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越凑近那腌牛肉,深吸了一口气道:“挺香的啊!”
寒拾回过了神,眼珠挪了挪,问:“咋是你?米和尚又跑哪儿偷懒去了?”
“这么香的腌牛肉不吃浪费呀!”越越眼巴巴地瞅着那些肉,嘴巴吧唧吧唧了两下。
“不许动。”
“小器!不动就不动咯!”越越放下手里的托盘道,“我知道这是你亲爱的母上大人为你亲手做的,是温暖爱心娘亲牌腌牛肉,所以我是不会夺人所好的。好了,东西我送到了,掌柜的还有啥吩咐吗?”
“唱个歌来听吧,庖越越。”寒拾忽然冲她笑道。
“啥?唱歌?为啥?”
“不为啥,就是忽然想听你唱歌了。”
“没门儿!”越越一口否决了,“我又不是青楼小馆的歌姬,你让唱就唱啊!想听歌下楼去抓几只鸡啊鹅啊羊啊的,让它们为你奏响一支最原生态的交响大曲。至于我嘛,要回去伺候老太君了。”
说完,越越转身朝门口走去。把门打开后,她发现寒拾没有叫住她,忍不住回头瞄了一眼,只见这厮又合上了双眼,一副黯然神伤地卧在那儿了。
走还是不走呢?抛下一个对自己有恩又是自己债主的掌柜的是不是不太好呢?无论从职业立场还是人文关怀上来说,似乎都应该留下再慰问两句啊!
“咋还不走?”寒拾忽然说话了。
“呃……是这样的,”越越又将门关上了,走回寒拾身边道,“看你这么忧伤,给你唱两首歌也不是不可以的,但是,我也不能给你白唱是吧?白开水钱你总得给点吧?在我家乡有一种很好玩的东西,这种东西有各种动物造型,只要你投币进去,它们就会摇啊摇晃啊晃,还会唱歌呢!”
“这是要我投币吗?”寒拾闭着眼睛笑问道。
“投不投全凭自愿咯!”越越摊开手耸耸肩道。
寒拾坐起了身,从钱袋里掏出了一个铜板,抛向了越越:“来,先唱一个铜板的。”
越越双手接住,有点小嫌弃道:“才一个铜板啊……”
“我总得先试试水吧?”
“行!一个铜板的就是一个铜板的,”越越将铜板装进了自己的花布腰包里,抹开袖子道,“听好了啊,准备开始了啊,有汽水的赶紧把汽水开开,有瓜子花生的也赶紧端上啊,本越越要开唱了!”
“不是庖牡丹吗?”寒拾斜睨着她问道。
“管我呢!我艺名好几个行了吧?咳咳咳,先清清嗓子,预备,one two three go!妈妈是mommy,爸爸是daddy,奶奶是grandma,爷爷是grandpa……”
“打住!”寒拾眉头微微皱起,“啥东西?滚怕滚麻?”
“无知了吧?”越越双手叉腰地挑了挑眉梢,“这是我从前那个小区超市门口娃娃车上最流行的英文普及歌。妈妈是mommy,爸爸是daddy,奶奶是grandma,爷爷是grandpa……”
“娃娃车?”寒拾立马飞了越越两个眼刀子,逗谁呢?把自己当娃娃哄了?
“呵呵呵呵,这个不算!这个不算!”越越忙摆摆手笑道,“换一个,换一个好了。”
“算了,你那一个铜板的估计也没啥好货,直接来一钱银子的吧!”寒拾掏出一颗小银子晃了晃,然后抛给了她。
“哇,老板你真豪爽啊!”越越接过来笑眯眯地说道,“行,看你这么有诚意,我就把我多年珍藏拿出来!”
“不会又是那啥三只熊吧?”寒拾嫌弃道。
“不是,是我特别喜欢的一首歌。稍等,我找个道具。”
越越在账房里寻摸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非常适合当麦克风的东西,寒拾放在百宝橱上的一块儿大石头,光溜溜的,那形状握在手里刚好就像一个大号的麦克风。
“你拿我石头干啥?”寒拾就不明白了。
“再等等!”越越跟着吹灭了书桌上那几支蜡烛,四周忽然暗了下来。
“又吹蜡烛干啥?”寒拾就更不明白了。
“别说话,我正准备呢,演唱是需要气氛的!”越越又将凭几上那两支烛台拿走了,分别放在了她的身后。
寒拾笑了:“你这是打算祭奠自己呢?”
“舞台,这叫舞台布置,我得对得起你那一钱银子啊!别吵,还差点啥呢?让我想想……”
看着越越那么认真忙碌的样子,寒拾忽然来了兴趣,坐了起来,一面看着她东窜西窜地拿东西一面喝起了虾粥。
这丫头真的很能折腾,木屏风从墙角挪过来了,寒拾挂墙上做装饰的长剑取了下来,就连寒拾放榻上的披风都给她动用了。不知道的肯定以为庖姑娘前世是搞舞美的。
一番倒腾后,她终于从屏风后缓步迈了出来——
“噗!”寒拾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把虾粥喷了出去。
这是……这是什么鬼造型?
但见她身披寒拾那件宽大的披风,披风拖地都快三尺了,跟个霍比特人穿了件精灵族的衣裳似的,画风相当诡异。这还不算,她还把一头长发扎了起来,在头顶上挽了个髻,用寒拾百宝橱上用来做装饰的小金称称杆横插固定了,都知道吧,称杆的另一头还挂着一个小圆盘呢,所以越越的脑袋一侧就一直有只小圆盘在那儿晃啊晃……
除了这些,她还手握着寒拾那把长剑,亦步亦趋,走得格外豪迈坚定。
“你这是……”寒拾已经笑得出不了声儿,“哪里……哪里来的妖怪……赶紧给我滚出去……”
“嘘!”越越冲他嘘了一声,“要开始了。”
“庖越越……”寒拾乐不可支,“赶紧下去把你那披风给我脱了……”
“我爱谁跨不过/从来也不觉得错/自以为抓着痛/就能往回忆里躲/偏执相信着受诅咒的水晶球/阻挡可能动心的理由/而你却靠近了/逼我们视线交错……我身骑白马啊走三关/我改换素衣唷回中原/放下西凉无人管/我一心只想王宝钏……”
当越越轻柔舒畅的歌声渐起时,寒拾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
尽管越越的造型还是那么惊天地泣鬼神,她甚至放下了长剑拿起了那块石头陶醉地唱了起来,但那歌声却是寒拾从未听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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