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姌听到门咔擦一声,被关上后,整个人像是被什么抽走了力气,瞬间瘫坐在床上。
蜷收的手掌隐隐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她后知后觉,将其摊开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被划破渗着血珠的掌心。
但划痕有些长,缓缓的伸展下,经脉相连,整个手心连着手背疼得一抽一抽的,让她忍了一个下午的眼泪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流了下来。
用手去擦,却怎么都擦不完。
咸涩的眼泪浸染血珠,让伤口像是洒了盐一样,更疼。
她整个人蒙着被子,强忍着哽咽声,紧咬唇瓣,像是她心中无边的苦楚,不能被察觉。
陆时衍回到车中,将车钥匙插进去,启动,却发现他的手臂有点使不上劲。
盯着那只浸透了血渍的手臂,眸光不禁暗深了几寸。
莞尔,他给霍思骁打了电话,言简意赅,却不容拒绝,“我现在在乔姌家楼下,来接我一趟。”
“现在?你没开车吗?”霍思骁被这没头没尾的话说得是一愣一愣的。
“嗯。”陆时衍淡淡回应,径直挂断了电话。
霍思骁怔然听着断音,他察觉出陆时衍情绪中的压抑,虽是不知道为何,但还是乖乖抓起车钥匙。
大老远,就看见郝然摆放在路边的那辆宾利。
只是当他将车开近后,才发现车门紧闭着,按了几声喇叭,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只好下了车,敲了敲车门,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可滴的一声,门自动开了。
霍思骁看着陆时衍头埋在方向盘中,隐隐的血腥味袭来,这个认知让他不安的皱了皱眉。
“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坐上副驾驶,视线寻了一圈。
最后定在他的左手上,细看之下,还发现有些颤抖。
“怎么回事?你受伤了?”霍思骁也顾不得其他,想去挪开陆时衍的头查证。
话落,手还搭着方向盘,他就缓缓抬起头。
瞳光中未回笼的神色,暗戾而冷凝,显得整个人阴沉压抑。
“不小心被玻璃割到而已。”他没什么情绪,淡淡开腔。
霍思骁不相信,想要卷起他的大衣袖口,已被他另一只手按住,“这伤不碍事,主要骨头是错位了。”
“你们两又闹不愉快了?”霍思骁透过挡风玻璃,望着远处的某个窗户,有些无奈的眯眸。
陆时衍嗤笑,嘴角延绵成一道紧抿的弧度,“又?这不是常态吗?”
顿了顿,他陷入自己的情绪,自顾自说,“刚才差一点我又没控制住自己。”眉峰之中的挣扎、不舍却又不得不放手的痛苦悉数浮闪。
霍思骁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本能的劝慰他,“但是最后你还是收住了。”
他轻轻的抬了抬那只手臂,凝着,神情深浅不一,声音寥远,“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发现我真的有病,该怎么办?”
霍思骁很少在这个冷若冰霜,坚硬如山的男人看到无措。
心突然揪得紧。
“你知道症结在哪里,倘若有一天,她真的知道了,那你的病说不定···”霍思骁有些试探的开了口,只是话还未完,就被陆时衍严声打断。
“不能有那么一天,也不会的。”他摇了摇头,像是一记镇定剂,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紧接着酸涩的闭上眼睛,半晌睁开,开腔,“走吧,把我这车开走,你的打电话让人来开走吧。”
霍思骁嘴角抽了抽,敢情这绕了大半个城市,就是来当个车夫的?
车里,霍思骁看着瘫着那只手臂不动的陆时衍,强势开口,“现在这伤,由不得你不去医院了。”
陆时衍阖着眼帘,淡淡点头。
两人直奔陆氏医院。
陆氏医院。
小护士片刻也不敢耽误,扭头就往外跑,“陆总,你稍等会,我马上去叫值班医生来。”
顾汐安这才刚出办公室门,就直直被小护士撞上了。
“对不起,顾医生。”小护士喘着气,急忙道歉。
“什么事这么急?”顾汐安看着一路小跑,额头都出了细细的汗的小护士,有些疑惑。
“又来什么需要急救的病人了?”
小护士顾不上顺气,浓重的喘息道,“不是,是陆总····”
“陆总?陆时衍?他怎么了?”顾汐安的心提到嗓门眼。
小护士顺了顺气,有些气虚道:“陆总受伤了,在院长办公室。”
闻言,顾汐安的心稍稍放了不少,声音已经没刚才那么僵硬,“行了,在院长办公室不是在抢救室,就没生命危险,我去看看。”
她虽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有些担心,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推门而入,陆时衍正坐在沙发上,坐姿端正,只是这手的摆放,看起来有些怪。
她凝神望着他,已经快步朝他走来,“怎么了?大过年的跑医院看医生。”
“当然受伤才来医院。”相较陆时衍,霍思骁就有点急了。
顾汐安知道他们这几个好得和连体葫芦娃似得,也不在意,淡淡瞥了一眼,就将视线转回来,打量着陆时衍的手,“哪里受伤了?不会是这手吧。”
仔细睨了睨,才真的发现他的手臂摆放有些僵硬。
“嗯,估计骨头错位了。”陆时衍淡淡的,情绪没什么起伏。
顾汐安开始去按他的手,只是刚触碰到,就见他蹙了眉,顿时有些紧张起来,“很疼?”
陆时衍声音有些低哑,细听还有些颤抖,“手上也有点皮外伤。”
顾汐安一听就有些恼,“我知道你是老板,可就不能配合医生,一次说完吗?”
话毕,就开始撩起他的大衣衣袖口。
她的眸光深了几寸,说出的话也没那么客气,“血都凝固发黑了,你是拖了多久才来的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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