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衍的目光凉凉落在苏素经纪人的握成拳头的手，绯凉薄唇噙着一抹浅的几乎看不见的笑，“这一巴掌将会彻底了结掉她这条星光璀璨的T台之路，所以说，有时，天堂地狱，往往只是一念之间而已。”
不止苏素的经纪人，连带身边所有的人都被这股毫不遮掩的狂妄冷戾所震慑。
乔姌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想要推开陆时衍，却被他那只如铜墙般坚铸的手臂挡住。
他朝她看了一眼，那眼神强势得毫无商量的余地，却莫名叫乔姌心安。
苏素的经纪人看着她们两个眉来眼去的样子，不觉碍眼，心里也多了几分底气，回击道:“无论怎么样，她是负责人，我们素素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算你怎么说，她还是要负责的。”
陆时衍不怒反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懒懒道:“也不是不行，陆氏的首席律师团随时等候你们。”
陆时衍的名字频频在著名金融杂志上出现，但他平日算是低调的，对于他真人的长相，见过的媒体也没几个，但还是有眼尖西方媒体认了出来。
此时他这句“陆氏的首席律师团”一说出来，更是笃定了他们心中的想法。
他们纷纷把相机对准陆时衍，连带他身边这个东方女人，同时也对乔姌的身份很是好奇。
苏素的经纪人没想到，陆时衍竟会为了眼前这个女人，如此大动干戈，连陆氏的首席律师团都要搬出来了。
众所周知，陆氏的首席律师团是业界数一数二的，其中当以首席律师薛凯最为出名，几乎没有输过官司，被人称之为“法庭之上的不倒翁”。
她的脸上闪过几分凝滞，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击陆时衍，只能在心里愤恨不平。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救护车来了。
场面才从这种微妙的气氛中得以暂时缓解。
苏素的经纪人随着苏素上了救护车，只是临经过乔姌的身边时，眼神狠得像是把她剐死一样，紧接着留下一句:“你不要得意。”才离开。
乔姌被她那一眼，看得有些心里发毛。
陆时衍搂着她，没有说话，看着苏素经纪人的背影若有所思，等到她彻底消失不见时，才转头看向那一群扛着摄影机对着他们一阵狂排的媒体。
他的眼神不急不缓的一一从他们手中的摄影机掠过，明明温润无害，却叫人感到一阵压力，甚至有媒体将拿在手中的摄像机往后缩了缩。
陆时衍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如同沁过水的凉意，“很遗憾通知各位媒体朋友，如果你们的相机里有不应该出现的东西，两个选择。”
他顿了顿，众记者你看我，我看你，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等陆时衍说下去。
陆时衍平和的眸眼中陡的出现了几抹肃杀，“要么自己删了，要么把摄影机留下。”
里面有好几个年资比较长的记者，知道陆时衍，更是知道他既然敢放这样的话，肯定是不会让这些影像被发布出去，为了不得罪陆时衍，也不连累刚才拍到的发布会的照片，只能遗憾的删掉。
可还是会有想得比较天真的人，不过是个长得英俊的东方男人，还能反了天不成，因而抱着侥幸甚至无所谓的态度，信心满满的将那些照片拿回去，自以为能抢到一个头条。
陆时衍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心里所想，无所谓的笑了笑，拉着乔姌去了后台。
等那些记者到了门口才知道，竟有一群黑衣人拦在外面，只要相机中有一张关于此事的照片，相机便难逃被砸得稀巴烂的下场。
薇安早先就跟着斯威特去了医院，乔姌留在这边处理了不少事情后，才去了医院。
一路上，她的脸色极为难看。
陆时衍也没有说话，也只是偶尔看向她。
等到了医院，下了车，陆时衍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乔姌，才走到较远的地方按了接听键。
“陆总，事情已经办好了。”
“嗯，这件事你去查清楚，到底有没有人为因素，还有，我在苏黎世的消息，我不希望是在你口中走漏。”陆时衍的声音阴阴沉沉的，密不透风。
“我知道。”那边的声音也和陆时衍如出一辙的冷。
陆时衍挂了电话，走了过来，就看到乔姌半倚在车窗旁，那张疲倦的小脸上尽是茫然，甚至还有几分惶恐。
他的脸上有几分黯然，快步走了过去，顺手揽住了她的肩膀，说道:“走吧。”
乔姌没有动，侧目仰头望着他的脸，声音低而哑，道:“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最后还是把这件事搞砸了。”
陆时衍看着她长睫微颤，眼底漾着一层哀色，心倏忽刺痛了一下。
他轻轻将她往怀里带，把她的头按在他的胸膛上，好一会，才说道:“至少有一项你完成得很好，就是发布会举行得很成功。而吊灯砸下来，是意外。”
“可是苏素和斯威特都因此受伤了，而且苏素伤得看起来真的很重，你说我要是在检查设备的时候，多检查两遍，是不是事情或许就不会发生了。”乔姌趴在他的胸前，声音闷闷的。
陆时衍摸了摸她的头发，眼神透着一层薄薄的心疼，但声音还是那么清晰理智，“第一，你不是专业的医生，她伤得重不重，你说了不算，第二，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没必要也不能去追悔那些过失，而是应该找出问题，然后去解决，只有失败者，才会自怨自艾。”
陆时衍知道乔姌是真的喜欢这个行业，没办法也不忍心叫她放弃，只能这样。
他可以帮她打官司，出主意，让她不会孤立无援，而在心理上的这个独立过程，只能她自己能做到。
须臾，乔姌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淡淡道:“平时你也是这么对你的下属说的吗?”
陆时衍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不是，他们犯了错，就已经没有机会了。”
“你可真冷血。”
陆时衍没有否认，但也没再说话。
乔姌就这么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好一会才撤出来，脸色已经恢复无异，说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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