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乔姌醒来,动了动像被碾过的身体,忍不住惊呼。
她环顾四周,这是陆时衍在陆家老宅的房间,保持他一贯简约的风格。装潢黑白冷淡,男性气息极强。
陆时衍不在,也好,乔姌怕现在看见他会恨不得抡他两巴掌。她不是什么纯情少女,只是他用这样强盗的方式,这算什么?她们两个到底算什么?
她强忍宿醉之后的头疼和身体的不适,拿起床边有些皱巴巴的毛衣,就这么赤脚走进卫生间。
她面无表情的走到淋浴区,朦胧的烟雾氤氲包裹着女人妙丽的酮体。
陆时衍上来的时候看见卫生间的门紧闭着,想了想,拿起桌子上的笔,龙飞凤舞的写下几行字在便签处,伴随手中的东西放在卫生间门口的椅子上,也就转身下楼了。
“你说你个大人了怎么还玩这个。”陆奶奶看着戴着手套的陆时衍在院子里堆起了雪人。
一片白茫茫的,连枝梢上都挂了几缕洁白无瑕。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那些尘埃最后还是会随着阳光蒸发吧。”陆时衍手里的雪球揉得初现形状。
“你有很久没有在这边过夜了。竟让我有种错觉你还是小时候会冬天偷偷跑出来玩雪的小调皮。”陆奶奶看着穿着驼色风衣黑色围巾的陆时衍,嘴角擎着的一丝笑意,柔化了他冷峻的脸庞
“可是哪怕我长大了却依旧有力不从心的时候。”。陆时衍的眼底闪着细碎的黯淡。
“外人觉得你有无尽的财富,高不可攀的身份,可是有句话说得好啊:高处不胜寒。这么多年你怎么过来的。奶奶都知道。幸好小姌回来了,一切都还有回转的余地,而奶奶能做的就是爱屋及乌,希望能多帮你们两个创造些机会。”
陆时衍想起楼上的乔姌,那些灰暗他会慢慢一点点将其从她心底撤除。而从此斗转星移相互取暖。
至于过程,有时简单明了更好。
乔姌出来的时候便看见放置在门口的衣服,拿起那个便签:“外面冷,再置气和不能自己身体开玩笑。”她将便签揉成一团,它就这么孤零零的被丢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窗外一片白皑皑,透明玻璃上竟模糊了水雾。难道是下雪了?
乔姌快步走到阳台,平庭满皆皑皑。这是她回来的第一场雪。
点点扬花,片片鹅毛,悠悠飞琼。
哪怕苏黎世冬天总是一片白雪皑皑,橱窗暖黄四溢,却让她丝毫感觉不到温暖。而洛城,几场恩赐的雪,就像是坠落人间精灵,驱除了所有尘土。
她想起每年冬天,下雪了,父亲哪怕再忙也会回家。她们一家人在梧桐苑堆雪人,打雪仗,玩得不亦乐乎。母亲在身后嘱咐她和乔帆跑慢点,父亲在母亲后面乐呵呵的叫她放宽心,四个人就在雪地里哪怕天寒地冻,却是嘴角带笑。
父亲说:年至,洛城的雪是上帝恩赐、是希望、是救赎。
说出这样温暖心扉的话的人,怎么可能贩毒?
等乔姌下楼后,发现客厅也不见陆时衍。陆奶奶坐在摇椅上,腿上披着毛毯,正听着戏,不时还跟着吟唱几句:“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亘。良辰美景奈何天,善心乐事谁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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