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钟荣一边应着声，一边默不作声地擦着汗。
当年那小女孩疯起来的样子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一个小小的身影抡着一杆比她人还高的长枪就直接冲进他们的窝里，不但把全部人打得没有还手之力，还直接一枪飞上去就把整个大木牌劈碎了。
“那以后也没听到你们的消息了，还以为是散了，原来还在当土匪啊？”药媚看着他，唇角的弧度似笑非笑。
虽然药媚长得好看极了，笑起来更是美艳动人不可方物，但是她再好看搁在钟荣的眼里都是一座煞神，别说是欣赏了，连多看两眼都怕自己下一秒就没命了。
“当年刚被……赶下山的时候，确实是很艰难，一路被官府追着到这里，原本的人也散得差不多了，后来实在追得没有办法了，便是移居到河西，然后……”
“又在河西重拾老本行，当上土匪，过了两年遇上征兵，便是带上了你们的人收编入军，恃着这一层身份的庇护，又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是吧？”药媚接过他的话，三言两语瞬间真相。
钟荣有点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一边在旁边陪着笑，一边试图转移话题道，“不知道大人忽然来此是有何事？也算是相识一场，钟某还望能为您尽一分绵薄之力。”
“呵。”药媚看着他，忽然笑了一声。
钟荣感觉自己的心跳瞬间漏了两拍，一种不安的预感混着寒意从他的脊背处升起，直窜天灵盖，身子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寒战。
“你可是接了命令，要屠尽义和村？”
若不是这声音里蕴着的寒意太深，说不定钟荣也会觉得这位煞神的声音其实还蛮动听的。
“是的。”钟荣低头应了声。
他确实是从西门将军那里接到了这个任务，当然也指派给下面的人去做了。
“你不是东方人？”药媚又问。
“……我是。”钟荣迟疑了一下，才答道。
“帮着别国的人屠自己国的人？”药媚又是一声冷笑，“可真出息。”
这下钟荣是说不出话来了。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敢对我们荣老大这么说话！是不是活腻了？！”其中有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拍桌子便是猛地站了起来，撸起袖子便是凶神恶煞地朝药媚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呸，不过是个女人而已！
居然敢对他们的荣老大这么说话？！
他拿着刀便是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只是那一身红衣的女子却好似完全没有看到他一般，连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就在他准备将手里的刀向女人劈下去的时候，钟荣忽然沉声开口命令道，“回去。”
举刀的人被他这么一瞪，动作一瞬间就已经停住。
虽然钟荣在药媚面前弱势，但是在他们这一帮人心中的地位却是不低，被他这么吆喝一声，男子就是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气恼地扔下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
他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就是钟荣的这一声喝，让他捡回了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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