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媚目光淡淡地往钟荣的方向瞟了一眼，只见后者脸色铁青，脸上的多余的赘肉随着他深快的呼吸上下颤动。
“……所以你们，”钟荣在说出这两字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接着道，“现在是站在东方这边了吗？”
从前四大势力向来都是超脱四国之外，也是由于他们的互不相帮，四国才一直稳定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上。
可一旦流宫站在东方这边，恐怕这天下就是要彻底开始乱了。
“我们？”药媚重复了一声，然后摇了摇头，“不是我们，只是我而已。”
钟荣抬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因为是药老将军的女儿？”
他从来都不觉得这个妖女是个心系天下苍生的圣人，倒不如说她没有屠尽天下已经是一大幸事了。
药媚继续摇头，勾勾唇，然后很简洁地回答道，“因为是韶王妃。”
韶王妃啊……
钟荣忽地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在最初怔愣的半晌以后，立即睁大圆眼伸出一个手指指着药媚，“你？王妃？！”
这个反应实在是有点过分了啊。
药媚盯着他指着自己的手指，唇角勾出一分弧度危险的笑意，“怎么？我能当王妃就是那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钟荣莫名生出了一种自己手指好像要被切掉了的预感，于是迅速地收回了手，心有余悸地道，“没，没有……”
就是有些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敢把这位凶残又暴力的煞神收回府上的。
钟荣敛了敛心神，既然这位大人有这样的一个身份，自然也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会对那些边境小村的人们突然就上心了。
至于为什么她能找到这里来……
钟荣是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妖女的手段，再加上他也很清楚自己这一窝里面人的性子，说不定见识到人家的厉害以后，再随便在人堆里找个人，那人就直接带路过来了。
他知道自己今晚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微微垂了头叹息一声，“那你想如何？”
药媚也是微微沉吟半晌。
事实上，在来的路上她是打算找到他们的窝然后就直接一锅端了，但现在她倒是有些改变想法了。
想到这里，药媚抬起头看向了面前的钟荣，指尖落在桌面上点了两下，然后才慢悠悠地扔出一句话，“我手上有三十七个人。”
虽然她并未说得很清楚，但是钟荣明白药媚说的那三十七人，都是今夜他派去屠村的那支小队里的人。
钟荣心里暗自数了数回来的人，随即微微皱了眉。
“另外还有五个，”药媚抬抬眼皮，“刚好被我看到他们正想欺辱妇人和幼童，我挺生气的，下手可能比较重，幸运的话说不定现在还有一口气。”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半点波动都没有，平淡得宛若一笔直的线，只是听着便莫名有种骇人的感觉。
连这煞神都说下手比较重。
那估计不死也废了一半了。
钟荣在心里想着，忽然又猛地回过神来，瞪大的圆眼里充满了惊诧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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