为这短短的五个字,他就气成这样?

这脾气还真的是一如既往的烂啊!

乔姌低低的笑了笑,转身便朝单元楼走进去。

一打开门,迎面便扑来的一股腐木沉凛的味道。

大概有半年多没有回来了,哪怕在同个城市,相隔的距离不过十多公里,驱车也就不到半个小时,可是嫁给陆时衍的那段日子里,无论她再气,对他再失望,都没有想过要搬出来,其实那个时候的潜意识里,只有那个地方,有那个男人在的地方才能称之为家吧。

而如今,她的出租屋,成为她最后的一个落脚点。

有些庆幸,幸好当时没有将这间房子退掉,不然现在她真的无家可归了。

乔姌站在门口,望着屋里所有的陈设,都和她搬走之前一模一样,就是地板上,大大小小的角落,落下了一层厚浅不一的灰尘罢了。

只要把灰尘都清扫干净,一切都会回到和之前一样。

回到没有那个男人,她依旧能活得很好的那段日子里。

乔姌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笑,走了进去,顺带关上了门,将钥匙随手丢在玄关处,连鞋子都没有脱,就走了进去。

目视了一圈,真的没有任何改变。

她穿过客厅,走道,走到卧室门口,余光瞟见紧挨着卧室的次卧的门没有关,而随意搁着散落在地板上的拼图在整齐的房间里,格外显眼。

乔姌走了进去。

原来是之前挂在墙上的拼图因为背后胶水不粘连的原因,掉了下来。

“姐,你知道我拼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拼图啊。”

“好啊,你小子长本事了,竟然敢打趣我。”

从那段色彩斑斓的回忆中抽离出来,乔姌看着散落在地上残缺了一半的拼图,眼睛酸胀得厉害,心口也疼得有些窒息。

乔帆离开她,已经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

偶尔她看着外面日升月沉的,会恍惚,乔帆其实并没有离开,一切都没有被改变,可是此时此刻,面对着满屋子的寂静,看着掉落的这些拼图,事实又一次让她无法逃避。4

乔帆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上,真的只剩下孤零零的她自己了。

将小拼图一块块捡起来,乔姌也不管地板上凉,就这么坐了下去,认认真真的将拼图一块又一块的拼凑好。

等她重新拼好,站起来,摸了摸脸,才发现满脸冰凉。

原来都是泪。

将拼图重新挂好后,乔姌走出了次卧,进了主卧,也不管床单被套久未睡过,倒头就睡。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很繁杂,很多张面孔一一在她跟前掠过,有乔父乔母乔帆,也有她不想见到的那个人,,还有那些真正出现在她生命里或长或短的人。

但是他们都以一种乔姌快得抓不住的速度离去。

无论乔姌想怎么追,都追不上,连着她最不想见到的男人,也只是出现了几秒便转瞬消失。

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落,总之很复杂的情绪。

直到一道响起的刺耳的门铃,把她从这个无力的梦里拉了出来。

乔姌一激灵,睁开了眼睛。

薄纱隐隐掩盖的窗外,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只有街边的橘红路灯,孱弱的一点点光,透过那层窗纱,落下一点点在卧室里。

她竟然睡了一个下午。

门铃又响了一次。

这会是谁呢?

没有多想,乔姌赶紧下了床,出了卧室。

一打开门,跟前就出现了秦戈和顾汐安的脸。

他们两个笑得一脸的花枝乱颤的。

乔姌还睡得有些小迷糊,揉了揉眼睛,疑惑问:“你们两个怎么一起过来了。”

“过来庆祝。”顾汐安伸手挽住乔姌的手,便往屋里走。

“庆祝?”乔姌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对啊,庆祝你出院,庆祝你终于重获自由,以后看上哪个男人,随便猎艳。”没想到顾汐安这么正经七八的人,也能说出这么轻佻的话。

乔姌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后才温温的笑开,算是回应了顾汐安的话。

顾汐安看得出她情绪的变化,敛了敛眸,放开了她的手,转换话题道:“你是刚睡醒吧,看你就穿这么一件,赶紧去再穿一个外套再出来。”

乔姌刚从被窝里钻出来,现在的确是有些冷。

她抱着手臂,点了点头。

看着乔姌穿着睡衣愈发单薄的背影,秦戈和顾汐安的表情,都不约而同的有些隐忍的凝重。

很快,乔姌便穿好外套出来了。

看着屋里还莫名多了一个不认识的中年妇女在餐桌那边忙活,乔姌有些疑惑,指了指,问秦戈:“这是谁啊?”

秦戈刚好倒了一杯水,从厨房走出来。

他将水递给乔姌,笑着解释道:“你这屋子太久没人住了,有点脏,我把家里的阿姨给你叫过来帮你打扫打扫。”

还有这个操作!

乔姌有些哑然。

秦戈笑了笑,一脸的语重心长道:“你现在身体还没彻底恢复过来,不能过度劳累的,阿姨很快就能你收拾好的,你现在就什么事情都不要管,在家再好好休养段时间。”

乔姌阖下了眼睫,终是点了点头。

由于多了秦戈和顾汐安,冷冷清清的屋子,突然热闹了起来,多了好几分烟火味道。

而秦戈和顾汐安像是商量好的一样,连倒杯水都不让乔姌自己动手,看他们一副如临大敌,俨然还将她当成病人的样子,乔姌有些汗颜。

她扶额说道:“你们这是要把我圈在笼子里当金丝雀养着的节奏吗?”

顾汐安从果盘里挑出一小串葡萄,递给乔姌,挑了挑眉,回答:“要是把你当成金丝雀养着,能把你喂胖几斤,我和秦戈一定不遗余力。”

乔姌:“····”

还是乖乖的吃葡萄吧。

电视里在播着当下挺热门的一个综艺,不断传来嬉闹的声音,厨房里,传来隐隐哗哗的炒菜声,窗外万家灯火,一片通明。

而身边挨坐着她的好友,她们相聊甚欢。

其实她知道,她们心里也或多或少会有伤痛,可是为了照顾她的情绪,她们装作一切都已然过去了,其实不尽然,特别是秦戈,在乔姌住院的时候,她好几次假装睡着的时候,都发现秦戈拿着钱包里照片看,表情是难掩的哀色。

她知道,那是回国后不久,乔帆和乔姌还有秦戈三个人唯一的一张合照。

而如今,照片还在,斯人已逝。

想到这里,乔姌情绪又有些忍不住的低落,直到吃晚饭,顾汐安和秦戈都在努力的活络气氛,才稍稍好转了不少。连着饭也比平时多吃了一点。

看得秦戈和顾汐安露出了老母亲般的微笑。

饭桌上的气氛也很好,直到乔姌接了一个电话。

她看着来电显示,是斯威特的电话。

本想着要走到窗边那边去接,可想了想,早晚都要告诉她们的,也就坐在椅子上接了。

大概五分钟之后,乔姌便挂断了电话。

一抬头,就同时对上了秦戈和顾汐安投过来的隐忍中还是有几分薄薄惆然的眼色。

乔姌还未开口解释,顾汐安已经迫不及待的追问道:“你要回苏黎世?”

刚才虽然通话时间不长,但她们都听到了乔姌说了那句“这边我把工作尽快交接好就回去。”

她说的不是离开,而是回去。

这就说明了,洛城这个地方,已经不再成为她心底里的归属了。

乔姌也没隐瞒,她笑了笑,温温开口:“我把手头上的事情都处理好,大概两个星期后,就回苏黎世。”

两个星期。

顾汐安一听就不淡定了,她有些激动,有些执着的问:“为什么要走?”

虽然秦戈没有说话,但他的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面部温润的线条有些僵,他的眼睛里压着一层隐忍的暗色,就这么一瞬不瞬的凝着乔姌。

乔姌被她们这样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微微移开了视线。

几秒之后,见她没有回答,顾汐安不死心的再问了一句:“你真的要离开吗?”

乔姌的神色倏忽暗了下来,瞳眸,连着鼻翼都落下了一层黯然的阴影。

但是嘴角依旧扯出一个浅浅,但怎么看起来都是牵强的笑意。

她回答:“其实更准确的来说,不是离开,而是回去。当时我回国的初衷,就是带乔帆回来治病,而如今。”

说到这里,乔姌的声音有些哽咽,她停顿了几秒,才继续说,“如今,乔帆已经不在了,而我的父母也已经早就离开了人世,说实话,现在的洛城对于我来说,有太多此时此刻的我没有办法去释怀的东西了,在这里继续待下去,我不知道还会被困住到什么时候,你们当我懦弱也好,我没有了勇气继续呆在这里,也没什么好的理由呆在这里了,而苏黎世,曾经接收了那个伤痕累累的我,我想,这次也一样,我回去,慢慢的等时间帮我治愈一切。”

这是乔姌第一次如此坦诚的和别人说,她难过,难过得连呼吸都觉得喘不过来气。

顾汐安本来准备了好多说辞,却被乔姌这一番话堵得有些哑言。

好一会,只能听到她艰难开口问:“如果真的除了这个能让你过得轻松点,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乔姌咬了咬牙,终于是点了点头。

秦戈的情绪终于有些克制不住了。

他的眼睛有些涨红,而语气也显得有几分咄咄逼人,“你当时去了苏黎世,七年,你就真的放下他,忘了他了吗?”

不得不说,秦戈这话一针见血的插在了乔姌的心头。

她脸上的血色倏忽消失殆尽,像是藏在心底最隐晦的想法被人当众以一种最无法接受曝光在日光下。

摇了摇头,她僵硬的解释道:“无论怎么样,我和他已经彻底没有关系了,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秦戈还不死心,他继续追问:“七年前,你狠心的抛下了洛城的一切,一声不吭的离开,而七年后,你还是要因为他,再走一趟一模一样的路吗?”

乔姌的手紧紧的扣住毛衣下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却尽量承着一贯的语速回答:“这么多年的感情,说放下就能放下,其实那是骗人的,可是我很清楚地知道,如果一直待在洛城,我就会无时无刻的想起乔帆的死,也有一部分他的责任,而我却内心深处却还又放不下他,这种矛盾的折磨,就像是在细细厮磨着神经一样,是一种持续却难忍的痛。”

说到这里,乔姌看向秦戈和顾汐安,眼底有隐隐的水光,“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除了离开,我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其实这也是断了我念想的最后一个办法。”

秦戈的脑子里,蓦地想起那日在医院走道的椅子上,陆时衍说的那一番话。

其实他猜对了一半。

离婚,还是不能让乔姌得到完全的救赎。

只有离婚,加上远走他乡,最好是不再回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大概才能让乔姌慢慢的放下这些附加给自己的枷锁和执念。

而他说的不破不立,乔姌却又如此执着,大概两个人很难再同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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