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把该说的都说了就得回去了。越越,好好想想,我觉得那啥诸凉城并不适合你,你适合双禾村,你应该待在这里……开花结果。”
“嗯,”越越点点头,“我会好好思量的。多谢。”
金之章走了,背影渐渐消失在了清晨的薄雾里。越越远眺着他背影消失的方向,心里莫名地涌起了一丝丝感动。他昨夜一定也没睡好吧?心里揣着那一番话好容易熬到了今早,然后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双禾村,只为了把那些话告诉自己。金大哥真的是个好人。
“熊越越,在干啥呢?”寒拾忽然从小后门里走了出来。
“哦,”越越抽回神,转身道,“送金大哥。”
“金之章真的来了?”寒拾微微颦眉道。
“是啊。”
“又来送油?”
“不是,他有事跟我说。”
“又是那酒庄的事儿?你之前不是已经拒绝过他了吗?”
“不是酒庄的事,是别的事情。”
“那是啥事儿?”
“呃……”越越犹豫了片刻,耸耸肩道,“也没啥特别的,还是不说了……”
“等等,”寒拾抬手拦住了越越的去路,“啥事儿这么神秘啊?说都不能说了?”
“没啥事儿,就是随便聊了点天咯!再说了,我的事儿凭啥全都告诉你呢?难道我就不能有点我的小秘密?”
“逗我呢?你跟金之章还有秘密了?”
“咋不能有?”越越偏了偏脑袋,调皮地笑道,“掌柜的你也有很多秘密吧?可你也没有告诉过我啊,那你凭啥来问我的秘密呢?不聊了,开工去咯!”
越越一蹦一跳地回了后厨房,留寒拾一个人在那儿紧缩眉头。他直觉金之章这趟来得蹊跷,一大清早赶来,说几句话就走了,会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呢?而且越越还说是秘密,呵,这两人居然都有秘密了,看来金之章还是没放弃呢!
“米和尚!”寒拾冲后厨房喊了一声。
“来啦!”米和尚端着一碗面奔了出来。
“还吃?”寒拾看他那个吃相都头疼起来了。
“好吃啊!越越今早一起来,哦,不对,是你的内掌柜今早一起来就给你熬的金钩哨子啊,真的很好吃啊!你赶紧去尝一碗去!”米和尚吃得可带劲儿了,跟没吃过似的。
“没空吃面了,去趟五仙镇。”
“干啥?要拿货吗?”
“给我盯着金之章。”
“咋了?”米和尚停下了筷子,“那家伙又来骚扰你越越了?他没完了是吧?”
“我不知道他跟越越说了啥,越越不肯跟我说,之前还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明白,”米和尚把筷子往碗上一横,塞给寒拾,一派正气道,“我去盯着他,他要敢整邪事儿,我帮你收拾了他!别想了,交给我,赶紧吃面去吧!真的太好吃了!”
越越觉得今天后厨房加前堂子的人都在偷偷地冲着她笑。她知道,早上那阵闹了个大笑话,以为内掌柜是啥非常高级的职位,结果却是……你说古人也是真是的,媳妇就是媳妇嘛,整啥贱内啊内人啊,掌柜的媳妇就是掌柜的媳妇嘛,还整个文绉绉的称呼内掌柜,去,欺负庖姑娘书读得少啊?
不过,在完全明白了这个称呼的意思后,她还是万分激动的。话说,这算不算是掌柜的在向自己求婚呢?那他是啥时候对自己动心的呢?莫非在丰裕镇澡堂的时候就对自己一见钟情了?很有可能啊,他属闷骚的嘛,憋个一万年不说也有可能啊!
可是,问题来了,他家门槛真的很高啊!诸凉城毓镜府,虽然他不是亲子,但身份搁在那儿,再掉也掉不到那儿去吧?而且这回他离家出走连他大哥都出动了,可见他在府里的地位一定不低,这样的人物真的适合跟自己同舟共济吗?这样的人物会不会也是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娶一个呢?
唉……
食店打烊后,越越还在后厨房揉面。揉面对她来说是减压的一种方式,一有不开心的时候,她就喜欢揉面。当然,她也喜欢用唱歌来排解烦恼,但今晚她唱不起劲儿了。
“唉……”揉着揉着,她又叹了一口气。
“你跟这面团有仇吗?”寒拾的声音忽然在身边响起。
“呀!”她吓了一大跳。
“干啥还不回去?”寒拾端着他的小茶壶问道。
“你是来撵人的吗?”她又继续低头下去揉面道,“我在为明早做准备,有我这样尽职尽责的好员工你应该偷笑了,所以别在这儿打扰我了,回你的账房喝你的茶去吧!”
寒拾转过身,斜靠在案板边沿上,与她面对面地说话:“今天金之章来找过你之后,你好像不咋高兴了,为啥?”
“没啥……”
“你这么提不起精神来很容易做错事,如果你一走神把盐当糖放了,客人不卖帐,那我岂不是亏更多?”
“唉!”越越停下手来,抬头看了着寒拾,欲笑未笑。
“干啥叹气?干啥这样看着我?”寒拾问道。
“你不就是想知道金之章到底跟我说了啥吗?绕来绕去的,你也不嫌晕?你真的是闷骚的典型啊!好,”越越将面团甩在了木盆里,单手叉腰地看着寒拾道,“那我就告诉你金之章到底跟我说了些啥。”
“好,说吧。”
“他跟我说,你是门阀子弟,家境优越出身高贵,不是像我这样的姑娘能高攀的。他让我想明白了,不要做出将来后悔的事情。”
“是吗?”寒拾嘴角划过一抹蔑笑,“他可真能替你着想呢!他是怕你后悔吗?他是怕不说出这番话他自己会后悔。”
“无论咋样,他至少告诉了我你真正的身份。原来,我一直都低估了掌柜的您了。原来您不仅仅是啥富家公子,您家里还是镇守一方的豪雄,而您也是毓镜府的拾公子,我说的对吧?”
“他告诉你的?看来他应该见过我大哥了。他一大清早跑来这儿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些?”
“对。”
“他太心急了。”寒拾抿了口茶,垂眸淡笑道。
“为啥这样说他?”
“不是吗?我的身份是啥用得着他来说吗?他如此心急地想告诉你,他的目的还不够清楚吗?他只是想让你知难而退。”
“那你认为我不会知难而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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