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四十来分钟,一个身形挺拔,穿着白色棒球服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很是隽雅贵气的男人走了过来,一把搂着陆时衍的肩膀。
“好久不见。”祁湳一把拥住陆时衍。
像是老朋友一样的寒暄。
“这次是有求于你,不见也得见啊。”陆时衍笑呵呵的摊了摊手。
“好不容易有求于我,可不能让你小瞧了我。”祁湳挑着眉。
“那这次可够你忙的了。”
林牧看着眼前有些眼熟的男人,再看看与自家老板发自内心的熟稔,却硬是想不起这是谁。
陆时衍大致将所有的事情讲述了一遍,祁湳听后,眸光也是深了几寸。
“看来这次是要人故意要将这件事闹大啊,你这背后得罪不少人。”祁湳不禁有些担心。
“嗯哼。”陆时衍冷道,大有一副放马过来的猖狂。
“你放心,你要的监控录像我会帮你调出来,医院这边我也会帮你沟通的,还有你要召开的新闻发布会前期准备我都会一一给你办妥的。”
祁湳直言让陆时衍静待他的好消息。
“在你的地盘自是全要仰仗你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属于男人之间默契的语言。
祁湳走后,林牧盯着他的背影好一阵,才迟疑的问道:“陆总,难道刚才那个人就是现在那位神秘的祁家掌权人祁湳?”
“你也和外界一样觉得他很神秘?”陆时衍不冷不热的看着林牧。
“传闻他为了博美人一笑,甘愿隐退幕后,只为周游世界,行踪不定,也有人说只要看到他的妻子,他定常伴左右,寸步不离。”
“林牧,看来你也是很八卦,我们年少曾在美国相识,便志趣相投,哪怕这么多年都没怎么见面,但情谊依旧在。”
陆时衍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有必要好好和祁湳谈谈了。
“陆总,我不敢。”林牧不知道陆时衍与祁湳还有这层关系,惊讶但也不敢表露。
虽只是寥寥几句,却看得出两人关系很是不错。
“你去安排陆氏的权威心脏专家马上过来,这个老妇人定要竭尽全力抢救。”陆时衍隐去脸上的笑容,很是严肃。
“好的,我知道了。”
过了两个多小时,手术室的灯暗了,医生一脸疲惫摘了口罩走出来。
“病人暂时算是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一定要让她控制住情绪,同时心脏搭桥手术得尽快做才行。”
紧接着,陆时衍出现在院长办公室中,一众心脏专家皆在场。
“这个手术希望院方能让陆氏医院的心脏权威专家来主刀,望院长能借用我们手术室及相应医疗设备。”
“陆总这是说的什么客气话,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面人就行。”
院长看着眼前这个只有三十岁的男人,已坐拥陆氏制药大片江山,如此精谋算计,连消失在大众眼中的祁氏掌权人祁湳都为他的事情奔波,也是着实不敢怠慢啊。
出了院长办公室门的陆时衍随即褪下了所有的笑,脸上随之掠上狠决,字句皆有刀刀致命的意味。
“现在把消息给我封死,我倒要看看这把火能烧多旺。”
林牧顿时有些不解,这舆论越烈对陆氏的声誉不是影响越大吗?
“火不够旺,这烧起来就没意思了。不过得万无一失的确保老妇人的生命安全。”陆时衍懒懒挑眉,随心所欲,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我懂了,陆总。”林牧不得不佩服陆时衍的应变能力,同时也心惊,如果谁与陆时衍为敌,依他这瑕疵必报的性格,定让你不得翻身。
“不过接下来每一步我们都要小心翼翼,不然棋艺再高超的人也没用了。”陆时衍对林牧再三交代。
······
“沉船”事件持续发酵,占据这两天的新闻头条,连带陆时衍本人也连带上了新闻,大众媒体也是各种猜测,加之添油加醋,越抹越黑。
背后的势力一直推波助澜,好似所有的事情都在按他们的设想在发展。
偏偏陆氏秘书处保持一致措辞:“对不起,此事我们陆氏现不便发表任何言论,而后陆氏会召开新闻发布会,届时请大家亲临。”
所有的回答都是彬彬有礼,言辞诚恳,叫人挑不出毛病,能看出陆氏职工素质之高啊!
自从新闻被大肆报道后,陆氏股市已遭遇两日持续下跌,又加上外界对陆氏的做法大多批判,导致股民纷纷将手中的陆氏股票抛掷,毫不手软,若是再不采取些措施,明日开盘定是能跌至这两年之最。
外界认为陆时衍现如今定是忙得焦头烂额,可谁又能想到。
此时此刻,他正坐在祁㓓的南苑之中,手执一杯清茶,袅袅青烟,与旧友叙家常话短,或生活趣事。
“你当真宽心,躲在我这四方院子之中,品茶叙事。”祁湳看着一脸坦然的陆时衍,戏谑。
“他们巴不得我当个缩头乌龟,我就照做就是了。”陆时衍一脸坦然,完全没有那种紧张压迫感。
“看来你这已经是胸有成竹了,那我就只管看戏好了。”
“虽是有应对的办法,但那逝世的两人陆氏是要付一定责任的。”想到这里,陆时衍眸中的光芒暗了不少。
“那船为何会沉?”祁湳把玩手中通透碧绿的茶杯,袅袅氤氲的烟雾,模糊了他紧蹙的眉心。
“撞到礁石,加之那夜天气太过恶劣,那日海上的风可达10级,那片海域本来就崎岖险峻。但最重要的原因是船严重超重,”
陆时衍只要想起最后一个人为原因,胸中怒火难止。
“看来这船舶公司要承担很大一部分责任啊。”
“这是陆氏新合作的船舶公司,但定不是简单的船舶公司员工私欲作祟。”陆时衍慢条斯理的抿了茶,眼底却有莫名的危险。
祁湳无奈的摇了摇头,抿了一口茶后,才缓缓的说道:“一个企业,最怕就是蛀虫,他慢慢的侵蚀,日积月累,你这大厦再坚固也是难以支撑下去,因为内部已经腐烂了。”
“贪念、利益、金钱、会让人蒙蔽了本心,看来我这陆氏高层是要整治了。”
“我现如今游山玩水,妻眷在侧,方才觉那三十多年很是没意思,每日醒来,阳光普照,妻子素雅温婉,女儿嬉闹,这样的日子虽然平淡,但让人心生欢喜。”
祁湳想起那位宜家宜室的妻子,还有聪慧可爱的女儿,无不是宠溺。
“你现在是退居幕后,让人好生羡慕,这样的生活谁不想要,只要这偌大的陆氏,我母亲的仇还没报,我断然无法像你这样。”最后他没有再说下去。
不可控制想起那个相隔千公里远在洛城的女子,她是否还在怨他,是否不相信他了,是否想要放弃了?
只要一想到这点,他的心就狠狠揪成一团。呼吸困难。
只待来日,尘埃落定,辜负那么多的深情定会分毫不减,悉数赠与她。
可他今日又为何能预料,那日还未到来,他们早就错开,不复当年所有。
“陆总,医院那边传来消息,老妇人的手术很是成功,只是年岁已大,要修养一段很长的时间。”林牧从外面走进来,脸上是毫不遮掩的喜色。
“那就好,这最后的石头也算落下了,给我放消息出去,明日十点,洛城铂爵大酒店一楼会客厅,召开新闻发布会,那邀请函定要一张张的亲自送到“那些”媒体朋友手中,以表我陆氏的诚意。”
陆时衍眼中出现了一丝玩味和嘲讽。
“看来你这接下来又有得忙了,既然这样,你还是去忙你的去,等哪日你得空了,我带着妻儿去你那小聚一场,咱们来个不醉不归。”
祁湳知道,这关算是有惊无险了。
“好好,你这是想带着妻儿去我那炫耀一番吧,我就允了你,算是报答这次你为我鞍前马后。”
陆时衍笑着允诺。
“下次带上那个姑娘吧,她回来了,你也别就再单着了。”祁湳一脸语重心长。
陆时衍疑惑抬头,为何祁湳知道?
“不用这么看着我,刚才我从里屋出来时,看你一直盯着手机,脸上那表情,有无奈,也有落寞,更有不自觉的宠溺,我想应该也就没有谁了吧。七年前曾匆匆见过那一面,想必再见定是更加娉婷艳美吧。”
“你这眼睛一如既往的毒啊,等下次有机会吧,只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她太倔了。”最后一句,陆时衍有着浓烈的颓败和宠溺。
“我这贺礼可是准备了许久,你可别让它藏得太久,不然可是会大打折扣的。”祁湳笑着打趣。
陆时衍望着苍穹,无垠,如他心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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