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那么做了,还怕别人说?”陆时衍笑得慵懒,“本想她要是安分守己,我倒是能让她在多过几天安生日子,可惜了。”
虽话这么说,但陆时衍脸上没有任何的遗憾,眉梢都自带讥讽。
“我知道了。”顾青衣淡淡点头。
“莫韫,你给我盯紧她了,这是洛城,不是美国,稍稍一点风浪就可能酿成大祸。”陆时衍脸上已被严厉所取代。
莫韫咬牙,重重点头。
徐承想觉得气氛有些莫名严肃,浑身不自在,伸了伸懒腰,嬉皮笑脸道,“莫韫回来了,我们五个人又可以一起聚在一起,吃吃饭啥的了。”
霍思骁无奈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是猪吗?整天就知道吃吃喝喝。”
我还不是缓解气氛······
徐承想委屈,撅着嘴,干脆站起来走到窗前,假装不理会他们,他耍起孩子脾气也是一套一套的。
众人对视一眼,皆是无奈。
这徐承想还来劲了,愣是站在那里,别开头,望着窗外,就是不转回来。
莫韫走过来,一把揽住他的肩头,颇有讨好的意思,“我知道,你是坐小椅子屁股太疼了,我沙发位置让给你。”
巧妙的给了徐承想一个台阶。
可他压根不搭理,杵着没动,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莫韫以为他还在生气,捅了捅他的手臂,“喂,差不多就得了,不然我后悔了,你还是只能坐小凳子。”
徐承想一把拍开他的手,指着窗外某处,一脸严肃,“不是,你看那。”
莫韫觉察到他口气的严肃,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定睛瞧了半晌,才转过来,与徐承想对视一眼。
他没有看错,花园那个椅子上,乔姌侧着头,支起画板,在画画,乔帆随坐在侧。
虽然他与乔姌只有一面之缘,但他深信不会认错,再说从这个窗户望出去,视线正好,一览无余。
心中有个想法正在慢慢沉淀。
徐承想转过来,看向陆时衍,“哥,你猜我们看到谁了?”
陆时衍掀起眼帘,淡淡瞥了他一眼,神色如常,像是没有兴趣知道,可又早就知道是谁。
病房里其他三人都疑惑。
“乔姌,在那画画。”徐承想一字一句,咬重发音。
众人面面相觑,这徐承想哪壶不开提哪壶。
可细想之下,莫非·····
林牧想到前几日陆时衍二话不说,就搬到这里来住,饶是他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为什么,可陆时衍轻描淡拭一句。
窗外风景好·····
虽然窗外对着小花园,可哪里有之前住的那个病房好,差的不止半截。
原来····
有首诗怎么说来着: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也是,再是姹紫嫣红、风景如画,都不如他眸中的那抹倩影,乔姌便是陆时衍眼底最亮丽的那道风景····
众人表情复杂的望着陆时衍,可他一概置之不理,表情毫无起伏,声音如水冷清,“回来坐好,别挡着阳光。
明显,这话是对着站在窗前的莫韫和徐承想说的。
虽然这个时候没有阳光,就算有阳光,也照不进这屋子里。
徐承想和莫韫乖乖的坐了回来,没有人开口说话,气氛不自然变得莫名的凝固。
莫韫十指交叉,大拇指来回蠕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后,他抬起头,凝着陆时衍,表情坚定,“我想这件事,还是得让你知道。”
陆时衍半躺着,没有表态,表情窥探不出一二。
“你还记得吧,在美国他病了,你的情绪很抵触,最后我还是把医院的地址发给你。”
除了陆时衍和莫韫,其他人都有些一头雾水。
陆时衍心中冥冥得到一种验证,但还是淡淡点头。
莫韫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其实,那日是乔姌打电话给我,让我这么做的,她说,你父亲还活着,不希望有一天你的亲情中留下更多无法弥补的缺憾,但她却要我保密,不告诉你这件事。我问她为什么。”
他顿了顿,语气不自觉多了几分动容,“她说,既然这是你不肯被揭露的伤,她也要尊重。听到她这句话,那一刻我相信你们灵魂是贴近的。”
这话在众人心里砸下一个巨大的口子,波涛汹涌,层叠千丈。
陆时衍带着面具,冷然淡若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丝裂缝,像是疼痛,缓缓渗入那些缝隙,倏忽暗红染上,变了颜色。
霍思骁和顾青衣相互对视,抿着唇,眸中也有什么逐渐倒塌。
林牧待在陆时衍的身边很长,对于他和乔姌的事情,看得多,也透彻,看来,他没看错,乔小姐也是爱着陆总的。
偏偏徐承想最欢了,他颇为得意开口,“我就说嘛,乔姌也不是你们看的那样的人。”
果真,此话一出,又活生生受到几记白眼。
“好吧,我还是吃东西,不说话了。”徐承想随手拿起果篮里的一个苹果,狠狠的咬了一口,清脆的声音似是在控诉他的不满。
须臾,陆时衍眉峰之间云雾缭绕,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只是放在两侧的拳头微微蜷起,可声音却冷淡如斯,“没事就回去吧,该干嘛干嘛去。”
众人皆沉默,却默契,正准备退出房门,可莫韫还想要说些什么,眼尖的霍思骁已一把将他扯了出来。
已被扯出来的莫韫还在碎碎念,“不是,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拉着我出来做什么?”
“拉你出来就是要你闭嘴。”霍思骁黑着脸,缓缓吸了口气,“他们之间的事情太复杂了,不是一件事就可以抵消所有的。”
“能有多复杂,喜欢就去追,哪来这么多废话,他就是活得太累了。”莫韫早前是雇佣兵,军人的铮铮铁骨,但也注定了他性格的耿直,虽理解陆时衍的苦处,但不怎么支持这样的做法。
喜欢就说出口,能有多难?
“如果这么简单就好了。”顾青衣叹气,隐在黑暗中的脸忽亮忽暗,整个人也透着罕见的颓然。
喃喃自语,又是谁的叹息,透过漫长岁月,或嗔或笑,穿刺而来,疼得窒息。
徐承想也是难得的认真,拉着莫韫,将最近发生的几件大事大致讲了一遍,莫韫好一阵也答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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