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注意到,他的老板,今天兴致不错。一下飞机,空姐纷纷向他问好,他不似平时那样毫无反应或只是单纯的答复,居然还向她们吹起了口哨。
呃!这样轻佻的动作偏偏让他演绎出一股别样的贵气与慵懒。惹得那些空姐阵阵脸红。哎!明明老板已经美眷在侧了。却还到处招惹桃花。不过他也看不懂身侧这位周小姐。一脸得体的微笑,纷纷向空姐表达此番旅途的谢意,丝毫不受影响。
或许他们不是情侣吧!
不怪林牧,他虽然在陆时衍身边呆了六年,可是依旧吃不透陆时衍心底的想法。
他能够在酒吧群魔乱舞的氛围中隐身在角落,看着灯光乱颤的舞池里那群歇斯底里发泄情绪的人,慢悠悠的品着那些极高度数的酒,对着他说:瞧瞧,这样的人啊,我打心底里羡慕。可是眼神却看不出羡慕,只有一脸嘲讽。他也能够在会所门口看着微醺的女生,被几个男生连拖带哄的带走,他冷眼:你看,这尘世男女,当真以为感情廉价。他也能够偶尔在家做上一桌子美味,恰逢林牧送文件去,唤他一道吃,嘴角是说不出的人间烟火。
亦是此刻,他望着洛城灰蒙得没有一丝缝隙的天,眼神没有焦距的喃喃道:今天天气还是不错啊!
“什么鬼,天气不错。老板今天是心情太好?还是美人在侧?今天又冷又潮,这座南方城市的冬天总是觉得让人黏糊糊的,像是水汽一直依附在肌肤上。到了冬季,极为刺骨的寒冷。
“林牧,今天几号,林牧?”老板这一声吆喝,差点把他吓出心脏病来。
“啊,来了,今天11月18号。”林牧大步跨到陆时衍的身旁,严阵以待。
“林牧,你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我问你几号,没问你几月”。陆时衍看了一眼林牧,虽是脸无表情,但嘴角有几丝若有若无的笑。
呃,老板这是在打趣他呀!好吧,今天老板心情真的不错,难道真的是因为周小姐在身边?
2008年12月4号,你走了;2015年11月18号,你终于回来了。历时,即满七年。
陆时衍看着有些灰蒙的天,湿冷的风,心中想着的是那个女孩,是否还像之前那番,冬天总是不穿暖。
脑子里自然出现了她每次被训斥,总是一脸委屈的样子说:我不要穿毛裤,穿得和球一样,咕噜咕噜都可以滚下去了。围巾围着也很不舒服,快让我喘不过气了。再说,你穿啥都帅气,我不能站你旁边像个球。我不要。
每次都撅着小嘴,然后拉了拉他的衣袖,声音娇气对着他说好不好,好不好呀。陆时衍就那么看着她,不说话也不表态。最后她顶不住压力,恼羞成怒,便只能乖乖去穿上,还嘴里不忘发誓:“我绝对不理你了,我真的不理你了,陆时衍。”
他看着她气得满脸通红,鼓着腮帮子,甚是可爱。摇了摇头,无奈道:“外面冷,你穿这么少会感冒。”手却不受控制还是帮她围上围巾。
“这不是有你吗,我挽着你的手或是你背着我,一点都不冷”。乔姌挽着他的手,用脸蹭了蹭他的胳膊。
好吧,心甘情愿被摆了一道。
哎!这不是个孩子是什么?他苦笑的叹了口气,让人操心啊!
可是,他也懂,此番她回国,她与他之间,困难重重。
这一次,他哪怕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也不能让她再离开,哪怕手段卑劣,哪怕机关算尽。
乔姌一下飞机就感受到了一股锥骨的冷,洛城的冬天终究和苏黎世是不同的,苏黎世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一片白雪皑皑。而洛城,一年或者只有那么一两场雪,极少、极稀。但确是冷得极致。
这座海滨城市,空气中的湿度就这么穿过乔姌的大衣、毛衣。钻进她的皮肤,让她不忍打了个冷颤。
她急忙将围巾围在乔帆的脖子上、帽子戴在他头上、将毛毯盖在他的腿上,可谓是全副武装。
她看着乔帆有些惊喜的表情,不时望着四周,她知道,其实他是欣喜回到洛城的。
“姐姐,我们这次要在这里呆多久啊?”乔帆哪怕平时听话得俨然像个小大人,但此刻就真的只是十八岁的孩子。眼底的欣喜倒影在乔姌的瞳孔中。
“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回去。”乔姌叹了口气,紧了紧推着轮椅的手,声音却有些轻飘飘的。会的,乔帆病好了,她们终究是要回到苏黎世的。
乔姌将风衣拢了拢,推着乔帆走出通道。
七年的时间,连机场都变得面目全非了,何况是这座城市和这座城里的人呢。
七年前,她在这里,和过去斩断所有的关联;她的青春在这里演绎得轰轰烈烈,也依旧落得人比黄花瘦的结局;她的双亲在此地长眠安息,她不曾回来哪怕只看一眼;她的家族荣辱兴衰早已在这里慢慢被这座城市的快速发展所遗忘,而她本身,所有喜怒哀乐早已被七年冷情事故吞噬。
说到底,她就是觉得时间真是残忍,却为何不让她一同忘了那些悲欢离合呢?
希望这次,不要那么快就见面,而她还没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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